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蝶掳 - 长河王姬传 - 步南宫BNG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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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蝶掳

第291章蝶掳

月光皎皎,万物似乎又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月之光华,格外清冷,孤寂。张姮取下面具,感受清冷的气息,与孤月作伴,径直朝着行宫而去,周围也愈来愈寂静,只有贯穿的凤阳河还流淌着。

最后许是累了,停在石桥上不动,接着咳声阵阵,还伴着喘息的声音,人也不动了。

此时却有一个人为她披上厚实的外衣,而本已安静的张姮忽然反手抱住了对方,隐着颤抖的声音:“我想跟你说话。”

被黑暗和面具,被双重遮盖的李珌浑身一震,想推开她,可却是枉费,不光是因为张姮抱得紧,还有他自己的奢望。

张姮的喉咙似乎被人扼住,艰难带着祈求:“求求你,别走,别再丢下我一个人我求你留下,哪怕你不愿也请你留下。”

李珌依然没有说话,但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张姮。

黑夜中,似乎,上天终于赏赐他们些许时光。

张姮抱着李珌,用尽自己一身的热情,虽然她早没了对于生活的热烈,能赋予的也只有痛苦,悲伤,以及无止无尽的绝望,甚至是毁灭,除了这些还带有一丝的活着的感触外,张姮真的什么也给不了。

短短四年,她从白纸变成人,从人又变成了鬼,再到现在变得不人不鬼,这一切只有李珌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可她伤了他,乃至于伤得体无完肤,可他却依然将破碎的心忍痛缝合,再一如既往。

尽管相见了,也只是除了流泪,无任何言语。

可李珌懂张姮的心,和她想说的话,从围马林他第一次遇到她就懂。哪怕不用言明,也依然相知相熟;他们是一样的。

良久,张姮抬起头看着李珌,那露在外面的眼睛依然深邃,可那里却有着第一次决裂的悲痛和绝望。她伸出手想将面具取下,李珌攥住阻止。但张姮却挣脱开,轻轻爱抚着面具,然后又将面具取下,可昏暗中对方的面容看不真切,尽管他们是如此之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紊乱。

张姮又去轻抚落在他脸上的累累伤痕;似乎,那是世上最不该印上的伤疤,也是世上最完美的纹路。

“疼吗?”张姮的这两个字,让她肝肠寸断,觉得不该说,可她又想起李珌最不想听的就是她的对不起,所以话到嘴边立时转变:“一定疼,很疼很疼。”

李珌没有说话,他只看向张姮肩膀的位置,那里有一个比他更惨,甚至更疼的伤疤,还有那差点要了她命的暗箭伤痕。如果可以,他情愿这一切落在他身上,纵然死,可至少张姮会记得他。

“我这一辈子,说了很多话,每个人听着有高兴也有愤怒,可唯有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已经,不懂怎么说话了,所以也不知在你面前该说什么。”张姮对李珌又道:“可是我知道,只要是我说的,你就会听,会帮我,会护着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所以也把你害到这个地步,我现在也不想说对不起,你不喜欢,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你也不要原谅我,好吗?”

黑夜下,李珌的泪水欣然而下,滚烫的好像成了火,欲将张姮的手烫出一个只属于他的痕迹。可是那有什么用?

张姮缓缓收了手,退出了李珌的胸膛,背对着她站到桥边,冲着高月,深深含了一口气咽下,然后声音清冷至极地下了一道指令:“你走吧。”

离开,且怀有恨意的离开,至少你心里也还记得我。

而生离,也好过死别.

许久许久,月迈进了遮蔽,四周变得更为阴冷,张姮感受李珌的温暖消失,也像坠入了冰河,从外到里,从头到脚,痛得浑身欲碎,就像裂了心肺。

她倒在桥边,泪水一滴滴落在凤阳河成为一体,心中却宽慰自己:终于,他放手,也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黑夜中,张姮直愣愣盯着流淌的河水,因凤阳河水脉连同温泉,所以即便寒冷,河流也不会结冰,甚至到了冬日泛起温暖的水雾。

