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再起波澜 - 长河王姬传 - 步南宫BNG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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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再起波澜

第258章再起波澜

槿绵识字不多,往日又闲暇,所以宫里有事她都是亲自来找,本意是为了亲近张啓之,不过多是被杜若挡下,挑拣精髓代传。可最近她分身乏术,也总被人用借口看着,所以不得不托这个张啓之安插的人来传信。内侍监禀告张啓之道:“王爷,槿绵从长河公主那得知,温行使目前正在小秋山静养,她知道此人向来跟王爷作对,所以忙让奴才通知您,机不可失啊。”

对方诧异,忽然心头的愤怒终于有了发泄口:“好!这个消息来得正好!温沨这可恶的东西,以为躲出去就能让长河公主愧疚,从而偏离对本王的心?简直做梦!”

一旁管事有点担忧,可张啓之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说出疑惑,待打发走了侍监,就见张啓之吩咐个尖嘴猴腮的人带着二十名隐杀士离开,心中祈祷千万别出事。

不过相比他的担忧,张啓之总算是舒缓过来,揉着眉心舒缓疲累,可左手不小心碰倒了一摞信件;那里面早不在针对张姮,大多改换为了元裳。

但张啓之一想她又是倍感心累,并非单指对方的矫情,而是另一个不妙势头;元裳这几天的信函表示宫里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暧昧,而且赏赐的东西也越来饱含寓意,这让她倍感恐惧。至于恐惧什么,张啓之倒十分清楚。

——这一切怕又是张昱的诡计!!

这弱不禁风的小人,先是在皇上面前抢了他加注在元裳身上的心血,然后派人暗示元家,表明这是宫里的意思,那元枞这老家伙还敢抗旨吗?!

难怪他现在这么被动,否则怎会那么巧有人在大火当夜看到形迹可疑的人窜进王府,另外没翻墙细看又怎知那是杜若的闺房?!这分明是张昱让自己的人来强词夺理的!还有七星锁和贝粉珠,也分明是他借此让朝廷的官员和皇商一起束缚他,就为了阻止自己的人上位主审,更毁掉了他在固国公身边拴住苏梓阳的大夫,以此不让他在朝廷更有威望。待等他陷入囫囵后,张昱则泰然自若地收买人心,当真是可恶至极!发誓绝不能让张昱的阴谋得逞,这个朝廷必须是他的!

但怒归怒,如何化解偏偏又犯了难,毕竟现在不论什么官员什么刑案都盯着他,他必须谨慎对待,而思索良久,也唯有继续将事情掩盖才能无往不利。

苏梓阳现而今看着算是彻底废了,其他人该处理的也基本上处理干净,范佳早不不知所踪,邓汇又在自己手里,只要谢舷自己稳得住,暂时皇上是不会注意到他的。至于新民巷的惨案,虽然刑部奉命追查,可隐杀士毕竟下手谨慎,一时间也不会被人查出来。

只是那什么贝珠花钿尤其麻烦,既然是杜若从张姮那偷来的首饰,那张姮肯定不会将什么工艺技术交出来,他可不想将自己在张姮心中还不容易弥补回来的痴情形象毁去,看来还得从原材料上下手——若那些贝壳无法抵达长阳,那就算皇上着急,没有实物,他难道还会逼杜若变出来吗?

于是当天夜晚,隐杀士中那持着鸭嗓声的人,另带着一路人马悄悄出了城。

现在,除去那个已被杜若害死的,这已经是第二拨离开张啓之视线的得力杀手了。

然而,有了元氏和金陵军的协助,巡防总署在夜巡中已经察觉到那些诡异的人。赵彬收到消息后立刻派人连夜将此事通知张姮。

槿绵自命心腹,当然不会做值夜这种事,何况她刚自以为立了大功,早已酣睡去了。但张姮为防万一,还是熄了寝室的灯。在昏暗的寝室,对着悄悄潜进传讯息的阜安低声道:“又一波?看来这城内的隐患还有不少。可长阳城不是无底洞,我倒要看看,一件接着一件事的披露,还有多少高手隐藏着。”

阜安此时也压低低声问道:“赵侍卫按殿下的吩咐已将目击者移送刑部,恐怕有些人做梦也想不到,当日大火有个躲在粥铺水缸里的漏网之鱼看到了那些屠戮的真凶。而将夜巡队伍看到的黑衣人窜进宣王府后院嫁祸给了外人,也正好省去了刑部对巡防总署的怀疑,转移视线,暗度陈仓保护了真正的目击者。”

张姮道:“新民巷的事刑部既然盯上,就不可能轻易放过,由得他们去闹吧。另外明天的赏赐依旧按惯例送给元裳,这一次可以隐晦说些恭贺和王妃的词汇。另外,周大人的冤屈也是时候该被人怀疑了。派人知会鲁大人,让他在调查新民巷大火的时候拜访一下元老将军,请他去看看可疑的尸首。明白吗?”

