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永远的一家人(2)
第390章永远的一家人(2)“嘿嘿……”元宝没有一点被揭穿的尴尬,“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修建水利啊,将财产分散,送家人和仆从返乡,都是防备着这一天呢,你说表哥用我的嫁妆给你添堵,也不是说他显摆,而是说受了我的这份嫁妆,你就得承受相应的压力。”
“哼,”苏春生捏了捏元宝的鼻子,“你这张小嘴儿,惯回哄人的,让人死了也心甘!”
元宝想起,昨夜她用嘴帮苏春生干的那档子事,不由羞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不是也该到宫中去跪一跪,或者做点什么才好。”
苏春生乐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怎么胡说八道了?”挨着元宝半躺着,手里把玩儿着元宝的碎发,满脸揶揄的笑,“现在这事儿好不容易压下了,皇上的台阶也下了,你还去做什么?是非得让皇上再想起来吗?”
“唉——”元宝松了口气,“看你还有心思这么闹,我也就放心了。”
苏春生的脸色却肃然起来,“自打我执意要娶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才做了这么多的事,放眼天下,对我们的亲事最乐见其成的人,非皇上莫属了,听说皇上这次之所以因宝船的事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因为在这之前公子拒了皇上御赐的婚事,不过是因为皇家很没面子,这才捂着盖着地不肯让人知道……”
元宝神色黯然,“我就知道,表哥也是……”娶了就完了呗,反正总是要结婚的,再说,倪余泽都二十一了,真的是大龄剩男了,可这话她说出来,显得真挺没良心的,只能假作不知了,转言道,“也不知是哪位公主。”
苏春生冷笑一声,“那还用问吗?”六皇子贬为庶民,二皇子被发配边疆,三皇子到现在还被在府中禁着,皇上身边只剩下了大皇子,皇上的身体一直不好,很多朝中之事都交由大皇子管理,皇上亲自指导,而且官员当中二皇子党被清洗得非常厉害。
“其实……三公主还挺不错的。”元宝期期艾艾地说,忽然想起一事来,“表哥他,总不会是脾气还没发完吧?”现在看来她在苍山府遇到的祸事,背后少不了大皇子的影子,而且皇上是默许甚至是支持的!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这件事还没完,我们且等着就是了。”苏春生站起身来,双手握拳,“我就不信了,你们兄妹二人赚来这诺大的家业,我就连守都守不住!”
“春生——”元宝跳了起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事儿去冒什么风险!”好吧,她是自私的,在她心里,倪余泽还是比不上苏家人重要,也比不上苏春生。
苏春生拍了拍元宝的肩膀,“我知道,你放心吧!”出门后,去了外院,加快了将手中存粮往余家港运输的速度。
这种粮食输送,从元宝过门儿后就开始了,一方面元宝的陪嫁下人,让苏春生有了运粮的理由,另一方面,苏春生也防备着不时之需——余家港,还真是个避难的好地方呢!
不过,但愿用不上。
眨眼间就到了八月科考,元宝满心都是倪余泽的事,对此兴趣缺缺,私下里问苏家兄弟,“这科考,现在对你们来说还有意思吗?”身为郡主的元宝,名下的田产是都能免税的,“做官不做官的,真的那么重要吗?要叫我说,这官还是不做的好,太复杂了!”
苏春生正色道,“元宝,能不能考取,是个能力问题,去不去考,是个态度问题,我们身为皇上的臣民怎么能不为国尽忠呢?”有倪余泽在,他们必须表现出对皇家的忠诚和自己的才能,这样才能保住元宝、苏家的平安,也给倪余泽相应的助力,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
元宝垂下头,“我知道了。”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赚银子惹得祸,“看来你们是一定能考得上了。”
苏秋生越发成熟了,并不隐晦他的成绩中有太多家族财富的影子,“元宝,大哥都对我说了,就算是考上了,他也不做官的,能天天陪着你,我一人出仕就好,往后安安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你若是今年的举人,明年的进士一路考上去,能做个什么官呢?是像施家两位哥哥那样吗?当个编撰什么的……”元宝想了想,“那倒也不错!”
苏秋生立刻打破了元宝的幻想,“不,我不会,我会被外放……”
“啊?”元宝很是遗憾,“京中这房子算是白弄了,唉,要是能提前知道会去哪里就好了。”
苏秋生笑了,这就是元宝,不奢求你飞黄腾达,只愿你衣食无忧平安顺遂,有点不忍地说出了真相,“能知道的,你去看看,全朝什么地方最穷最苦,我就最有可能到那里当官……”苏家的家产,苏氏兄弟的能力已被皇上看在眼中,又怎么会不“人尽其用”呢?
苏春生接口道,“秋生会步步高升,当的官儿越大,管的地方就越大,让一个地方脱贫致富了,就再换一个最穷的,直到他当上了户部尚书管得了全朝民生为止,苏家产业无尽,秋生的官运就不止,至于升官儿的速度,完全看你那个好表哥什么时候发飙,公子一发飙,秋生就升官儿,直到国库再不依赖余家的银子为止!”
兄弟二人这样的直言不讳,让元宝哭笑不得,随后她便攥起了拳头,“没关系的,秋生,你不要怕,娘身体很好,安安然然也长大了,到时候,我们就全家陪你上任,开荒种田做生意,不信你官运不亨通!”
“元宝……”苏秋生转头去,藏起自己微红的眼眶,苏春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无言中。
这就是元宝,这就是他的家人,他该知足的,苏秋生想,到了此时,元宝无论是他的大嫂,还是他的妹妹,都很好,真的很好!
