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黑水江患(中) - 长河王姬传 - 步南宫BNG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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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黑水江患(中)

第311章黑水江患(中)李珌和张姮回到那阴寒水洞后,越往前去,水位在降低的同时,也逐渐缓慢了流向,而四周也渐窄,到最后只能排正一列曲身前行。直到水流反射出水光,而他们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晰,大家伙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笃定前方一定有出口。

果然,在最前方探路的人,潜水朝着光亮折返回来惊喜道:“水下有出口,连接着一条河。”

这一消息无疑让被困许久的人欣喜若狂,几人一时竟忘了周遭的限制,猛地抬头撞得是眼冒金星,可始终架不住内心的激动。

可越是临近曙光,它背后的阴影和黑暗就越大,张姮和李珌几乎同时想到了那早已逃脱的林蝶,若他出得这逃生口,那么埋伏在外也不无可能。商榷一番,几人决定按兵不动,先折返原路,堵住那两个岔口。

但李珌再不想让张姮独自一人,而对方也不肯置身事外,于是他们一行竟又一起折返回原地,慢慢将另两处堵塞。这项工程难度极大,可好在洞道石头不少,尽数搬运堆叠,不难阻断水流。而这期间也没有新水灌入,给他们争取了时间,不过推算,也过了得有一日时辰。

李珌背着张姮,见岔口已处理的差不多,实在担心下,吩咐金陵军在新一轮江水灌入之前,将温热石壁内的石脂水捅破,在到那出口会合。众人应下,他也就先带张姮回到了入口。

可洞道的狭窄,让张姮忍不住道:“先放我下来,我,坐一会儿。”

李珌看着身下的寒水,忽然打趣道:“我这个肉垫子比水舒服。”

张姮顿时红了脸,嗔怪道:“光天化日,你说什么呢?!我,我想自己坐会儿,你也坐着,老这个弯腰的姿势不嫌累!”

李珌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心中爱极了,又道:“你想坐在寒水里,可我不愿意,若你觉得累,不如这样。”说完他自顾自坐下,任凭水袭,可张姮反被他放在肩上,如此,张姮这瘦弱的身边倒也能直起腰,而一双腿被他护在怀里,尽量给她取暖。

张姮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可始终咬着嘴唇忍着声,可这怎么能瞒得过李珌,却并未多言,见他抱得紧,张姮也搂住他的头,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在这险恶之地,竟难得温馨。

只是这温存还没捂热,张姮就借着光亮,发现水上飘来一块儿彩布球,嗯了一声,李珌拿起给她看,立即认出这东西是她在那山崖木屋时胡乱绣的,借故扔出窗外只是想为日后辨清方向,不曾想这东西竟从地洞内顺水流出。

“这是你做的?”李珌见张姮承认,竟然毫不留情的评价:“唉,看来女红你还得多练练。”

张姮的紧张瞬间被他破坏,下手拧他耳朵反驳:“能看出东西不就好了。”

李珌将她那略显粗糙的手攥在手心,心里五味杂陈道:“不急,咱们以后还有很长时间,我慢慢教你。”

张姮忽然对以后这个词感到恐惧,挣开他掩饰道:“你教我?你这王爷还给人缝衣服?”

李珌笑道:“我不会,但我可以学,而且我肯定比你学得快,自然教的了你。”

张姮破涕而笑,可眼中透露着酸涩,手也不自觉捏紧那针线混乱的彩布球。转移话题道:“既然有这个东西,那看来这浅石江的水,总会跟应死城汇流但愿这计划能行。”

“这一切你可放心,不过经历这么多,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不,我好久,好久没看到光了,晃得我都睁不开眼。而且,这段日子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至少安歌,行宫那里究竟怎么样了?”

李珌忙将连日所知相告,安歌自然是跟着金陵军一路寻她。不过凤阳行宫在他离开后不知,但那里都是张姮的心腹,总不会让长阳那边起疑。

而这一趟叫人想不到的是,这一次能找到她失踪的线索,全亏了那疯癫的阿松,虽然安歌都不知她为何能清醒,但她所见所闻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后来顺势找到了应死城,见此地防御甚为缜密,未免打草惊蛇,他传信给了廖曾,现在外围有廖祈,若两人会和,金陵军应该已经围拢了水寨。

而且这一次,还有江州的水上巡防协助。

“江州?”张姮狐疑,江州正是李充炳的势力范围,李珌调动江州军,那若被人追究起

李珌忙打消她的顾虑:“姮儿,江州在什么人手里我知道,很多事我不便跟你说。但你相信,西彰公绝不是朝廷以为的那样,他是我信任的人,在这个魏国,谁都会忌惮我害我,可唯有他,绝对不会。”

张姮对此很是疑惑,毕竟她甚少在李珌口中听到如此笃定,还是西彰公这公认的桀骜之人。言下之意,甚至能与廖曾,和亲父比肩,莫非.他们有什么关系?

