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王牌的挫败（上）
塔陵沙漠腹地，锡尔城中心的城堡中，沙伽罗收到前方啻修罗传回的密信。这信中的内容虽然并不令他吃惊，但也令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于是即刻手书一封，命人暗中火速送往亚斯塔和安朵丝的营地。随即，又命人传来菲尼克丝。菲尼克丝听说是沙伽罗急招，于是即刻赶往城堡，当她方才接近锡尔城中心的广场，便远远地望见站在城堡穹顶之上的沙伽罗。
菲尼克丝驾驭着座下的机体俯冲而下，于接近的穹顶的瞬间，机体仰首爬升的一刻，菲尼克丝敏捷的一跃而下，精准地落在城堡的穹顶上，沙伽罗的面前。
菲尼克丝一面站起身来，一面问道：“您急着召见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沙伽罗将手中的密信递去菲尼克丝的面前，“这是啻修罗从茏葱河派人加急传回的密信。”
菲尼克丝接过沙伽罗递来的那块兽皮，看着上面以炭火烫出的文字，不禁惊讶地说道：“巴尔来了？”
沙伽罗看着西面，接过菲尼克丝的话说道：“不止是巴尔，还有他的两千蝎狮骑士。”
“难道是因为我们没有遵从命令，未能全力击溃凝锋和伊睨的军队？”菲尼克丝担心的说道。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沙伽罗说，“欧利亚借以罹锘的名义命令我们阻击凝锋和伊睨，就是为了令我们两败俱伤。现在，南珈河西岸，我的两个军团正在配合欧利亚与敌军作战。而这个时候，巴尔却率领两千蝎狮骑士赶来锡尔城。”
“您的意思是，巴尔是要进攻我们？”菲尼克丝这般猜测，又转而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没有奉命阻击凝锋和伊睨，这件事被罹锘王知道，所以要降罪于我们。”
沙伽罗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罹锘就应该清楚，凝锋的圣剑骑士团和伊睨的玄甲师实力未减，即便以欧利亚联合我的两个军团，要击溃迦叶和凝锋没有那么容易。又怎么会派巴尔率军来锡尔城，而不是前往支援欧利亚呢？”
“可这毕竟都只是猜测。”菲尼克丝说，“如果真如您说的，巴尔是要进攻我们，又为什么仅仅只率领两千蝎狮骑士，而不是整个雷翼军团。我认为，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还是应该……”
沙伽罗不等菲尼克丝这话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不论我的猜测是否有偏差，巴尔正率军前来都是事实。我们必须做好应战的准备，而此时，锡尔城中，能够抵御巴尔的雷翼军团的，就只有你的炽羽军团。”他这般说着，又凝视着菲尼克丝，“我只想知道，你是要选择将我的生命交给巴尔处置，还是要为了这属于我们的锡尔城与巴尔一战？”
菲尼克丝没有回答，她于沉默中始终的衡量着，她既不愿背叛罹锘，却也同样不愿失去沙伽罗。
沙伽罗对于她的犹豫了然于心，于是说道：“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菲尼克丝在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可以即刻率领炽羽军团离开锡尔城。”沙伽罗说，“也可以加入巴尔来讨伐我。这样，你在罹锘面前……”
菲尼克丝打断了沙伽罗的话，“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背叛您。”
沙伽罗于是又问道：“那如果罹锘视我为敌呢？”
“我将始终站在您这一边。”菲尼克丝说道，“但您必须答应我，我们绝不会先向巴尔发起进攻。”
“我可以答应你。”沙伽罗说着，即刻找来传令官，下令炽羽军团与西面瓮城驻扎的犀岬骑兵换防，已为数不多的犀岬骑兵被调往城内，而将西面的瓮城交由炽羽军团驻守。
几日后，巴尔的雷翼军团便已抵达锡尔城西面的瓮城之外，就在他要率军进入锡尔城时，城门却始终紧闭。
