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来自圣彼得堡
第2章来自圣彼得堡
简单而平凡的出身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是当代世界政治花园中一株迎霜怒放的奇葩,而对于俄罗斯这个崇尚英雄的国度而言,身为联邦总统的他,除了享有无上的权力的荣耀,其自身还带有许多令人神往和着迷的色彩。在2014年美国《福布斯》杂志评选的世界最具权力人物榜单上,人气政治家中的“三强”分别是俄罗斯总统普京、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美国总统奥巴马。
普京的魅力,由此可见一斑。人们对普京的着迷,也使得当前许多政治学和社会学研究人员不断地研究、探索。当然,无论怎样,纵然是再伟大的人物,对他生平和能力的了解和剖析,都离不开最基本的前提——追本溯源,探察其前辈的经历。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于1952年10月7日出生在苏联著名城市列宁格勒,也就是今天的圣彼得堡,也称彼得格勒。这座城市在俄罗斯人的眼中,是英雄诞生的摇篮,而普京是其中最为耀眼的新星之一。
1703年,彼得大帝力排众议,在芬兰湾的东部海岸建立起这座现代化的城市,并将这个新的国都命名为“圣彼得堡”。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俄罗斯帝国对德国宣战,将“圣彼得堡”这个德国文化气息浓厚的名字,改为俄罗斯民族意味更为浓厚的“彼得格勒”。后来,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取得胜利,将俄罗斯纳入社会主义的发展轨道之后,这座城市再度更名为“列宁格勒”。直到1991年年底苏联解体,又恢复了旧称“圣彼得堡”。
如今的圣彼得堡,已经是俄罗斯仅次于首都莫斯科的第二大城市,风光旖旎,气候宜人,很多名人在此地诞生,并在俄罗斯的史册上熠熠生辉。
普京个人的起点,以这座人杰地灵的城市为标志;而普京家族的起点,则源自他的祖父。
普京的祖父,名叫斯彼勒道恩,他是圣彼得堡的普通公民。他虽然不是俄罗斯帝国末期或苏俄时代的政府官员出身,却并不意味着其生平阅历平凡。斯彼勒道恩是一名厨师,就像中国殷商王朝的“厨子宰相”伊尹一样。
斯彼勒道恩的妻子叫奥莉娅,二人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前,便在这个战火纷飞、局势动荡的国度里享受着“一起吃苦的幸福”。与斯彼勒道恩一样,奥莉娅也没有显赫的出身,她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女。
不过,夫妻二人并不为自己的现实处境而感到悲观失望,他们在艰辛中找寻着自己后代的出路。
其时,俄罗斯帝国为了夺取世界霸权,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只是苦于军事装备的落后和指挥能力有限,在战场上屡次遭到德国军队的沉重打击,不仅军队士气一落千丈,也影响到平民们原本就已拮据不堪的日常生活。
为了躲避国内的兵祸,斯彼勒道恩夫妻在避难过程中,选定了在特维尔安家落户。后来,普京说,祖父之所以会选择这座很不知名的城市,正是出于避难自保的需要。一年以后,夫妻二人生育一子,取名为斯皮里多诺维奇。
长子的降临,让斯彼勒道恩在欣喜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作为男人的责任和压力。在这个小城市里,虽然能够避免兵灾,但毕竟要维持生计,于是找工作就成了这个时候的斯彼勒道恩的当务之急。
早年的斯彼勒道恩,有为各大饭馆供应伙食的经验,所以找工作的方向便以厨师为主。
机缘巧合之下,加之踏实勤恳,脑子灵活,他便很顺利地走到了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的身边,由此成为一名“御厨”。斯彼勒道恩厨艺精湛,善于察言观色,这让他很快成为列宁身边的红人,因而为红色政权的高层人物们所熟悉。
