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重赋清景(一) - 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 - 祁未音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36章重赋清景(一)

自打看过那张写着刺猬承诺嫁给自己的婚书后,几个日夜未合眼的重景又不困了,硬要她坐在他身上,而他倚在床头从背后环着她的大肚子,说让她接着睡,他自己却睡不下去。他这个亢奋的样子有些吓人,越溪桥自然睡不下去,微微低头看着他抚摸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想了想问道:“昨天我见了落半夏,她说你死皮赖脸地从她那里要了一味蛊,你拿去做什么了?”

“……”重景依然合着眼睛微笑着,“明天再说。”

越溪桥微微偏头想要看一眼身后的他:“我没想到你对蛊虫也有研究。”

“在七星教待得久,见得多了,总该了解一下。”他道,见她耳朵红红的,就抬手揉了一下,“也无需了解太多,知道那东西的用途,保证用时不会反伤到施蛊人就够了。”

她的长睫颤了颤,虚阖上眼问:“你将那蛊,施在了谁身上?”

重景依旧不答,只说:“桥儿今日无需知晓此事,待到明日我自会与桥儿说明。”

刺猬挑了挑眉:“这是为何?”

他挪了挪位置,将她抱得紧了些:“桥儿方答应会嫁给我,今日就只属于你我二人,不该提及别人。”

越溪桥只好叹着气道了一句“好叭”,眼珠转了转,又说:“你既睡不着,就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好了。”

重景默了半晌,只道:“改日再说。”

刺猬额角一跳,皱着眉开始掐他的手:“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想如何?!”

“不用做什么,桥儿只要乖乖地待在我怀里就好。”重景微微垂了头,轻轻摸了摸她的脑瓜顶,“睡罢,女儿若有事,我会叫你。”

“可现在该睡的人是你。”越溪桥拧着眉毛,想了想决定恶声威胁,“你不睡,我就不嫁了。”

然他却一点没被吓到,也不出声,更不放开她,只当她说了个笑话。

有了白纸黑字的承诺,他果然是什么都不怕了。

刺猬只能冷哼一声,丢下一句“随你”,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继续睡了。

再醒来时是躺在床里侧,他就在她身旁平躺着,还没摘面具,呼吸平稳,睫毛没动,应是在熟睡。感觉她并没有睡多久,应当连一个时辰都没到,想来他这亢奋也是一时的,她睡了,他一放松,拖了这么久的身子终是再撑不住。

越溪桥屏着气息爬下床,见他并没有被打扰到,便松了口气。

穿好鞋去看女儿,女儿也在睡着,她竟觉得这一父一女的睡颜简直一模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重景还是没被她吵醒,大约是真累了,她便将女儿正睡着的摇车挪去书案边,自己又坐上那把太师椅,拿了笔,蘸好墨,又在早就铺好生宣上写字。

还是那句“天下第一美人越溪桥承诺于元熙三十三年三月十四黄昏嫁与乾闻国世子重景为妻”,她写了很多张,只想挑出一张写得最好的让他收藏。

即便是中途也写坏了,她也没有团成一团丢掉,仍然写完了完整的一句。这样即使写到最后也挑不出一张最好看的,这所有的承诺书都能交给他保存,便也能稍稍减少他的不安了。

方才那样抱着她不放,甚至眼神都有些涣散的样子,不就是不安么。也不知他这两日都忙了些什么,明霄也不告诉她,想来不会是小事。

书案在窗边,窗户虽是关着的,但外面的人能透过窗纸看到影子。没过多久有人敲了窗户,刺猬因为专注于写字而没有防备,吓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女儿,没有开窗户,只凑近了些用内力传音:“是谁,干嘛?”

同样以内力传进她耳中的是逢桐的声音:“公子歇下了?”

