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沙克斯的阴谋（中）
言语间，大门已被推开，一袭金边赤甲的菲尼克丝出现在门外，紧缚的钢甲令她婀娜的身躯犹如一束风中妩媚的火焰。“不是去巡视了吗？”沙伽罗看着迎面走来的菲尼克丝说道，“如今炽羽军团不仅负责城防，还有城堡的护卫。不容一分的差错。”
“我的军团历来军规严格，不论是谁，一丝的疏忽也是死罪。”菲尼克丝这样说着刻意藐视的看了一眼亚斯塔，接着说道，“倒是有些军团，才是真的需要好好整治。”
亚斯塔清楚她这话有所指，虽在心里记恨，却也清楚沙伽罗对于菲尼克丝并非人前的冷漠，于是只沉默的立在一旁，故作一副委屈的摸样。
沙伽罗见了，接过菲尼克丝的话来说道：“据机械帝国的情报，如今不止荆杒城的修真者日趋强大，就连凝锋也在浔龙河西岸与蛇脊山脉之间集结了数千炼术师。以现在的局面，看来机械帝国是非出动王牌军团不可了。”
亚斯塔这时也接过话来说道：“以我和安朵丝的军团很难对抗迦叶和陌枷灵的天启军团，而且不止如此，我们防备南面幽昙湿地的炼术师和猎影丘陵的刺魂者的骚扰，更甚至还有可能会遭遇凝锋的圣盾军团的突袭。”
菲尼克丝听着亚斯塔的推脱之词，不紧不慢的问道：“所以呢？”
亚斯塔答道：“既然面对的是御神者，机械帝国自然需要派出更强的军队，而不是我们这些杂牌军。”
“那依你的意思，是要以欧利亚一个暴风军团去对抗你所说的这所有的敌人吗？”菲尼克丝的语气渐渐变得锐利，“还是要让罹锘王亲自率军出征。”
“帝国真正的王牌不是巴尔吗？”沙伽罗接过话来说道，“在我们进攻羽士城时，他的雷翼军团所发动的夜袭有目共睹。如果以他的军团配合欧利亚的军团，夺下荆杒城，应该只是朝夕之间的事。”
“您应该知道巴尔是不可能与欧利亚合作的。”菲尼克丝的语气又缓和下来，“而且，眼下也正是您与欧利亚交好的机会。”
沙伽罗听了，不禁愤怒地说道：“为了一座欧利亚的荆杒城，我已经损失了一个军团的兵力。难道还要为了与他交好，继续损失我有限的军力和机体吗？”
“正是因为您的兵力和机体有限，才更需要利用这一战来获取机械帝国更多的补充。”菲尼克丝说，“如果军队远离战事，又有什么理由去向罹锘王索取您所需的这些呢？”
沙伽罗听着菲尼克丝的话，又看了一眼亚斯塔。
亚斯塔始终沉默，不言一语的站在那里，俨然是一个忠诚的等候命令的士兵。但沙伽罗却清楚，他所以沉默，不过是因为担心他所说的话会被菲尼克丝传去罹锘那里罢了。
“你先下去吧。”沙伽罗队亚斯塔说道，“暂时在你的官邸休息一日，明日从西城外震怒军团的军营再调两千犀岬骑兵，尽快赶回你在南珈河西岸的营地。其他军需物资我随后便会安排辎重部队运往你的营地。此外，我会传令从火印城再调两千座狼骑兵和五百座狼骑士，令他们先行驻扎于你的营地，等待安朵丝前来交接。”说着，又提醒道，“记住，你和安朵丝之间不论有什么新仇旧怨，现在都不是算计的时候。绝不能私吞她的军需补给，更不能轻易调动这两千五百座狼骑兵。如果这个时候，你与安朵丝再起分歧，影响了整个战局，那在将来的战后，这就将成为罹锘治罪于我们的机会。”
“是。”亚斯塔一点头。
“记住。”沙伽罗再次提醒道，“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否则我的容忍同样是有限度的。”
“我一定谨记您的命令。”亚斯塔再次的用力一点头，后退了两步，转身走出了门去。
亚斯塔离开后，菲尼克丝又一改方才的威严，温婉地说道：“如今的机械帝国看似统一，其实却是四分五裂。这是必然的，毕竟大局已定。”
沙伽罗听了，话里有话地说道：“庆幸如此，我才能在机械帝国保住性命吧。”
菲尼克丝顺着沙伽罗的话说道：“可战乱终有结束的一天。到那时你又该如何保住你在机械帝国的地位呢？”
