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讽刺

第410章讽刺

杨雪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往前踱步。这种态度慕容嫣自然明白，侧头看了她一会，接着低下头忧伤地说：“殿下心里其实在怪我，我都知道。”

杨雪灵侧头看着她，正想开口说话，她又接着往下说了。

“可是我能怎么办？”她苦笑两声，小声询问杨雪灵，接着又说，“其实我早就知道皇上想宠幸我，只不过碍于殿下，才一直没有开口。”

其实正德的心思，杨雪灵也知道一点，只不过没有挑明罢了。

杨雪灵微微颔首，看着她问：“在这之前，爹爹可有找过你？”

“有，”慕容嫣抿嘴笑笑，“皇上那几次找我，只是说说话，没有任何举动。我一直没有告诉殿下，就是担心皇上和殿下之间会产生什么不睦的事。”

杨雪灵点了点头，给她一句忠告：“虽然爹爹如今宠着你，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也知道爹爹为何看上你，所以……”

“我明白，”慕容嫣笑着打断她的话，垂着眼睑说，“皇上宠幸我的时候，我大胆地问了，他也说了，因为我神似温皇后。”

虽然温皇后是杨雪灵亲娘，但听见慕容嫣如此说，还是为她感到悲伤。

为了安慰她，杨雪灵说：“虽然爹爹心里忘不了我娘，但他是个好男人，只要你尽心服侍他，他会看见你的好。”

慕容嫣盈盈一笑，笑容很浅，但却很美。仿佛她已经爱上了正德，这抹笑容也像来自心田。

“我都明白，”她喃喃地说，“以往我跟过二皇子，他只在乎我的美貌，从来不懂温柔，时常折磨我。如今有了皇上我才知道，原来女子还可以如此被爱着。”

这话听上去充满了讽刺，父子两人共用一个女人，莫说传到西启之外，就是在境内，只怕也要被人笑话。

聪明如杨雪灵，她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嗯，”她眨了眨眼，低着头想了一会，然后说，“你既然已经是我大启皇妃，之前的事便不要再提了。侮辱了你自己，也会让爹爹不高兴。”

在正德面前，慕容嫣自然不会提到这件事，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离开议政殿，她想如何说话，那是她的自由。

这是她心中的打算。

“我知道。”她神秘地看杨雪灵一眼，小声地说，“皇上如此爱我，我又怎会惹他动怒，你就放心吧。”

杨雪灵点了点头，没有看她。才侍寝一晚便有如此自信，想来她十分得爹爹喜爱。若是爹爹能在她身上找到当年的甜蜜，那么娘也应该安心了吧。

想到温皇后，杨雪灵心软了，不再和慕容嫣纠结这些事，就这样让她跟着正德，陪着他过完余生。

走了一截，杨雪灵停下脚步，笑着对慕容嫣说：“东宫还有政务，我先回去了。若是遇到事情不便和爹爹说，还可以来找我。”

她的意思还是愿意和慕容嫣继续相处。

慕容嫣看着她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攥着她的手腕，情真意切地说：“殿下你总是如此美好。”

“我回去了。”杨雪灵拿回自己的手，负在身后，微笑着说，“外面起风了，你也回去吧。”

慕容嫣笑着点头，眼眶有些发红，欠了欠身说：“恭送殿下。”

杨雪灵没有阻止她，看了她一眼，举步走了。

慕容嫣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吐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往前踱步，在花园的尽头遇见了杨卓澄。

两人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眼，接着打发了身边的宫人。

杨卓澄拱了拱手：“慕容才人。”

这是认识慕容嫣以来，他首次向她问好。如今慕容嫣不仅是他的合伙人，还是他的庶母，自然要客客气气的。

慕容嫣也欠了欠身，笑着打招呼：“二皇子。”

杨卓澄上下打量她两眼，笑着打趣：“做了皇妃就是不一样了，不仅越发美艳动人，气色也好了许多。”

定是昨夜得了恩爱，才这般漂亮。

“那还要感谢二皇子呢，”慕容嫣盈盈一笑，“若不是二皇子提点，哪有我如今的好日子呢。”

杨卓澄笑出了声：“才人无需如此客气。”

说完他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说：“冯兰兰之死我丝毫不计较，不仅让太女查不出是你所为，更不会让任何人怀疑你，我的诚意够了吧？”

慕容嫣笑着点头：“我和二皇子相识最久，自然知道你是何等品性。”

“……”杨卓澄立刻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目光有点茫然。她的话里含着弦外之音，好像在辱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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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嫣噗嗤一笑：“二皇子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都明白。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以往的事便不再追究。”

“对，”杨卓澄坏笑，“你若是记着往事，又要如何服侍皇上呢。”

“嗯，”慕容嫣心知肚明，他的笑容和言辞皆在讽刺她。如今她已然选择走了这一步，那么也无所畏惧。

她往一旁走了两步，让出路给他，摆手道：“二皇子请。”

“多谢才人。”杨卓澄虚伪地拱了拱手，再次看她两眼，含笑走了。

这一幕被躲在一旁的杜大宏瞧见了，他心里非常难过。一来因为心中爱慕慕容嫣已久，二来为她如今的境遇感到难过。

见慕容嫣站在树下出神，他忍不住走了过去。

“见过才人。”靠近她的时候，他异常紧张，拱手低着头，不敢看她。

听见他的声音，慕容嫣便知道他是杜大宏，但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缓了一会才回头微笑：“杜侍卫免礼。”

杜大宏始终不敢抬头看她，站在她面前像个柱子一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