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宋新竹之死
第349章宋新竹之死元宝对宋新竹的识时务估计得没错,但她对宋家人的狠毒,却估量得不够。
有众位小姐们的“友情提示”在前,少爷们在回城的路上就商量好了对付宋家人的法子。
到了宋家后,不仅苏春生还有一半儿的少爷没下车,只有施邵峰和四、五位少爷进去了,见了宋成业后,他们只说“大事不好,请宋将军速去掩月庵主持大局”,却不肯说具体的情况,宋成业问得急了,他们便吱吱唔唔,可偏生憋得脸红脖子粗,也依旧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说不出实际的内容。
这实际上是一种诓骗,在苏春生的提点下,很多人都想到,宋新竹弄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背后如果没有家人的支持是不可能的,而宋新竹的“成功”也一定是宋成业喜闻乐见的。
果然,宋成业有条不紊地带着罗氏和家中够分量的管事、婆子出了门,再怎么掩饰,大家还是能从宋成业的脸上看到一丝丝没掩藏好的兴奋。
来的人多,马车便多,大家将宋家的两辆马车夹在中央,一连串的马车出城而去,直奔掩月庵。
其实,去掩月庵的可不只是这些人,有了昨天晚上的事儿,大家自然在掩月庵中是住不下去了,再说,这样的大事儿,家里的长辈又怎么可能不出面呢?于是,昨夜借住在掩月庵中的不管少爷还是小姐,都一致地派下人往家里送了消息,请各自的家长来“主持大局”。
苏家是没人的,这种事儿,刘桂荣是一向不参与的,但施远道在啊,也动身往掩月庵中来了。
因在城中所住位置的不同,最先到达掩月庵的并不是宋家一行人,而来得最早的,是一个苏春生和元宝都没想到的人:倪余泽!
倪余泽犹如定海神针般坐在大堂主位上,一言不发,冷气十足,就连元宝看到他都打哆嗦,就别说旁人了,以至于不管大堂内来了多少人,除了见礼声之外,那静得是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清楚,真真是人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施家大夫人本来想找几句话和倪余泽说说,但并未成功,最后只得作罢,幸好,因为用了印的供词很重要,少爷们在临走之前,决定不带去宋家了,此时施家两位夫人赶紧拿出来给倪余泽过目,总算是少了点尴尬。她们就不明白了,这位年纪轻轻的国公爷哪儿来的这么大气势,好不容易等到施远道来了,她们赶紧退回到各位女眷所在的屏风内,施二夫人还一个没忍住,轻轻地拍了拍胸口。
元宝见施二夫人的样子,差儿点没笑出声儿来,不过,很快,元宝就笑不出来了。
元宝心里清楚,别看倪余泽平日里就有自带冷气功能,是当之无愧的无污染环保“人体空调”,但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倪余泽现在这副样子,是因为他生气了,很生气!
“这脾气是对我发的呢?还是对春生呢?”对这个问题,元宝始终没想明白,不过,有一点元宝很清楚,不管倪余泽的怒气因何而来,最后总得由她来消化就是了。
在元宝的思虑之间,正堂内已来了不少人,大家来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儿,都是看那份“供词”,然后一言不发地正襟危坐,憋着,元宝看了都替他们难受,可没办法,现在元宝也得憋着,好在,到了现在元宝也没什么“台词”了,倒是不怎么难受。
施远道倒是和其他人想法儿不同,他对倪余泽的态度很喜欢,对苏春生的计划很满意,对现在的状况很欣慰,他明明和倪余泽有话说,却不肯说,生怕倪余泽不生气了,那还拿什么来吓唬人啊?!
倘若元宝知道了施远道这种心态,准得呕得吐血——合着不用你哄这位大少爷了!
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中,宋成业一行人到了,宋成业就算此时见阵势不妙,想要再跑也来不及了,等看过供词后,他犹如被人猛然间重击了一拳一般,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宋成业好不容易定下心来想张口时,人基本上已到齐了,供词大家也都看过了,他站起身来,刚说了一句,“在下……”
施远道已厉喝一声,“闭嘴!”就跟呵斥狗一般,那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按照官职来说,施远道这个没品级的书生,本来是没权力这么说宋成业的,可谁让现在施远道是苏家家长的身份呢,要知道,这次事件当中苏春生可是最大的“受害者”,施远道发发脾气,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况且,经过这件事后,宋成业的官身到底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啊,到了那时,宋成业能有施远道的这番底蕴吗?!
倪余泽见人都到齐了,便率先发表了对这次事件的决定,他的话很简短,却相当有力度。
“在余家的掩月庵中发生这样的事儿,做为主家,我对各位深感歉意,算我欠诸位一个人情。”每个人都看出来了,倪余泽的歉意并不真诚,但这个承诺实在是太重了。
倪余泽是目前为止,全朝唯一的一位国公爷诶,不仅身份贵重家财万贯,还这么年轻,谁也无法预测,自己能从这个“人情”中在倪余泽身上得到多么大的好处。一些城府不够的人,忍不住当即喜形于色起来,不怪他们眼根子浅,实在是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一下子给砸晕了。
倪余泽说的第二句话是,“从今往后,整个余家和倪家我所在的这一支,所有地方所有人都不再和宋家有任何牵扯,除了我们余家的表小姐,宋家别说是主子和下人,就是一条狗,不许再到我们的地盘上来!”