“那就祈祷这战争永无休止吧。”沙伽罗站起身来，与菲尼克丝擦肩而过，走向门前。
“大人。”菲尼克丝转身说道。
然而沙伽罗却并未停下他的脚步。
“沙伽罗。”菲尼克丝又说道，“你应该知道，无论你变得多强大，都是无法取代罹锘王的。”
沙伽罗停下脚步，背对着菲尼克丝说道：“我从未想过要取代罹锘王，我更没有想过背叛他。但我无以抹杀的炼术师身份，是永远得不到罹锘王的信任的。总有一天，在这世界被机械帝国统一之时，我就将面临终结之日。”
“可即便机械帝国统一这深陷混乱的世界，也仅仅只是起点。”菲尼克丝说，“这世上不是只有机甲师，那些炼术师、刺魂者，甚至将来归顺的修真者依然需要被统治，而这些种族中忠于罹锘王的人始终都将有用武之地。”
“但这样的人也将层出不穷。”沙伽罗说。
“可他们却未必有你在机械帝国所建立的威信。”菲尼克丝说，“正是如此，在分封之后，罹锘王才会宣布欧利亚的暴风军团从属于您。尽管事实上并非如此，但名义上，这足以令所有人看到你的威严。”
“将来的事留到将来再说吧。”沙伽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
“沙伽罗。”菲尼克丝拉住他的一只手，温柔的从身后靠去他的侧肩，钢甲的冰冷与他侧颈的温热就像他的心。
许久，沙伽罗才说道：“那就让亚斯塔和安朵丝全力配合欧利亚进攻荆杒城吧。”
“真的吗？”菲尼克丝极力的克制着欣喜问道。
“可即便如此，最终的结局未必就会因此有所改变。”沙伽罗依然不减分毫的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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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尼克丝却极其肯定地说：“不会的。”
沙伽罗转过身来，凝眸于她的一双眼睛问道：“为什么？”
“因为欧利亚的身份。”菲尼克丝说，“只要我们与欧利亚交好，那将来，在这浔龙河东岸就始终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欧利亚的身份？”沙伽罗不解地问，“他究竟有什么身份能够左右罹锘王的决定。”
“并非你所说的这样。”菲尼克丝说，“相信我，对于罹锘王而言，你的价值绝不只是清剿那些修真者。在罹锘王的眼中，对于未来机械帝国的平衡，你的存在将至关重要。”
“难道在罹锘王的眼中，我不是最大的隐患吗？”沙伽罗反问道。
“别忘了，还有巴尔，他的雷翼军团才是机械帝国所有的军团中最强大的。”菲尼克丝说。
“可巴尔毕竟是罹锘王的子嗣。”沙伽罗说，“将来整个机械帝国都是他的。”
菲尼克丝摇头道：“他已经和魔人没有区别，他已不再是有着纯正血统的机甲师，甚至已成了一个怪物。罹锘王所理想的国不是巴尔可以继承的。”
“那还有谁能继承机械帝国？”沙伽罗说着又顿了顿，微蹙眉心恍然说道，“难道欧利亚……”
菲尼克丝将指尖贴在了他的唇上，“所以，现在正是你向罹锘王表现忠诚，并让他看到你的价值的时机。”
沙伽罗一阵沉默，思忖着菲尼克丝的话。
“你可以放心的在锡尔城囤积机体，甚至集合那些工程机甲师制造新型的机体，更可以在火印城囤积钨核。”菲尼克丝说，“我是绝不会将此告诉罹锘王的。尽管我发誓效忠于罹锘王，但我的忠诚始终是倾向于你的。”
沙伽罗沉默的一个眼神。他清楚，他的许多秘密都瞒不过菲尼克丝，而这其中许多秘密并非因此被罹锘获知，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心于她始终存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