秋雨绵绵,元宝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连女红都做不下去了,更别提画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燕喜看出了她的心事,劝道,“今日是科考的最后一天了,郡主不是说了,两位少爷考不考中都没关系嘛!要不然……”燕喜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们就早些去接吧!”科考的地点离苏府并不远,现在去,不过是换个地方等着罢了。
元宝摆了摆手,“不用……”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喊叫,“元宝——,元宝——”
元宝心里一紧,不祥的感觉越发明显了,抬腿就往外跑,燕喜也急了,“我听着怎么像心儿姐姐呢——”这要急成什么样儿,让静心连最起码的尊卑都忘了?!
主仆两个刚跑到院子里,迎面遇到了挺着大肚子的静心,她一把抓住了元宝,“元宝——公子出事了,你一定要去救救公子——”
果然!等到最坏的情况发生时,元宝反到镇定下来,“心儿姐姐,我一定会去的,你先说说表哥到底是怎么了?!”一边吩咐人去请府中的大夫,给静心安胎。
宝船的事被压下来后,皇上又给倪余泽派了一个惩罚性的差事,给肃州府运粮,运军粮!
肃州府是全朝最西北的一个府,而宁南府在最东南,如此遥远的路途运粮实在是得不偿失,但肃州府寒冷干燥,土地贫瘠,周围真的没有大的产粮区域,所以在附近调集粮草也是很吃力的。
表面上看这趟差事的困难在于,时间紧数量大,运费贵,会费力且亏钱,但这点亏损对倪余泽来说不算什么,元宝的脑子飞速旋转着,看着静心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肃州府是边境啊,朝廷派了重兵在那里,而二皇子,就是在那里做监军的吧!”
“呜呜……”静心直接就哭了出来,“我就说了,这趟差事太危险,让他们提前告诉你一声,可公子不许啊,她们都不敢,我算是豁出去了,不管公子怎么罚我也要让你帮忙想个法子,可她们用安胎的名义把我困在府里,我今日才好不容易跑出来!公子的粮草刚进肃州府不远,就被贼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这青天白日的,又离大军那么近,哪里来的贼人啊?!现下离交粮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就算是有银子,让公子到哪里去弄那么多的粮食?!听说今年那边还闹了旱灾,周边几府都没粮啊,运进去的话,还可能被流民给抢了。”
先皇以武治国、今上倾国养兵的成绩还是很明显的,国库和百姓这么穷,基本上年年都有不止一个地方受灾,元宝也没听说哪里有暴动和外族入侵,小偷倒是不少的,但土匪和抢劫倒是真没见过,所以倪余泽的军粮被抢,瞎子都能看出蹊跷来。
元宝算了算交粮的日子和路途,拍了拍静心的手,“没关系,我有办法的,时间也还来得及。”
在元宝的保证下,静心也安静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这也是急了,其实就算交不上粮,皇上也不会怎么罚公子的,皇上离不了公子,什么事都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我就是担心公子的身体,郡主……”静心看着元宝,“自打郡主成亲以来,公子的心情就一直不好,前阵子还病了一场,后来又被皇上打了板子,这次亲自押运粮草,公子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吃过这样的苦?我最担心的是,一旦公子病在那里……所以才来求郡主的!”这些倪余泽身边的人,可是被倪余泽那种无从下手、却动不动能要了性命的“心理疾病”给吓破了胆子,其实元宝最担心的也是这个。
“你来找我是对的。”元宝可不像静心想得这么乐观,是,皇上不舍得杀倪余泽,是因为倪余泽还有用,可二皇子呢?在失去了争夺皇储机会之后,二皇子真的不会杀倪余泽吗?
暗杀一定是不容易的,倪余泽周围的好手实在是太多了,就是这次抢粮,元宝听静心说,也没损失多少人,不过是用火油弓弩将粮食全都点燃烧毁罢了。
可暗杀不行,不还有明杀吗?倪余泽贻误军粮,那就是违了军令,完全是可以杀头的,就算是皇上有心护着,还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说法,二皇子可以抢在皇上之前杀了倪余泽,倪余泽的护卫能和暗杀者拼命,能抵得过执行军令的千军万马吗?!
元宝和静心还没说完,就见本应此时在考场中的苏春生走了进来,“元宝,换上小厮的衣裳,快!”
元宝心头一松,她就知道,苏春生和倪余泽一直是有联系的,只不过不对她说罢了,现在看来,即使是在考场中,苏春生也有能力得到倪余泽的消息,这才提前出了考场,同时也说明,这次的事非常紧急。
干粮、水囊、令牌、散碎银两,所有的好手,多备马匹,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儿他们就出发了,因为苏春生和元宝心里都清楚,这次给倪余泽送的,不是粮食,不是皇上的特赦令,而是,元宝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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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赦令一定会遇到麻烦,到时就来不及了,所以我们必须按期交上粮食,幸好,公子的生意遍布全朝,飞鸽传书比军报还要快,给我们争取到了时间……”苏春生对怀中昏昏欲睡的元宝说。
这样的昼夜疾驰,习武的壮年男子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小小的元宝,为了不让在马上睡着的元宝掉下来,苏春生只得让护卫们轮流抱着元宝,现在轮到他了。
“谢谢你……春……生……”马上的颠簸和强劲的风,让元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听说了倪余泽的事后,元宝最担心的就是苏春生不让她去,说实话,元宝自己也有一刻的犹豫,她可以为帮倪余泽冒险,但她现在是苏家的儿媳,她的命不是她自己的,但为了不连累苏家,她从来没奢望过让苏春生心甘情愿地陪她去,苏春生能准许她去,她就很感激了。
当然,元宝也知道,这一路的安排苏春生一定会做得比她好,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有了苏春生的安排和照顾,三天后,路上就足足省出来一天一夜,有时还能乘上马车,大家在马车上轮流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