第七十九章难兄难弟
“冤死的兄弟？哪个兄弟？”顾源小声询问。“常亮的战友李云竹。”老班长眉凝煞气。“退伍后，二人被分配到局里上班，一根筋的李云竹不会来事，没过三月便被调了岗位，一次偶然机会，他发现钱局长的交易，直接公开举报，不想，送材料的路上，他直接被醉驾的大货撞个正着。之后，一起的常亮也被连累，混到现在仍奔在一线，一直受排挤。”
“是这样？那亮哥怎么不辞了不干？”大同不解。
“他要辞了，当局长的怎么放心？万一那材料亮哥手里也有一份，他这局长不又栽了？”顾源想的挺全。
“这事很好证明。”
“口头上交待的怎么证明？再说，即使辞了，他在这片也吃不开。”
“可以去外地啊。”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北上南下的，况且仇敌在前，你想什么呢？”顾源对大同的木讷感到不解，上去就给他一捶。大同接的很快，一介武夫的形象立的很到位。
“这钱怎么偷？”顾源岔到正题。
“还没想到，常亮跟踪这多年，虽查到些底细，但具体到细节，他根本没机会发现，转移国外的肯定都合法化了，别人代持的没有司检法的排查、财会高手的梳理，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即使发现些关联，那也称不上证据。”
“他自己就没点现钱？”
“肯定有，但不知藏哪儿，也不知藏了多少，要只是一星半点，偷了也白偷。”
“那就一处一处地找，这现钱总不至于藏到别人家。”
“二十多处房产一个一个地找，如同大海捞针，他要藏在房间里还好说，万一跟狐狸似的粪坑里藏一些，花园里埋一堆，那难度就太大了。”
“管他埋哪儿，今晚搜一处看看再说。”大同拍下大腿，瞬间感觉自己跟正义的侠客般热血上涌。
老班长点点头，将常亮给他的手绘图放桌上，商量一番，将显眼的几处别墅标注，将最佳的路线图划出，他便做饭去了。剩下的哥仨围绕钱的藏处展开天马行空的想象。
“这种人藏钱，肯定不会藏一个地方，说不定家里的冰箱、洗衣机、微波炉都用来当钱柜。”
“钱多的话，他应该会做一面假墙，大床的底下也会做隔断。”
“放在吊顶里边不是更隐蔽？”
老班长炖了个全土鸡，不出十分钟，那浓香的鸡精味便传了过来，顾源闻味而去，简陋的灶具旁，老班长正在杀鱼，这鱼很大，扁平的头部下突着一张大嘴，仔细看，上下颌跟鱼舌处均有向内倾斜的锐齿，鱼鳞很小，椭圆排列的极为方整，它有着青褐色的背部、银白色的腹部，头部及两侧还有密集如粟粒状的黑色十字形斑点。
“老班长，这是什么鱼？”
“哲罗鱼，传说中的水中怪兽。”
“五六斤重的鱼能有多大能耐？”
“野生的能长到三四米长，两三百斤重，不吃草，专吃肉。”
“那确实是兽级。”顾源量了量它的牙齿，模仿它三四米长时的样子，一股寒气幽幽而来。“这货要长大了，绝b比胀肚的钱局还猛。”
“再猛的怪兽在刀枪面前都是待宰的糕羊。”老班长一刀下去，鱼头、鱼身瞬间分离，切口处平整光滑，一点血丝也没有。接着，热锅上油炸蒜瓣，待蒜瓣微黄，将两截鱼身放入大火烹煎，待贴锅面的鱼身微黄，放入盐、姜丝和白糖，白糖融化，鱼香味便丝丝袅袅地飘上来了。等油水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加入调好的料酒、醋、酱油跟十三香，之后，放入水发的一盘香菇，开小火烧，等汤料烧干，冒的油水有点焦的时候，这菜便成了。
“这是本地的做法？”顾源没等鱼出锅，伸手尝了一口，那味道鲜美极了。
“算是吧，大同小异。”老班长将鱼装盘，递了顾源手里。“现在对吃的挺上心？有想法？”
“想法是有点儿，就是不现实。”
“慢慢来，谁也不是一口就吃个胖子。”
“有机会你那顾氏烩是不是该开个分店什么的了？”
“你想做？”
“我哪儿有那水平。”
“我是不想了，现在有吃有喝的挺好。”
“现在搞分店连锁是大趋势。”
“也是无底洞，不是谁都有那个本事。”
“别人没本事我信，老班长你开个三五家、十家八家的总没问题吧？”
“我是不想了，店都交给小妹了，她要有心，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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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一趟，还没怎么着，就清心寡欲了？”
“要不是欠别人钱，这个店我都不想搭理。”
“那你想干啥？”
老班长嘿嘿一笑，没说话。顾源跟着傻笑声，将鱼端上桌。等老班长把炖鸡端过来，四人端碗大米饭便开吃，能在这地方吃到这样的饭菜，也算难得，因此，几人的吃相都不怎么好看，尤其刘磊，大块朵颐的样儿跟饿了好几天似的。
“你家张燕呢？”大同开腔。
“别提了，自打摊上这事儿，我俩就没正经见过，医院里她妈挡着，回家了更是锁家里不让出门。”
“这混的，见个面都得不正经？”顾源起哄。
“不让见也好，这事不摆平，见多了只会多事。”老班长语重心长。
“谁说不是。”刘磊摇头，痞性的眼神暗淡无光，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挫败，之前，无论在部队还是在鑫源城，打这样的架算什么？再嚣张点又能怎么？背靠坚实的大后方，即使人残废了也是小事一桩，这儿倒好，tmd一沾身，就跟屎坑的苍蝇似的，你要不拍死它，它便一直叮着你不放。
“后悔了吧？”顾源没正经地瞥刘磊一眼。
“后什么悔？这就是命，自己点背怨不得别人。”
“还嘴硬，你要不那么冲动，何至于闹成现在这局面？出力不讨好就算了，还被人反咬一口，这亏吃的，也是天下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