宋成业双膝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幸好,他身后就是他方才坐过的那把椅子,他瘫倒在椅子里这才没失态。
不过,并没人笑话宋成业,实在是倪余泽这话骂得太狠了,这个举动更狠,人人都可以想见,倪余泽当众宣布了这条“规矩”后,只要不是想有意触怒倪余泽的人家,都不会再和宋家有交往了,宋家,被倪余泽从官宦人家中除名了!
而元宝,则被倪余泽从宋家分离了出来。
即便这样,这也不是倪余泽最狠的手段,最厉害的是倪余泽的最后一句话,“后日,我会亲自给皇上上折子,将今日之事,给诸位一个交待,也要让人给余家和苏家一个交待!”
这就是说,倪余泽会对宋成业在这件事中的责任追查到底,宋成业的这个官儿,别想再做下去了!
倪余泽三句话说完,扫视了周围一眼,见没人想说什么,正要转身离开,施远道已恰到好处地说,“即是如此,我们信任国公爷,感谢县主连日来的热情款待,我们这就不叨扰了!”和倪余泽配合得相当完美。
施家的少爷和女眷也连忙率先起身告辞,其余的人如梦初醒,纷纷告辞,元宝早已按照苏春生的交待,备好了厚礼,每家一份,算是小小的歉意,并亲自站在掩月庵门前送客,做好完美主子的最后一步。
从头到尾,没人听宋成业说一句话,连多看他一眼的都没有,直接把宋家人当成了空气,就连宋新竹是如何被宋家人弄走的,元宝都不知道,但诱饵丫鬟和她的家人,却被好心的少爷们了赎身,重新安排了去向。
因为元宝的保护,凝碧也没有死,心灰意冷的她直接在掩月庵落发出家,不过因伤势过重,几年后病故了。
对凝碧的事,宋家已没精力再关注了,因为于事无补,只能灰溜溜地送上了凝碧的卖身契。
当天夜里,宋新竹就“为全名节”在宋家被自尽,元宝听说后,只有送上长长的一声叹息,默默祈祷,宋新竹下辈子能托生在一个好人家,受到良好的教导,千万做个好人,以得善终。同时也对宋成业和罗氏的恶毒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宋新竹的鲜血并没为宋成业保住官位,当皇上再次上朝时,弹劾宋成业“治家不严、德行有亏”的折子,像雪片样飞到了金銮殿上,很快,关于宋成业贪墨军饷和用陈米充新米当军粮的事,也被人捅了出来,紧接着,黑衣人的身份被查明,宋成业买通盗匪,利用女儿陷害学子的事,也被人所知,只可惜证据不足,若不然,宋成业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宋成业丢官罢爵,带着罗氏和女儿黯然回乡,他的仕途,到底是毁在了苏春生和元宝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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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元宝伸出手指捅了捅坐在自己身旁的倪余泽,“你倒是说句话啊,再不说的话,我可真走了,这一回怎么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回来吧,到时候说不定过年都赶不上哦!”
不管倪余泽怎么说,苏春生怎么做,有一点是元宝永远都无法否认的,也是终生不可摆脱的,那就是:宋成业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是宋家的血脉!
这也是元宝和苏春生无法对宋成业痛下杀手的原因,毕竟人言可畏。不过,这并不等于元宝和苏春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继续制裁宋成业,况且,在宋家,元宝还有一笔银子没收回来——齐氏当年的嫁妆!
宋成业返乡,做为他的女儿,元宝是应该一道回去的,而且宋成业还拿出了让元宝为齐氏祭扫的借口,这是元宝绝对无法拒绝的,所以,再过几天,元宝就要出发了,她现在是来国公府向倪余泽告别的。
“我说什么有用吗?”倪余泽被元宝弄得烦了,冷哼了一声说,“你现在翅膀硬了,又有人帮着,何必再听我说什么?!”上次掩月庵的事,倪余泽对苏春生和元宝各种不满,偏生又对苏春生的处理方法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到了最后只是化成了一句话:没把他放在眼里!
元宝哄倪余泽哄到无力,索性不管他了,反正只要倪余泽不生病,元宝是什么事儿都不怕的,按照倪余泽那种傲娇和别扭的性子,顶多就是生点闷气。
而且,元宝发现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磨合后,然然对哄倪余泽很有一套,不说别的,然然用了大半年的功夫儿,竟然治好了倪余泽的“厌食症”!就算是皇上赐婚的危机过去了,有倪余泽“自动”恢复健康的原因在吧,元宝也觉得然然很厉害了!
有了然然这个“依仗”后,元宝现在是越发地对倪余泽“不上心了”(倪余泽原话)。
现在听了倪余泽的当面抱怨,元宝不由狂汗,她怎么越来越发现,倪余泽和苏春生都有逆生长的趋势呢?动不动就闹些小孩子脾气,撒撒娇什么的,难道是现在流行这个?话说,这一个两个的,她哄起来真心费劲儿啊!
算了,元宝想,哄不了,我还不会跑吗?她站起身来刚要走,就听倪余泽说,“是不是现在连和我一道用膳都很难为你了?”
元宝没办法,只好留下来和倪余泽一道吃了午饭,然后倪余泽又说了,现在外面太阳太大,最好歇了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