“奴才明白。”

“去吧,左右长阳城已经很乱了,那不妨再乱一些,我相信这个万寿月一定是奸细和内乱者最活跃的时候,也是一网打尽的最佳时机。”

张姮连番部署后的隔天早朝,众臣惊讶发现,元枞竟将元翦绑上殿,其意竟是为了请罪。他跪在地上,语气沉痛地说:“皇上恕罪!老臣罪该万死,教子无方愧对皇上的信任,以至于让犬子在所查之事上疏忽误导了陛下,是臣该死!!”

张思戚疑惑不解,问道:“老将军是股肱重臣,有话不妨先起来说,什么事叫你如此诚惶诚恐。”

元枞叩首道:“臣有罪,犬子无德,在前任衙门主审周大人的命案上做了错误的判断,以至于让陛下误以为周大人是死于流寇之手,放过了真凶。”

众人见他旧事重提,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此事早已定案。

可张啓之内心却警铃大作,须知那件事的主要功劳在他,也正是借着手底下那班隐杀士的“自作主张”方能抓住机会登上中廷太史令的职务,如今元枞带着协助查案的元翦又将旧事披露人前,只觉这哪里是请罪,明明是让皇上殃及他!

面色不善地撇向元枞和元翦,张啓之心道这老匹夫竟敢针对他!怎么?以为这几天宫里的频频暗示,就认定元裳将会给元家带来荣光?今日旧事重提,是想利用元翦来一出绝境逢生,帮张昱借机铲除他吗?!

——你们别做梦!

张啓之立马出列跪地先声夺人:“皇上恕罪!当日周大人的命案是臣执意调查,若是从中出现错漏,也是臣失职。可是五赢山确实聚集着凶匪,其中更有一些衙门衣物甚至还有被囚禁的苏公子,绝不可能出现误导之说。想必元老将军有什么误会,一时之气才如此大动干戈,实在是有伤一家人的和气。”

张昱却意有所指道:“父皇,元老将军于社稷有功,这么多年驻守边关从无错漏。何况当日周大人的命案仍存有几处疑点,四公子年轻气盛只当是为民除害,欠缺一些判断是理所应当的。元老将军及时发现也是希望亡羊补牢。倒是宣王先不必将事情说得太绝对,先听听老将军的话,左右都是为了缉拿真凶为周大人报仇雪恨,万一还有旁的凶匪,也是为了皇城的安危考虑啊。”

张啓之怒不可遏,元枞也未领他的情,就听两人好似一答一合道:“皇上,老臣欺君实属大罪,不敢求两位王爷开脱,只想将事情说明,还已故者一个清白。昨日刑部鲁大人因新民巷大火来府上拜访,交谈之余告诉微臣,那些惨死的灾民被杀的伤口实在不知如何判断,其中有几处手法竟和之前刑部检验出衙役尸身上的伤口颇有相似,怀疑是同一伙人所为。老臣知道事情有异,于是和鲁大人回了刑部检查尸体,正如犬子之前叙述,周大人和那些衙役的尸身大部分死无全尸,但其中一些利器伤甚是相同,所以臣不得不将犬子抓来问询,他也才将案情详细道明,当时臣听得简直惊骇不已。周大人的尸身不说,就是那些衙役所受伤害,明显生前是遭受了巨大的残酷折磨。其中有一具,他的四肢更像是被生生拔了下来,实在是太过恐怖,而这也绝不是一般山匪能达到的程度,倒像是杀戮成瘾的残暴杀手所为!”

张啓之脸色大变,下意识地以为元枞要将隐杀士的名字说出来。

张思戚则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元枞将周邰的死披露出一个更骇人听闻的高度,而且山匪和杀手可没有对比性,后者更加凶残,而这种隐患就在元家层层防御的布控下,在长阳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要他如何还坐得住,怒道:“这,这简直岂有此理!堂堂天子脚下竟有这般乱臣贼子。鲁卿!元枞所言可句句属实?!”

鲁唯昌忙道:“臣不敢欺瞒,因事情太过诡异,臣直至今日也未将周大人下葬,后新民巷大火发现古怪,便去寻访四公子了解当日剿匪的情节,没想到老将军也在,就说起此事,这才发现这其中的相似。”

张啓之急忙辩驳:“皇上息怒,事情或许并非老将军担忧的那般。须知当日剿匪,玄天教的叛逆也混迹其中,他们历来妖邪诡异,其残忍程度未必不会让人以为是杀手所为。”

鲁唯昌这时忽然问道:“宣王既然讲玄天邪教,那当日下官并未收到有关邪教的证据,不知王爷是忘了,还是那些人故意隐藏在山匪之中,若是隐藏的,那外人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莫非另有玄机?”

