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二层元神禁锢
碧蓝的天穹上，一轮烈日炙烤着大地。而这雾隐森林中的暗影之潭却是形将入夜一般的幽暗。弥漫着细微的真菌气味的空气中，烬楠坐在潮湿的苔藓上，一只手支撑着那些湿滑的苔藓，不时的从苔藓下冒出粘腻的水来。他侧望着不远处的雾隐森林来时的路，向一旁盘膝而坐的月影问道：“为什么那些古树和棘鞭不攻击我们了？”
“也许是因为我们已然身在暗影之潭。”月影说。
“这里究竟会有什么？”烬楠环顾四周，看着那些附满青苔的古树，有的甚至从侧枝浓密的绿叶间垂下一簇簇的长须。这些树与雾隐森林中的不尽相同，几乎没有细枝，粗壮的侧枝紧密的生长着一团一团繁密的树叶，那些树叶彼此拥挤成团，就像一个又一个套在树枝上的球体。“难道这里会比雾隐森林更凶险？”
“也许是的。”月影说。
“我们已经离开荆杒城几日了？”烬楠一面这般问着，一面又取出地图来，盘起双腿，将画着地图的皮卷于腿上展开，“如今我没有坐骑，就算与你一同骑着九尾银狐，要穿越这片暗影之潭，想来至少需要一日的光景。”
“未必一日就能穿越这片暗影之潭，也或者未必就需要……”月影这话没有说下去，只转而问道：“为何你要把麒云兽留在雾隐森林外。”
“刚才遭遇的那些古树和棘鞭你也看到了。”烬楠说，“如果我不把它留在雾隐森林外，此刻，它必然是非死即伤。”
月影看着他，稍许沉默，又说道：“可如果你骑着怒焰麒云兽，或许早已穿过那片地带。”
“我不想冒这个险。”烬楠说。
“为什么？”月影问。
“这世上的生命究竟有何不同？”烬楠反问道。
月影没有回答，摘下她银色的面盔，默默地望着他。
烬楠这时又轻浮的一笑，说道：“有没有觉着，我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个修为高深的修真者？”
月影依旧没有回答，沉默地微翘着嘴角，面露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
这时，从暗影之潭的密林深处传来隐隐的声音，宛若天籁般如吟婉转。
“好像是歌声。”烬楠侧耳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细听着说道，“像是女人？”
月影亦是一阵细听，“我听见的是男人的声音。”
“你确信？”烬楠费解的再次仔细的听了一阵，“可我听见的明明是女人的声音。”
月影猜测着说道：“雾隐森林的南部临海，也许……”
她这话未说完，烬楠便已站起身来，俨然是沉迷于那歌声，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月影紧跟了上去，于身后捂住他的一对耳朵。他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疑惑地望着他。
“这声音许是鲛人的歌声。”月影说，“会让人沉迷，变得迟滞”
“难怪。”烬楠顺手从一旁的树上抠下一块青苔，扯成两团塞进耳朵里，又不解地问道：“可是你不也听见那声音了吗？”
月影没有回答，只接着方才的话说道：“这片雾隐森林的南面邻接海中的鲛人海域，常有鲛人会因好奇溯游而上。这片森林里有不少红河的支流，也许他们就是沿着这些支流来到这里的。”
烬楠读着月影的唇语，再次问道：“可你也听见了他们的歌声，为什么你没有像我一样？”
月影于此并未解答，不置可否的望向密林深处。
烬楠于是又问道：“难道雪缨所说的暗影之潭藏着的秘密就是这些鲛人？”
月影微微一摇头，“未必如此，鲛人的歌声只为防御，并不会真正伤人。”
“那还有什么？”烬楠只觉是愈发的费解。
“幽居于此的不只有迦叶。”月影说，“这也许就是陌枷灵替我们选择这条捷径的原因。”
“我越来越糊涂了。”烬楠皱起眉头，“既然你知道这暗影之潭里有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也只是猜测，”月影依旧平静地说，“猜测难免混淆真正的真相。”
“算了，不管是什么，我们只管穿过暗影之潭就是了。”烬楠说着于体内分离出魂影，又将魂影化作一袭银色的魂影之甲附在身上，“我们走吧。”他这话音刚落，便已然朝着密林深处飞奔而去。
月影亦是戴上面盔，令一袭白装泛起银色的光影，纵身骑上九尾银狐紧随而去。
随着渐渐于暗影之潭的深入，四周也呈现出与雾隐森林截然不同的地貌。这暗影之潭并非是一片幽潭，而是一个一个的水潭遍布林间，各有远近，各有大小。大的不过两三丈，小的甚至不及撑开双臂的宽度。
烬楠奔跑了一阵，停下来，取出一只耳蜗里塞着的青苔，发觉没了方才的歌声，于是又取出另一只耳蜗里的青苔，转身向月影问道：“难道那些声源还在更远的地方？”
月影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那些散布于各处的水潭。
烬楠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又走了几步，去到一处水潭边，试探的俯身捧起一汪水来，异常的清澈。然而他借着魂影之甲的光影朝着水下望去，却又只见得一片漆黑。
“这些水潭中有的极深，有的极浅。”月影一面四下望着，一面说道，“看来此处囚禁的不止有鲛人，还有别的。”
“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烬楠说着抬起头来，侧着头，寻找着一处角度，视线于那些密集的树叶间寻找着太阳的光源，又对月影说道“就快要黄昏了。”
月影却从九尾银狐的背上一跃而下，令它在前边引路而行。九尾银狐领着两人在这林间，避开一处处大的水潭，绕着那些小的深潭逶迤前行。
烬楠这时又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我们还是直接寻着近路穿过这里，就算这些水潭里有什么，我们只要一路飞奔，应该也能绕过。”
就在他言语间稍有松懈时，忽然一声震耳的巨响从不远处的幽暗深处传来，紧接着又是一声，俨然雷声回荡于林间，越来越频密，甚至于空气中传来强烈的震波，直教参天的古树也振动得摇晃着树叶沙沙作响。
“那是什么？”烬楠警惕地望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雷神的雷震。小心。”月影此刻却是警惕的环顾着四周的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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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那远处的雷声已愈来愈近。忽然，一股震波径直袭来。
烬楠敏捷的闪过，那一道震波冲击在身后的树干上，显出一个巨大的圆形凹陷。
“雷神是什么？”烬楠再次的向月影问道。然而不及月影回答，又一股震波袭来，紧接着从密林中一股一股震波接连的袭来。
烬楠不及闪躲，被一股震波冲击着重重的撞向身后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