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长生弈 - 长河王姬传 - 步南宫BNG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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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长生弈

第374章长生弈张姮惊世震俗之举,惹得学子不忿,可她的行为,却得到了权威者的首肯和放纵。只见她一下一下地砸着白子,好似砸得不是棋子,而是这些学子名士的心,直至碎裂成了粉末。

但玄妙的一幕随之发生,就在张姮毁去两枚棋子,局面豁然开朗。而石刻棋盘中竟忽然立起一颗,好像自身走了一步棋,让这死局,有了新的转机。

这一骇人的场面,惊得在场之人无不诧异,连带厉桑子和文宫都收敛了情绪。

张姮视而不见,见石刻棋盘的机关因她两下鲁莽有了运作,又朝着一处空白,用石头做棋,狠狠贴了上去。

又是一幕惊异,那石头竟被石刻棋盘吸附于上,而又一声响动,白子碎裂了一大片,明显告诉世人,它们被黑子围地,消亡了大半的占据。

“妙!妙啊!”文宫几乎忍不住扔掉拐杖叫喊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的喊叫,让周让从思绪中清醒,他看着张姮捡起那些碎裂的石头,竟好像与谁对弈一般,你来我往,杀得昏天黑地!而她每落下一处,白子依旧会自动掉落,最终,棋盘只有黑祺的占据,反败为胜。

可这并不是结束,当局终了,棋盘好像又启动了什么机关,竟化作一道门,缓缓开启,而里面,雕刻着一行齐国文字——

世人迷途,只知追奉,不思进取,特设错棋,惊醒于人。举凡破局得见此警言者,乃大慧大智,世人皆效之。

落子不悔,可却是死局。这就是代蓬莱在告诫齐人,棋局虽注重人品,可终究是一场游戏。为人,怎么能被一场游戏束缚人生,压迫的不过是自加的累赘。

厉桑子扬天大笑:“哈哈哈哈!先师!先师不愧为先师!原来这些年,是我们自己误入歧途。是啊!不敢摒弃质疑先师的人,只会固步尘封!何来超脱!妙!实在是妙啊!哈哈哈哈——!”

虽然厉桑子等保有学识之人对此感慨,也顿悟自省,可这落在学子中,却犹如惊世闷雷!

他们信奉追随,信之为圣言的东西竟然是错误的!这无疑颠覆了他们自幼受到的教育和理念。于是疯癫,痴语,怒骂,不忿,哀怨等等人间丑态,在张姮面前表露无疑。

而周让最是激进!他从蔑视,到不可置信,最后彻底化为了怒不可遏!

他是天之骄子!是人人敬畏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贵胄,是被人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更自信是解开先师棋局的唯一。

可他的骄傲,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甚至比蝼蚁还要渺小的婢女一举击溃。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竟站起来大声指责:“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解开棋局!她是骗子!是她用石头毁坏了先师之物!才误打误撞触动了先师留下的机关!她根本就是个骗子——!”

他的一声惊呼,竟迎来了无数人的附和,纷纷继续指责张姮的大逆不道。

厉桑子摇头,可笑这些披着人皮却活得卑微的家伙,情愿认为先祖的警示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也不允许有人揭开这层可笑的遮羞布。说白了,就是不希望自身的骄傲沾染一个污点——一个被圣祖先师戏耍却不承认自己愚钝的污点。

但今日,张姮无疑是将这污点给了他们所有人。

厉桑子见群情激奋,刚想将张姮带离,可厉青兰的亲自驾临先制止了这一场暴动。

人们忙跪下行礼,唯有张姮还站在原地,且她不同于其他人,竟还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这番胆大狂妄,让无数人为之胆怯和愤慨。特别是紧跟在厉青兰身后的白甲护卫,看到张姮还攥着石头,立时冲过来将张姮挡在圣尊的视线之外。

厉青兰漫步来到先师遗刻前,注视了很久,然后厉桑子上前低声说了什么。厉青兰才看向张姮,并挥退了护卫。

厉青兰没有问,张姮自然也说不出口,两人就这样直视对方。可近在迟尺的感觉,让张姮莫名生出了胆怯,而且不光如此,厉青兰好像从她的眼睛中读出了很多。

“圣尊!此女毁了先师的仙局!毁坏了先师的名誉,侮辱了齐国的学子。她是罪人!是齐国的罪人!”周让不顾阻挠,情绪愈发激动,可他还没说话,白甲军忽然出现在他身前,并一剑穿了他的喉。在众人惊骇中淡淡说道:“驾前咆哮,按律当诛。”

张姮看着瑟瑟发抖的人群,没想到厉青兰的权势竟可与帝王比肩,甚至说更甚,人的生死他竟可随意索取。可那已死的人,身份好像并不简单,对方就不计后果吗?

厉青兰看着她的眼神飘忽,忽然问道:“棋局,是你解开的?”