就这样,待列宁离世后,斯彼勒道恩成为斯大林身边不可或缺的起居助理。在这位“铁打的人”身边工作数年后,他又在俄罗斯著名的格尔特修道院工作,照顾在那里调养和疗伤的布尔什维克党的干部、军官及其家属,包括列宁的夫人和妹妹。更值得一提的是,列宁的家眷自从接受了斯彼勒道恩的服务后,竟然没有再想过更换其他厨师。这实在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在修道院工作的时候,斯彼勒道恩把所有心思都用在提高厨艺上,这并不是为了博取高官们的好感与夸赞,仅仅因为他是个做事专心的人。在闲暇的时候,他经常靠读书来打发时光。很难想象一个地地道道的厨子,竟会如此痴迷于阅读。
晚年时的斯彼勒道恩淡泊名利,尽管每个月的退休金只有120卢布,他却从未对此有过丝毫抱怨。因此,在格尔特修道院工作了大半辈子的他,可谓有口皆碑,包括列宁的父亲、斯大林的父亲,还有赫鲁晓夫的母亲等,均对其赞赏有加。
普京曾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说:“爷爷从不谈他自己一生的经历,我父母也几乎什么都不对我说。所以,我所知道的,只是爷爷和父亲一生中的一些片段。充其量,不过一鳞半爪而已……”从这一段简单的回忆中,可以看出普京的祖父确实是一位低调做人、高尚处世的了不起的平民战士。
在工作岗位上,斯彼勒道恩兢兢业业;在家里,他也一样成功。他和奥莉娅一共生育过6个儿女,一家人和和美美,很少吵架。值得一提的是,斯彼勒道恩在修道院里为别人施展厨艺,家里包括做饭在内的家务,却大多由奥莉娅操持,这还真是“男主外,女主内”。
斯彼勒道恩一生未曾为官,却以其高度的责任意识和非凡的工作态度赢得了领袖们的赞誉,也深刻地影响了其儿孙坚毅性格的养成。
普京的父亲弗拉基米尔·斯皮里多诺维奇·普京,是斯彼勒道恩的长子,后人习惯上称其为“老普京”。老普京在成年以后做了一名海军战士,早在20世纪30年代时,他就在一支潜艇部队中服役。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开始担任苏联内务部队的爆破手。
年轻时,老普京在一次舞会上认识了平民家庭出身的姑娘玛利亚,两人一见钟情,顺理成章地建立起一个家庭。
老普京不苟言笑,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刻板,但他和父亲斯彼勒道恩一样,将执着、坚毅的品性时刻展露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玛利亚则和她的婆婆奥莉娅一样,是一位贤良能干的家庭主妇。在丈夫参军的时候,她为了操持家中的生计,进入列宁格勒的一家工厂,成为一名普通的女工。
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夫妻二人的感情却始终如一。就在老普京参军的前后,他和玛利亚盼来了生命中最值得珍爱的——生育的后代。老普京在这一时期内,连续生育了两个儿子,可惜的是,大儿子很快就夭折了,二儿子在苏联卫国战争期间感染了白喉病,也不幸去世。
老普京夫妻不甘心命运的捉弄,以积极乐观的心态,忍住内心的感伤,终于在1952年10月7日这一天,迎来了生命中第三个儿子——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
小普京的诞生,在很大程度上抚慰了老普京的丧子之痛。随着小普京一天天长大,老普京夫妻的悲伤逐渐被欣喜所取代,他们从未奢望过这个孩子在将来能有什么大作为。小儿子的存在,似乎只是让这老两口更有希望地活下去。
无畏和正义:大杂院的馈赠
对于老普京夫妇而言,晚年得子的确是一种莫大的欣慰和欢喜,尽管此刻的家庭经济状况并不十分乐观。
地地道道的平民家庭,即便是身处繁华的列宁格勒也如同“生活在充裕大陆中的一个穷困的孤岛上”。就在普京出生后不久,一家三口便搬到了位于巴斯科维胡同的一座公用住房当中,继续着捉襟见肘的生活。
但是,平凡之家,并不意味着平庸度日。军旅生涯为老普京的性格中填充了低调、沉稳、严肃的优点,他对于普京的爱,称得上是一种严格而沉默的父爱,对普京看似冷淡,实则关爱备至。
与之相对应的是,玛利亚展现出母爱的伟大,在慈祥与质朴的面容和微笑中,给予普京更多的是舐犊深情。
在这个家庭里,普京这个“迟到的孩子”虽没有享受到来自前辈的钱权殊荣,却具备了优秀的性格,他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很讨人喜欢的为人处世的“娃娃哲学”。他刚毅、沉稳、内敛、专注,可以轻松地适应清贫的生活,甚至能整日毫无怨言地在家中分担劳作,通常在打水的时候,他会将沉重的水桶从一楼一直抬到五楼。这些成长的收获,显然要比金钱或权力上的恩惠珍贵得多。