“歇了。”她回道,合上眼叹了口气,“终于歇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醒。”

“有一个姓文的男人说公子召了他去书房议事,除了他还有另外几个。”他接着道,“但是来的只有他一人。”

越溪桥想了想:“难道是文鸢?”隶属于重景又姓文的幕僚可不就他一个么。

“嗯,是叫这个。”怕她不了解,越逢桐才没有直接说名字,“我不知道这回事,所以过来问一下你。”

“可重景都睡下了,他好久没睡了,我不想叫醒他。”虽然心里纳闷他为何叫了人议事又跑来找她睡觉,越溪桥还是只道,“让文鸢回去罢,有事等重景醒了再说。”

越逢桐走了之后,越溪桥又写了两张纸,才意识到他的话有些不对。

她记得重景第一信任的人无疑是南门疏,其次是司阑、秦妆和安意着,然后才排到司行、慕书隐和文鸢。

既然会找文鸢来议事,那南门疏、秦妆他们肯定也是会在的,而且方才逢桐也说了“还有另外几个”,怎么其他人没来,只他一个来了?

她没见过文鸢,亦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司阑喜欢的人——他们两人是互相爱慕的。司阑对她的意义同明霄差不多,一知道原本只属于自己的白菜竟然要有别的归宿,自然会想要弄清那究竟是头怎样的猪。

明枕虽然风评不好,更是敌方阵营的关键成员,可他与明霄的牵绊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了,还真轮不到她管。

文鸢虽然是文家的人——文家自然是为重景效力的,而她作为重景的妻子,当然也使唤得动他们,考察一下那个文鸢应该很名正言顺罢。

越溪桥仔细思考着,觉得自己十分有理,然刚点了头就叹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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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不该那么快让逢桐赶人的,她应该出去看看才是。

昨天司阑也来看她了,更带上了王后的贺礼,几件图样精致的小衣服,听说还是王后亲手绣的。

王后身子不太好,宫中事务亦繁杂,故而自她来暤昭后,王后一次都没有得空来看她。司阑除了是来送贺礼,更是带来了王后的歉意,她忙说不敢,并承诺等身子恢复后一定亲自进宫拜见。

虽然不曾见过王后,但越溪桥对她的好感不少。从王后完全不反对重景娶她一个妓人这点就知这是位十分开明的母亲,更是十分开明的国母。重景被这样的生母养大,难怪从不自恃身份高贵而肆意玩弄女子。

方至苍衡时,她与明霄在南门府落脚,抚宁曾提起过,王后文期当年是绝不逊色于她的生母慕却吟的美人,若非与当今王上相差七岁,无论是身份、才华还是容貌,都当得起元后的宝座。

她知道重景和闻王重衍的关系并不好,主要是因为重衍与文期之间就没什么夫妻情分,重衍所爱的只有早亡的元后陆萦锦,因而元后所出的长公子和二公子才极得他的宠爱,他更有意于将王位传与长公子。

只因为文家掌握着乾闻一半以上的军权,王上的权力就显得弱了些,故而不得不娶文氏族女来稳固王位,更要立流着文氏血液的公子为世子。

是个男人都不会甘心被妻族束缚,何况那还是一国之君,越溪桥倒是理解重衍与文期和重景之间的疏离,甚至是憎恨。

不过理解归理解,被束缚的又不是她,同理心是万万有不得的。她既是重景的妻子,文王后的儿媳,自然不管他们对错与否、理亏与否,都要永远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

重景即便是世子,也有不少人认为这个世子之位本应是重显的,故而会选择站在长公子一方。可这世上从没有什么事是“本应”怎样就能切实怎样的,所谓的命中注定依旧取决于人的后天行动与抉择,很多位置,很多成果,不是一句“本应”就能得到的。

她不觉得重显与重晏两个元后所出嫡公子争王位是什么错,便是庶子也依然能为自己的未来而争取最高的那个位置,可重景亦有反抗的权利。无法达成共识,就只有靠争斗来决定最后的胜败,或是你死我活,或是两败俱伤。

那便去争、去斗就是了,她是重景的妻子,必然会为了他和自己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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