张姮回过神,却没有说话,厉桑子解释:“师兄,她是失语人。”

厉青兰面无表情,良久才说道:“明日带她到长生殿来。”

众人又是不可思议!可谁也不敢忤逆圣尊的旨意,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姮被一群衣着华丽的侍女恭敬请走。

随后,厉青兰,厉桑子,文宫等人也走了,还有那周让的尸体,再没人关心这些学识渊博的贵胄学子;他们只觉得此时此刻,已沦为了一个笑话。

慕容杺始终恍如梦中,想醒来,可疼痛感告诉她这一切是真实的,良久才问兄长:“哥哥,小鱼,她,她真的,解开了先师的棋局??”

慕容泊夜不言,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当做默认。可慕容杺却惊诧道:“不!不是小鱼!她,她只一个婢女!她怎么能解开先师与仙人的棋局呢?!”

慕容泊夜道:“先师留下的警世恒言你没看到吗?就因为我们不认为先师有错,所以一直困在错误的局里。”

“不!”慕容杺站起,冲着石刻道:“不是这样的!先师是不会错的,他不会骗我们这些追求真理的学生!是小鱼!是她发疯了将石刻砸坏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发疯了!”

慕容泊夜抓住情绪激动的妹妹问道:“杺儿你怎么了?!你清醒一点,小鱼解开了棋局,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怎么可以说她疯了?!”

慕容杺有些气赌,或者说此刻已经驻扎了嫉妒的因素,对慕容泊夜反驳道:“不!她不可能的!没有人能解开仙人的棋局!小鱼只是一个婢女,她怎么可能?!她,难道她不是人?对!她不是!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将那些船民救上来的时候,他们说江面原本平静,可不知为何狂风大作,他们觉得是触怒了神灵,冒犯了河神娘娘。然后,然后小鱼就在那网子里了!”

慕容泊夜不知慕容杺为何突然转变,以为她是被周让的死吓到,忙将人带走寻医看护。可慕容杺始终呢喃这些,这让一直不耻怪力乱神的慕容泊夜竟也有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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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们自己并不知道,大染缸之下,他们早和公孙里等人一样,纵然平日对张姮时时照顾,可却是建立在她没有僭越其优越的条件下,哪怕张姮做出何种忤逆的事他们都可以谅解,甚至帮衬。其实,也不过是为他们的虚伪遮掩罢了。

当某些事昭示了他们的施舍怜悯已经毫无价值了,那么这份卑微,他们就要她名副其实.

侍女们将张姮引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可也是雕梁画栋,奢华舒适,比之那通屋不知强了多少。自知不能忤逆,张姮只能任由她们摆布。其中一个没有蒙面的美丽女子款款走了过来,侍女们称呼她为夏姬。虽然直呼其名,可她们十分恭敬,张姮就知道这女子绝不一般。

夏姬将张姮观察了许久,慢慢蹙眉,眼神中除了怀疑也只有轻蔑。张姮习以为常,夏姬也不与她多言,让人将她带下仔细沐浴干净。

这里有个大水池,已经洒满了鲜花和浴盐,又用精油和香乳洗了半个多时辰,侍女们才觉得满意。只没想到张姮并不像她表面那样邋遢不堪,反而一番清洗后让她脱胎换骨了。忽略她浑身的伤痕和枯瘦的身子,那倾国之容,绝对可以颠倒齐国众生。

夏姬一愣,等再给她换好一身青素的衣饰,美得简直媲美寒月仙子!

侍女们啧啧称奇,可落在夏姬眼中,却是愤怒,她攥住张姮纤瘦的手质问:“说!你是哪国派来的奸细!混到太学馆接近圣尊意欲何为?!”

她的力道,简直要折断张姮的手,侍女们吓得连忙劝阻:“夏姬息怒!她不会说话!”

夏姬又是一顿,可偏不信这鬼话,认定她是故意不开口已好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意欲图谋不轨。侍女们又道:“夏姬您且手下留情!这人明日要见圣尊,要杀要剐,也该由圣尊处置,您可不能私做主张!否则咱们的命都.”

侍女沉痛厉害,夏姬不得不放开张姮,见她卑微地蹲在地上,眼中嫌恶之色尽显。忽然迫使她开口,塞进一丸,侍女们面色惊恐,只听夏姬又道:“此物名叫愁肠蛊,至阴至毒,明日你若敢对圣尊不轨,那我就让你好好品尝这百转千回,柔肠寸断的滋味!”

夏姬说完转身离开,好像张姮所在之地有多肮脏,多一刻也不想逗留。剩下的侍女们畏惧夏姬劝慰道:“夏姬厉害,你且听她的话,明天千万别做傻事!”

另一名侍女将佳肴奉上,也劝道:“是啊,只要你乖乖的,夏姬一定会帮你拔除那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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