贫寒的家境,让普京自幼学会了自立自强,并养成了依靠劳动来改变自身条件的意识。那时,科米自治共和国进行了一次针对工人的义务劳动,普京很顺利地跻身于建筑队中,并用劳动所得买了一件体面的新大衣。而在此之前,他连一件新衣服都不曾穿过。
当然,再早熟的普京也只是一个孩子,他与很多小家伙一样贪爱玩乐。不过,因为生活在公用住房里,连煮饭生火、穿衣吃饭都成问题,他的玩乐自然不是玩具,而是“大杂院”给予的。
在未发现大杂院的奇妙之处之前,普京的玩乐比较“单一”。当时,胡同的屋里屋外,由于设施简陋,很多个头硕大的老鼠横行其中,令人作呕,唯恐避之不及。而年幼的普京,很快以这些老鼠作为玩耍的对象。他经常会在屋子里对老鼠进行各种驱赶和“围猎”,抓到以后便用力将它们扔到窗外的人群中,以此取乐。有时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做这种恶作剧式的游戏,有时则和小伙伴们一起玩。
家中的游戏实在是有些单调,直到他走进大杂院,真正值得回忆的童年才算拉开了帷幕。
所谓的“大杂院”,其实是当时苏联民间城市体系中的一种特殊化的住房使用机制。由于那时候的苏联贫困人口居多,所以像普京这样出身寒微、不挑剔住宅的人家屡见不鲜。在住房中通过相互磨合和依赖,便逐渐形成了多户人家共同使用一套单元楼房的体制。那时的苏联,即便是富庶繁华的圣彼得堡,大杂院住房的数量也多如牛毛。
住房条件的简陋,经济生活的拮据,注定了大杂院里的孩子们不可能在童年时代享有更多的玩具,也不可能接触像样的健身器材,他们聚在一起,最大的快乐就是在单元房后的院子里玩耍嬉戏。
普京的童年,便完全称得上是纯粹的“大杂院童年”。以普京为“头头”的一大群小孩子聚集在院子里,自发性地构成了复杂而又原始的大杂院“生态”系统。
年少时代的普京同一群小淘气,在宽阔的大杂院内进行各种游戏,最普通的是踢足球、捉迷藏,或许是出于俄罗斯民族固有的尚武精神的影响,这帮小家伙最为钟情的是装扮成“绿林好汉”,相互展开虚拟的决斗。
在针对老鼠的“猎捕”行动中,普京的斗争潜质被激发了出来。因此在大杂院中,每逢提起关于“打架”的字眼,他都显得格外兴奋。普京“酷爱”打架,如今年逾花甲的他在想起当初这一爱好时,却经常自嘲性地一笑了之:“现在我也说不上来。”
那时普京的块头和体力,在孩子中并不是最出众的。不过,在每次的格斗中,他对获胜都显示出无比的重视。即便对手比自己强大,也非要将其掀翻在地,因此很多孩子都不敢轻易和他对抗。
更令小伙伴们敬佩的,还不是普京在打架时如同雪豹一样的勇猛无畏,而是在群体中,他总是主动承担起维护公平和公正的责任。不但别人不敢欺负他,一旦他发现强壮的孩子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孩子,也会毫不犹豫地主动挥拳,给那个恃强凌弱的家伙以深刻的肉体教训。
大杂院中的普京,有无数“粉丝”。他们承认,那时候的普京,“从来没有惧怕过谁,一旦看到有谁欺负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加以干预,即使是面对比他年龄大的孩子也一样”。
大杂院经历给予普京最为珍贵的精神财富,便是对正义和公平的恪守和捍卫,故而上了小学以后,他因延续了这些“优良传统”而赢得了老师和同学们的称赞。一方面,大家都认为普京在格斗方面超出同龄人一筹,不论从技术上还是从意志力上看皆是如此;另一方面,普京这种对弱者的维护和对恃强凌弱行为的鄙视,也是他未来有可能成为斗士的潜在资本。
普京的小名叫“瓦洛佳”,大家一提起瓦洛佳来,都表现出无比的喜爱和尊敬。后来,与普京同班的一个女同学曾对记者透露:“尽管瓦洛佳总能保护自己并维护公正,必要时,可以把比他大的两三个家伙打得落花流水,但他从来不依仗自己的力气第一个侵犯别人或给别人施加压力。外在的朴实和内心的尊严在他身上做到了完美的结合。”
那时的班主任老师也对瓦洛佳给予很高的评价:“他身材虽小,但却是个非常灵活和顽强的孩子。他从来都不是弱者,总是很善于保护自己。他自己不惹事,但要是谁惹了他,他会马上还以颜色。一打起架来就像小老虎,所以,他的脸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老师和同学的回忆,并非虚假之词。普京不但在打架上有自己的原则和信念,而且在对待某些事情上,也体现出其固有的行为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