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金矿
第364章金矿
张昱见元枞如此,更是心中畅快,言行举止也愈发猖狂狠毒,带着一众党羽,当着御前,竟将元枞这武人打压得抬不起头,倒可怜了他一腔热血,被这群无耻小人啃食践踏。张昱最后冷笑道:“元老不思皇上赐予的恩荣,稍有风吹草动,便故作激昂之态。怎么?我大魏除了元氏,旁人就沾不得你们一丝一毫的功勋?那这军权,究竟是皇上的还是你们元氏的?”
元枞已是有口难辩,在众臣的指责中心灰意冷。忽然殿外传来一道声音:“宬王所言极是,那大兵压境下,还请宬王举荐一个战神出来力挽狂澜,亦或是你贵体亲征,激励我方将士奋起抵抗。”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张昱脱口反驳:“放肆!后宫不得干政!长河你好大的胆竟敢到朝堂上来!”
一众朝臣没敢与之渲染,只因看到张姮,立时想起那日残忍的一幕。就好像一股刺骨的寒风,逼得他们犹如置身冰窟。
张姮对此冷笑:“我干政?呵,敢问宬王近日所言,又哪句事关社稷安危的?我不过是,嘲讽你那巧伪趋利的嘴脸罢了。”
“你!”张昱恼羞成怒,张思戚也皱眉不悦道:“长河,这里是朝堂商量军政大事之地!你有事等散朝之后在说!”
张姮充耳不闻,来到元枞身边,开口道:“我来,不是来废话的。只是想与你们做笔交易。放这些想要保住魏国的人去郢关。我用启州金矿图,作为交换。”
金矿?!这一词掀起了在场之人全部的神经。
“胡言乱语!”张昱不可置信,连忙申斥:“长河你简直疯了,什么金矿?!在哪?!你休想用这种拙劣的谎言企图包庇朝廷佞臣!”
张姮讽刺附和:“是啊,宬王说得对,怎么能包庇放过蒙蔽视听的佞臣呢.”
宬王一党依旧不敢说话,可对那金矿的贪婪,依旧作祟坚挺着。
张思戚抛却所有,语气竟缓和下来:“长河,你所言是真?!魏国境内真有金矿?!”
张昱见皇帝心智有所动摇,本欲申辩,可张姮根本不给他这机会:“东宫我的床柜抽屉中,有本太子生前撰写的手记,明面如此,可却暗含着一份启州金矿图。皇上应该早想到的,虽然启州贫瘠,可为什么会是我大魏先祖的起事之地,更是数代先祖明君都不曾忽略的领域,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的话挑逗着张思戚的贪欲:“好!好!你所言有理!万顺,你立刻回宫!不!朕要亲自回宫!去东宫将此图审视一番!若真有金矿!我大魏的命数得以延续了!!”
对此,张姮只觉得讽刺。皇帝除了庆幸,他和宬王更该自惭形秽,毕竟她的父君即便身故,也还在为这些人的欲望填充,为这摇摇欲坠的江山着想。反观他们,却极尽污蔑,陷害,贪欲,自相残杀之能事。
何其可悲
张姮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又道:“皇上觉得此物如何?它的份量,可比得过一些微不足道之人的性命?”
张思戚自是应是,可张昱连忙阻挠:“父皇三思!长河所言实在是闻所未闻,未免您被奸人蒙蔽,还请父皇严查。若是真尚好,若是假,那长河,你可犯了欺君之罪。”
张姮不屑道:“用不着宬王提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你这么怀疑,别是想私吞,等看到了图,只当说是假的,但暗地里却派人去找。”
张昱怒道:“本王不屑与你这些小利计较。”
张姮呵呵一笑道:“也是,日后这江山都难逃一句私有,何况是金矿。”
张昱受够了张姮的口无遮拦,可话虽刻薄,却是细思极恐。如今这魏国除了宬王,可还有继承人?张姮不假辞色,又对张思戚道:“皇上,图到了手里,记在心里才是真的,可千万别落在什么心眼多的人手里。若被捷足先登,那可是魏国的损失。另外回宫,您少不得准备,那我就先带人离开了。”
说完,竟直接将元枞从地上扶起,然后恍若无人地离开。
张思戚也不知听进几分张姮的话,低声对万顺吩咐立即让禁军将东宫包围,在他亲临之前,一只虫也不准飞出!