对此李珌倒没有多言,张姮也不便深究,也来不及探讨。

因为就在两人等待的漫长过程中,一波打杀声窜进他们耳中,纵然看不到,却也感觉事态险恶,而里面还夹杂了两人熟悉的人。

有安歌,有廖祈,甚至还有陈秉?!他还得意的大笑道:“你们果然中计了!”

张姮双目圆瞪,枯瘦的像眼珠几乎能掉出来——她万没想到这陈秉居然还活着,猛然惊觉这其中的深意。

张思曷既然洞察到外来者入侵,那玄天教被赶出城,其实只是一个诱饵!目的是让他身边的隐患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利,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敢赶忙对李珌道:“这些邪教徒和叛军可不是善类,听着声音,恐怕是用了什么卑劣手段,安歌他们危险了!”

李珌却劝她稍安勿躁,毕竟敌强我弱,何况洞内的情形也不知怎么样,实在不能妄动。只是外面声音太过激烈,张姮实在忍不住,也恨这陈秉的糊涂,忙道:“安承,这陈秉留不得的,你留在这儿接应洞里的人,我先潜水出去,拖个一时半刻,也能给安歌他们争取些机会。”

“那怎么成,还是你留在这儿,我去。”说完就要潜水出洞,可张姮却阻止道:“安歌和廖祈的能耐你知道,可他们一起受制,那足以说明外面的情形已是不容乐观。但我不惧那些东西,或可能撑一阵。”

“可是.”

“若你还不放心,那便跟着我,但你先不要露面。倘若陈秉不服我说的,也必定将主意集中在我身上,到时候你猝不防的将他制服,也能转败为胜。”

李珌拧不过她,最后只得跟着一起出来洞口,借着水流,掩藏在一处大石后面。偷偷观望,这岸上的厮杀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而意料之外的是,数十名金陵军竟折败这些叛逆之手,纵然廖祈,也跟安歌一样被困围拢。这其中若没有旁门左道的辅助,绝不会是真。

而站在包围外的陈秉,见他们大势已去,立即叫人搭上弓箭:“玄天教既然不够你们消遣,那现在就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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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秉——!”张姮这一声喊,虽然并不嘹亮,可陈秉的神经却像被一柄大锤正正砸击,当然还有安歌,廖祈以及剩余的金陵军,眼神跟陈秉一样不可置信。

还不待众人反应,陈秉一把夺过身边人的弯弓,对准张姮就要开弓放箭,安歌见状也是同时掷出长刀霸下。尽管他察觉到有人偷袭及时避过,却害得身边人不幸中刀。

如此,叛军顾不得张姮是什么变故,又与这班金陵军展开厮杀。但陈秉此刻,眼中心中只有张姮,那早已泛红的眼眶迸射出不可遏止的仇恨,在渐渐暗淡的天色下,好似变成了一头闻到了血腥的野兽,冲着她连连大吼:“我要死了!为什么你还不死!你们害死我!你们张家害死我的妻子!害我一无所有!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逃——!”

张姮听着他魔障般的连连狂言,不禁怀疑张思曷到底有没有想过救他,或者说就是要留着他垂死挣扎,助他杀尽自己的仇人,若是真的,那只能感叹张思曷的心术与张思戚不相伯仲。

不顾箭雨的威胁,冲着他又喊道:“陈秉,你说我们害你一无所有,那陈恬呢?!此刻你纵然发疯,可那有什么用?杀了我你还是要亡的,难道你要看着那个不知是不是血亲的人,以你的名义独享复仇的成果?”

陈秉想到了陈恬,疯狂几欲冲破门扉。而张姮就是存心搅乱他,又摇头接着道:“难道时至今日,你还想被人利用?!还甘愿做别人的刀,做真正恶者的挡箭牌?!你不怕日后去了地府,让这一切都算在你头上?!我若是你,虽然张思曷失言,可世间高手何其之多,你怎么就认定只有他一人能救你,如果回头是岸,那一切还有转圜!”

“转圜?!我去哪里转圜?!朝廷吗?!别做梦了!她死了!你也得死!你们今晚所有人都要死!!”陈秉说罢忽然哇地吐出一口血,却还不忘恶言,也不知这番孤注一掷是张思曷逼得还是张姮造成的。

但张姮却只觉得他咎由自取,一生被人摆布,临了还要受人利用。又道:“陈秉,你身受皇恩,却私通內闱,纵然皇权不公,但你却甘愿被人利用继续欺骗自己。那我倒真替赵蔓湖不值得,她怎么会甘愿委身你这样自私的懦夫!”

“你,你住口!!”陈秉像被人揭开了伤疤连连大叫,可张姮跟着质问:“难道你不是吗?!你口口声声说与赵蔓湖如何恩爱,可她呆在深宫无人识,饱受孤寂的折磨,这些你看在眼里又做了什么?!你没有宽慰,没有安抚,更不曾以你的身份设局带她远走高飞,而是用你所谓的爱将她带往深渊绝境,让她在险要之地珠胎暗结,让所有人给她扣上了私通的罪名!”

陈秉对此当然极力否认:“不!我没有!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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