张啓之对于此前玄天邪教在宫内祸乱只知道个大概,可并不清楚他们盛产一种妖符药人,猛然被问起,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倒是张昱玩笑道:“事情过了好几天,宣王的职务又繁忙哪里会记得这些小事。若不是那些叛逆自称的,那也只能请四公子言明了。”

张思戚立即让元翦如实招来。

其实事发之前,是有人看见周邰带着大队人马出城,直到三天人都不见回来,赵彬怕周邰莽撞中了埋伏,又在半路碰到他,这才一并前往去寻,一路顺着方向到了五赢山便命人搜山寻找,在一处密林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随即发现失踪的人都被扔在一处深坑。而且里面各自残肢,死状叫人不忍直视,散发的气味令身经百战的军人都欲作呕。后来事破皇上下旨彻查,也是张啓之先从五方衙门内搜到了看似激将的威胁信,才认定周邰是被人引诱出府。其信件内容他粗略看过,只说想要找到苏梓阳,就来五赢山。当时料定那山中聚集着凶犯,而元裳也发现了可疑人烟便去追查,张啓之深恐中计跟着追去,留元翦等人待命。这期间并未发生异样,直到张啓之和元裳被人追杀逃了回来,他们反击之时通过一个活口,寻到了一伙悍匪的老巢,这些人在黑甲军面前抗争很是激烈,以至于最后困兽犹斗被歼灭干净。但玄天邪教之说,他并未发觉什么相关之物,倒是元裳当时提及,宣王也就此认定。

张啓之面不改色听完这一切,心中暂时稳住,万幸那天他设计将玄天教的事从元裳口中捅出来,充其量最后自己只算是被误导。

鲁唯昌此时说道:“陛下,如果四公子所言非虚,那山匪中的玄天邪教是怎么来的,还得请五小姐言明。另外事情既然另有缘由,为了周大人的在天之灵,还请陛下恩准臣继续彻查,终究死者为大,臣不希望此等忠义之臣含冤枉死。”

张啓之道:“大人这是何意?难道大人要不顾一个闺中女子的名声叫人问话?何况当日之事皇上早已圣裁,何来含冤之说,还是你认为本王当初有负皇恩?”

鲁唯昌忙道:“宣王爷多虑了,臣只是例行问询,想将事情查得更加透彻,万一另有隐情让真凶逃脱,就像那个通缉至今为果的范佳,若事后带人徇私报复,对王爷也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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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昱明显也不想放过张啓之,帮衬道:“鲁大人所言不错,不过要说起这个,本王还真替宣王担忧,当日长阳城无故出现了很多被残杀的尸体,周大人就推测可能和宣王失踪的护卫有关,后来宣王更在长阳城被当街伏击,五赢山缉拿凶犯也是追着宣王才落入集结的大批甲士之地。还听说新民巷大火当夜,有人看见一个身影朝着宣王府去这可不妙啊,接二连三的事怎么全冲着宣王来,这若不是寻仇,还当是”

张啓之立即怒道:“宬王这是什么意思?!原本家妹因此事以吓得旧病复发,先前当街被截杀到现在也没有结果,臣还没有责问刑部,结果宬王现在将一切都栽赃到臣身上是什么意思?!”

张昱笑着说:“宣王不必动怒,本王只是猜测罢了,本意也是怕有人诬陷你,更祸及朝臣。毕竟他们都敢明目张胆的对亲王下手,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呢?而且对于如此招致众怒的事,本王也倒是想起一个细节。父皇,当日宣王被截杀,他亲口说那些人逃走的时候抢走了个沾血的包袱,而那又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宣王院里的,只怕是真有人要存心栽赃,儿臣建议长阳最近频发的事恐怕都跟此有关,为了宣王的安危,您可要命人近身保护他,另外细细追查以防再出纰漏。”

张啓之大怒;张昱这是明目张胆的派人监视他了。反驳道:“多谢宬王好意,但臣再怎么说也是七尺男儿,府内的侍卫也不是摆设。而且臣一心为了江山为了朝廷,当初收到可疑之物,本意是打算送到五方衙门报案的,只不想半途遭袭,臣不能保管重要之物是臣无能,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张昱道:“那就更奇怪了,宣王既然说那包袱无故出现在院里,那很明显是有人故意陷害。何况当街目标这么大,可城民伤亡并没有,反而直指宣王,若不是宣王本身得罪了谁,那就是有人将目标祸水东引。那这个人可当真不可小觑了,国都竟有如此翻天的人物,若不揪出来,将来势必演变成大祸。”

张啓之自问任何事都做得天衣无缝,可也没想到事情被自己越掩盖罪责越大,如今见宬王势不可挡,不得不选择待回还府内就将那账目烧毁,纵然他需要朝臣的把柄,可目前看来,这是个足以要他命的证据!但在那之前,他不能让皇帝对自己产生忌惮,跪下道:“皇上!臣行事自问无愧!被皇上委任官职也不敢有负皇恩,但请皇上相信臣的一片赤诚之心。若宬王觉得所有事都因臣而起,那么今日开始,臣自愿为饵,若这长阳真有叛逆,臣第一个将他们五马分尸!”

张思戚因张昱的话再度对宣王有了顾虑,以前是碍于他的身份,如今看来,这人一出仕就搅得长阳不安,各种刑案竟都和他有关,这其中的关联绝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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