张昱将此尽收眼中,除去愤怒和被血亲排除在外的屈辱陡然而生,可又无计可施!
只说张姮,她亲自将元枞带到畅青园的偏门,并好言相劝:“老将军,事已至此,您心里也通透了。举凡朝廷还有一个栋梁,江山也不会动荡至此,还请您以万民为重,这一番回去,就立即带夫人和孙儿离开吧。”
元枞虽是武人,可方才被逼迫,皇上实在是不辨是非,如今濒临绝境,竟还顾着私欲勾心斗角,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纵然元裳曾当殿拒婚,给皇室抹黑,可元家如今的惨状,也算是扯平了。见张姮给了生路,忙跪下叩谢她的搭救之恩,抓紧回府与贺兰氏收拾细软,带着元埌,连夜奔赴郢关。
张姮回到鹿寿堂,李珌早已等候,如今分离在即,两人这一番心思,原本倾诉不完的话,都变成了相对无言。只能抱着他在对方的心口呢喃:“你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李珌心如刀绞;如果他回来,可等他的人已经不在了,那怎么办呢?
相顾无言,可泪已沾湿,除了流淌着的热血,似乎一切都到了终点。
而该来的,也该走了。
温沨传来消息,长河府的人已近接送出城外,不过考虑到伤势,只先送到了王洐所在的李家村。有方塙和村民跟着张罗照顾,暂且安顿着。
刘窈和雁回谷的人,早已进驻金陵军,以军医的身份同去。然后还有余南卿,至于他为何也要跟去,温沨没敢说,只因他的卦象,已经开始出现绝命的凶兆。而应思意自知留下只会是张姮的负担,此次竟也装作了伙头军,而她去,余有琊自然也跟着。
至于温沨本人,先帮严氏一门去往郢关,然后再护送老祖母回去老家。毕竟严琦下落不明,严氏夫妻即便无力寻找,也要到离女儿最近的地方去。
这一时的憔悴,不知击垮了多少人。
八月初一这日,金陵王受过天启祷告和皇帝的嘱托,便率众整军出发。此番雄赳气昂。让长阳城民无不夹道欢送,可这喜庆之下,又有多少白骨成堆,马革裹尸呢?
但他们,终究是权贵的棋子,当张昱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大军,心中澎湃的,只有将张姮碎尸万段的快乐。虽然此次让元枞躲过一劫,可来日方长,这些侮辱蔑视他的人,全部都要步张姮的后尘!
待有人检举巡防总署关押的玄天教徒,不知为何莫名重现长阳,张昱立即指使党羽以渎职懈怠罪直指赵彬。一时那帮饿犬又有了新的攻击目标,连番弹劾之下,不但赵彬被革职,连带与他有关的人,也全部被株连。
张昱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着张姮的人。但这并未打压得东宫一蹶不振,反而因那所谓的金矿图,依旧过着太平日子。
张昱恼火之余,感觉张姮每每见到他都像在嘲讽——张昱,你斗不过我的!你这服用禁药,又天生伴着痫证的无能庶子,永远都斗不过我!
太平宫内,张思戚御驾回来的突然,且只带了张姮一人回还。何净柔和阮珍儿,依旧被留在园中。许是皇帝终于明白玩物丧志是何意思,可这一番励精图治却是别有用意。
他一坐定,就命人将太子的手记拿来。可看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诗句,那里有所谓的金矿。张姮笑笑说道:“皇上遣退闲杂人等,长河,自然能将金矿图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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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戚喝退了宫人,可张姮却依旧不动,眼神更有意无意地瞥向张昱。对方骤然不悦:“怎么?!天家的秘密!本王也看不得?!”
张姮笑笑:“这地图,可是太子的遗信,宬王一介庶子,怕是没那个资格。”
张昱已是怒不可遏,可他偏不是公子崇和竞陶,可以蛮横无理和刁钻任性,只能退到成望宫外。
张思戚见宬王不忿,一时竟为他开脱,可张姮却摇头道:“皇上,这魏国的江山,可还是您的。”
她的提醒,正中了帝王的软肋;须知身于无人之巅已久,连自身的影子,怕也是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