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帝夜寒 - 长河王姬传 - 步南宫BNG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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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帝夜寒

第365章帝夜寒只才八月,却透着寒冷。不光是身寒,也是心寒。

长庆殿没了往日的喧嚣,张姮也拒绝了新人。独身一人在这诺大的宫苑,也不觉得寂寞。好像妖星局的场面重现,只是地点换了。

郢关危急时,张姮遣了身边所有人前往,包括安歌和徐悒。她只觉得所有人在这个时局,都该有自己的位置,而两人一身武艺,不能埋没在尔虞我诈的龌龊中。

他们当然是不愿的,可最后宋钰每人给了一针,如今,怕已经到半路中了吧.张姮坐在庭院中,看着所谓的景致,倒也心静。

纪公公年初时已经去了,东宫几个老侍监上了年纪,走动也不便了。如今想来,她东宫倒真没有牵挂了。每日只勾画一点那金矿图,皇帝不催,也只能将注意转到朝政上,看着倒像勤勉了。

不过今日的朝会很不一样,林景臣忽然上奏:“陛下,如今内外忧患,时局不稳,而突贺单方面撕毁盟约,虽有蔑视之嫌,可魏国再无倚仗。故此臣建议,请皇帝早立宬王为太子,入住东宫,以安民心。”

他的话铿锵有力,可掀起的轩然大波却久久不息。虽然张思戚已是暮年,可对于手中权势,他连珣王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如宬王所愿?又何况东宫目前尚有人占据,如此且非夺嫡,将皇后一脉置于何地?

张昱不知林景臣为何突然建议,但他不知步云边之事,也自信林氏的忠心。可如此大事,他为何没有提前商量?忙出面推脱:“大人此言差异,如今父皇正值壮年,如何就威胁国本欲立太子!?何况边关之事未定,此时商讨也不合适。”

姜濋此时说道:“宬王所言也不无道理,大不如等战事平定再说。而且后宫空虚,皇上待一切安定,也需开旨选拔采女。想必宬王贵为贤王,日后,定能为江山鞠躬尽瘁,辅佐新帝了。”

张昱顿感不悦,姜濋一番话,竟直接将他剔除在皇位之外,林景臣倒是维护:“丞相说得,也不知还需多日,国家也需栋梁辅佐,岂能等候?!宬王如今是皇上独子,名正言顺!”

此时竟有一中廷言臣出面道:“陛下,林大人的话,微臣不敢苟同。坊间对于宬王妃的德行早有公论,且王爷是否清廉,单看他的手笔就知道。再者,微臣还听几位大人说,宬王一有内疾,二.可也用一些旁门左道的药压制。”

“放肆!”张昱怒指:“你一介中廷言臣竟敢诋毁本王!你如此大胆,是谁指使你的!”

中廷言臣道:“王爷不必动怒,其实这都是臣下私传,虽然空穴不来风,但王爷也该自持清者自清,何必恼羞成怒,反而让人觉得是掩饰。”

张昱见势不妙,立即使眼色让党羽将话题牵扯到金矿图事上,暂时躲过一劫。可这一次险而又险,张昱担心随时东窗事发,所以每日上朝,都提前服用大量的乌香丸,唯恐失态叫人发现。

可这毒物已然成瘾,举凡耽搁一刻,也会浑身颤抖,冷汗淋淋,牙齿大颤,也不知是毒瘾上来,还是痫证又发。如此这恐惧之心更盛,几乎夜不能寐。稍有人低声说话,就如惊弓之鸟,以为有人对自己不利。

而林景臣越在此刻,越是大力主张立宬王为太子,皇帝忧心之余,对他的不满也越来越大。直到万顺带尚药局的人捧着一盒乌香丸来,才清醒这自以为左膀右臂的皇子,已经龌龊得难以教诲了。所以情急之后,他立即将阮珍儿悄悄送回宫中,日日交聘,简直到了纵欲无度的地步。

朝臣不好评论后宫,但前朝事,越来越众说纷纭。

张昱得知张思戚又将阮珍儿夺到宫中,心中这妒恨和怨念更深。每至夜深人静,居然在府宅内,大肆诅咒他昏聩的父帝。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击掌声,在夜幕下显得十分清晰。张昱自是吓得魂不附体,连带毒瘾竟发作了,可一身黑衣,连带面容也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出来,给他嘴中塞进一粒乌香丸,这才大安无事。

张昱惊恐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的说话声十分悦耳:“王爷,既然您这么很他,为什么不自立为皇?”

张昱连忙呵斥:“你说什么?!你住口!你简直是大逆!”