可张姮的心早已凉透,任凭你如何炙热,也无法暖来,更没有任何回应。

忽然,漆黑而深的河水里,有点点晶亮闪烁,然后有一颗变得越来越大,或者说越来越清晰——竟正对着张姮的视线从河底升出。

那是一张人脸,极尽妖媚,足以颠倒众生,但那又是张姮梦魇中的魔;他似笑非笑,眼睛浸在水中却丝毫不眨,就这么直直盯着她,慢慢朝着她浮出水面。

霎时水花四起,水中的人竟一跃出水攀上石桥,死死攥住张姮的脖颈,极尽阴森道:“小殿下!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林蝶与她再相逢,话到最后竟止不住激动,也不给张姮惊喊的机会,扣着她单薄的身子入怀,又一齐跃进凤阳河。

他的水性好极了,抱着张姮也不见累赘,敏捷地滑动双腿,顺着凤阳河诡异地游离远去。

水阻断了空气,但在那之前,林蝶的手也剥夺了张姮呼吸的权利,水压的冲击更是让张姮本已虚弱的五脏六腑濒临毁灭。直到她快要窒息而亡,意识,才终于怜悯地离开

张姮做了一个噩梦,是一个与黑暗同化的噩梦,看不到一丝曙光,让人绝望。但等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才真正清楚什么是绝望。

她浑身赤裸,被同样赤裸的林蝶抱住怀中,依然是那样直勾勾盯着她,却没有流露半点男女之情。相反,在林蝶眼中,张姮是世间难得的珍奇之物;一个他梦寐以求,最完美的艺术品。

“啊!!”张姮想推开他,但地方却抱得更紧,听他幽幽地说:“小殿下,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这伤痕累累的身子做什么。不过,有件事你得如实告诉我,你的脉息怎么这么弱?”

说完他伸手在她肩膀一抓,那早已被豹子袭击的皮肉瞬间皮开肉绽,连骨头也像被捏碎。

张姮疼得无法言语,林蝶反而喃喃自语:“骨头也这么绵薄,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看来他对你的恨也不少嘛。”

张姮依旧惨白着面容不答,林蝶许是生气了,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本来要将你带走,不过看样子,出不了夷州你怕小命就不保了。”说完随手塞了一粒药到她嘴里。

张姮猝不及防地吞咽,边咳边质问:“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浮屠丹。”张姮从未听过此药,但出自林蝶,那不是剧毒就是能真正保命的东西。此时他起身穿上衣服道:“你的身子已经虚不受补,这药暂时能保住你心脉不塞。放心,我会尽力救你,毕竟我的宝贝还等着你,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

他那身韶音冬衣穿戴方便,之后又来给张姮穿衣,对方自是不愿,可那药进了口,身子就愈发绵软,只能任由林蝶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可对方眼神除了不耐并无异色,想来这人对男女之事确无丝毫兴趣。可现在是冬日,张姮本是里三层外三层,林蝶只勉强套了两件就将其他衣服扔掉,然后单手抱起起她朝着曲符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路无人,而林蝶带着她翻山越岭也不嫌累。直到到了日落,才找到一处山洞栖身,可林蝶将她放在洞内就独自去找找木枝取火。

张姮不了解林蝶,但他的阴晦却叫她警惕,四下虽然无人,却不知该不该跑。刚想起身看看情况,忽然双腿像是遭受了刀斧砍击,跟着震麻至极,好像一万只带着尖刺的虫钻进她的腿骨肆意啃食。

这突如其来的痛苦,叫张姮立时跌倒在地,甚至痛苦哀嚎,恨不得有人立即将她的腿砍去再不受这苦难。直过了一多刻才稍事停缓,而她单薄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湿,被折磨得狼狈不堪。见洞口有人,竟是拾柴火回来的林蝶,悠哉地靠在洞口,也不知欣赏这残忍的一幕多久。

张姮冲他大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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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蝶蹲在她面前,轻声细语道:“怕你离开我,给你的腿钉了点好东西。另外,也当是初次见面时,给你那两个相好一个回礼。”

张姮看到他胸前纹着一只大蝴蝶,掩盖着医馆那晚面具男子刺入他胸口的伤痕。痛不欲生道:“你的伤,不是我造成的。那个人,我也完全不认识!”

林蝶笑道:“那肩膀那一刀,总会是你小情人给的吧。呵,左右都是为了你,你替他们受着也应该,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寂寞的,等解决好你,我就叫那两人也来陪你。好了,先吃饭吧。”

林蝶将张姮拖到一边,一番折磨再无力与他周旋,而林蝶却很悠哉地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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