可对方却笑道:“我大逆,那王爷方才做什么?”随后推出一个被偷袭身亡的管事尸体,接着道:“不过除了我,您方才的话,这人可也听得一清二楚呢。你猜他到底是谁?”

张昱自然不知,这人自他大婚立府就已是管事,可对方却故意骗他:“这个人,明面是王爷的奴才,可实际上,他是皇帝的耳目啊。”

张昱不可置信:“不!不可能!”

黑夜人又道:“呵呵,王爷,你自以为是,却殊不知您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眼里。难道此刻,王爷还当他不肯立你为太子,只是介意你身子孱弱吗?错了,他根本谁也不信,纵然珣王愚钝,又暴虐不可一世,可皇帝该舍弃还不是舍弃了?”

张昱也是多疑的人,何况他比张思戚,他的兄妹的自卑还甚。当张思戚为了新嗣欢欣雀跃时,难道还没看清这帝王的无情吗?

黑衣人又道:“其实对皇子而言,哪一个身边都有皇帝安插的人。纵然强势如珣王,卑微如长河公主,他们身边也有。不过皇帝可不是在乎,只是按照时机,将谁推出去利用罢了。否则,他这个帝王凭什么昏庸无能,却还能审时度势。”

张昱惨笑:“不然呢?我们的命都是他的,我们能怎么样?”

黑衣人搀扶起他道:“王爷有心励精图治,如今又是君臣所向,何苦白白辱没了这份忠义。既然皇天无德,就该贤者力能啊。”

张昱有些犹豫,毕竟张思戚是他的父帝,这一番简直有违人伦。

黑衣人并不催促,但也说道:“王爷既然不忍,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有件事,怕您一定想不到。当今天子,可也做出过跟王爷相同的诅咒之事啊。”

“什么?!”张昱不敢相信那高高在上的君主,那最在意礼义孝道的张思戚,竟也如此大逆不道过!还是对先帝!?

黑衣人又道:“王爷信与不信,我已是言尽以此。只是不耻这一代君王的虚伪,如今江山危矣,却仍是视若无睹,只每日与美妾厮混。若我是王爷,岂容他如此祸乱魏国的百年基业?到头来,虽为金枝玉叶,却成了亡国奴,比之质子还不如啊。”

“你别说了!我.我,他.”张昱有些口齿不清。黑衣人冷哼,转身欲走:“王爷优柔寡断,那便罢了。反正服用禁药,进献毒物,窥伺父妻,珠胎暗结,将来应死的人也不是我。”

张昱又跌坐在地上,听着一个陌生人数落他的罪名,急忙制止:“站住!你等等。这些,这些你是从哪来听来的?!”

黑衣人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爷怎地蠢到这么简单道理都不知了?呵呵,可见,那乌香丸已经让王爷飘飘欲仙,忘乎所以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独院中,只剩下了呆立当场的张昱,和那管事的尸身.

冯容因那长生丹,被折磨的九死一生,等从鬼门关回来,发现除了口齿,浑身的脉络犹如断开;他知道他已经被废掉了武功,失去了他的助力。可他没有放弃,至少他还头脑清醒,还能去挑拨人心。如今金陵军已走,畅青园防护大减,他利用自身的便利,就很轻松地回到大全殿,将消息告知何净柔。

此刻的她,散着头发,斜躺在殿中的主位,哪里还有平日贤淑端庄的样子,可这才是真正的她——一个玩弄于人,不将世事放在眼中的狂女。

冯容到她近前,玩着她散落的头发道:“宬王虽然面上犹豫,但我看得出,我编造的谎言已经让他心中的贪欲浮起。加之现在没有了掣肘,只需夺得禁军,一切,就可水到渠成了。”

何净柔在黑暗中,狞笑的表情,犹如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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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容看她欢愉,竟好奇问道:“你真是奇怪的人,这么多年我都看不透你。究竟毁了魏国,对你有什么好处?”

何净柔幽幽地说:“我高兴。”

张姮不知在这个闷热的八月,很多事又在推波助澜地展开。

其实人心只要贪欲在,就一定免不了接二连三。只是今日,几位诰命夫人忽然进宫请安,但她们实则是为给还未启程的黄夫人和槿心打掩护。虽然黄夫人与贺兰夫人一样,并不惧所谓的匪夷,只是事过境迁,她们不想连累张姮被冠上结党营私的罪名。

黄夫人看着张姮,只觉得好像看到了久违的严琦,那一年她饱受了摧残,命在旦夕,也透着绝望和无助。忍不住上前抱住她感叹:“可怜的孩子啊。”

槿心也是涕不成声,对张姮连连道歉:“殿下,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背着赵彬放了那些邪教徒,奴婢本以为他们会去报复宬王,可却害得殿下委以的信任化为了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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