巴尔向着城头的守城官大声令道：“我是雷翼军团的军团长巴尔，打开城门。”
守城官一面向城下的巴尔说道：“巴尔大人，锡尔城的规矩，所有军团未经沙伽罗大人的允许，一律不许入城。”一面又侧过脸去，向身边的士兵问道，“巴尔抵达的消息，已经报告沙伽罗大人了吗？”
“已经报告了。”士兵答道。
这时，城下的巴尔又说道：“我是奉罹锘王之命前来，有重要的命令要传达给沙伽罗。如果耽误了，你们都将受到军法处置。”
“我这就派人去请示沙伽罗大人，请您稍等。”守城官说道。
“我没有时间可以等。”巴尔厉声说道，“如果耽误了时间，就连你们的沙伽罗大人也将难逃罪责。”
“巴尔大人，”守城官答道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城官，必须听命行事。”
“那我命令你，打开城门。”巴尔怒道。
“请原谅，巴尔大人。”守城官说道，“我必须听从于沙伽罗大人的命令。”
“难道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巴尔这般说着，已然失去了耐心，下令蝎狮骑士操控着机体张开巨大的双翼。这些身形如狮的机体，摆动着一条布满尖刺的勾形蝎尾，在如金属的细丝密织而成的翼用力的扇动着，在一阵阵狂风中升上天空，俨然一片黑云，而蝎狮机体黄金色的翼骨，就像黑云中无数密布的闪电。
巴尔驾驭着座下的石像鬼机体，于空中俯视着城头，厉声说道：“既然你们胆敢违抗，看来是因为背叛帝国之心，那我只好……”
他这言语未尽，从城中的天空，一只凤凰机体俨然一道流星的火焰逼近城头，于接近的瞬间，立于凤凰机体背上的菲尼克丝敏捷的侧转机体，一跃而下，立在城头上，抬头看着巴尔说道：“巴尔大人，现在两河流域的南方正是战事紧张的时候，您难道不觉得，相比率军远道来这锡尔城，更应该前往增援欧利亚大人吗？”
巴尔于空中看着城墙后的瓮城中，炽羽军团的凤凰骑士已然列阵待命，他预估着炽羽军团的兵数，向菲尼克丝质问道：“你不希望我来锡尔城的原因，难道是担心你背叛罹锘王的事暴露吗？”
“我从未背叛过罹锘王。”菲尼克丝说道。
“还想狡辩吗？”巴尔冷笑一声，“你的炽羽军团究竟有多强大，击溃了敌军两个御神者亲自率领的精锐，还能毫发无损。”
“这得益于沙伽罗大人的战术。”菲尼克丝辩解道。
“果真是这样吗？”巴尔不屑地说道，“既然沙伽罗又这样高明的战术，那为什么此前数月的时间，他的两个军团却攻不下一个荆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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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菲尼克丝正欲辩解。
紧随而至的沙伽罗驾驭着那伽机体，蓦然于城外的地下倏然破土而出。沙伽罗操控着那伽机体盘曲着尾部，支撑着头颈高高地竖立，而他此时就站在那伽机体的额顶，微微抬头，看着天空骑于石像鬼机体背上的巴尔说道：“那是因为攻城不像野战，可以利用地形，荆杒城所有的地形优势都有利益修真者的防守。”
巴尔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炽羽军团面对的，可是凝锋的圣剑骑士团，还有伊睨的玄甲师。即便可以借助地形的优势，炽羽军团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击溃如此强大的敌人。”
沙伽罗于此也并不辩解，只反问道：“难道巴尔大人更希望看到帝国的军队遭受损失吗？”
“当然不是。”巴尔说道，“但罹锘王更需要看到的，是忠诚。”
“我与菲尼克丝的忠诚此时就在您的面前，”沙伽罗说，“而这只取决于您来此的目的，是更希望看到我们的忠诚，还是背叛。”
“我们不必在这里口舌之争了。”巴尔此时已无心再说下去，“我确信我已经证实了，你们有违罹锘王的命令。我甚至可以断言，在你们与凝锋之间有着不利于帝国的秘密。”
沙伽罗沉默地回首看了一眼菲尼克丝，又转过身来，说道：“即便您与我的忠诚有所怀疑，那也至少该相信菲尼克丝于罹锘王的忠诚。我想即便是罹锘王亲临于此，也会给菲尼克丝一个辩解的机会。”
巴尔见着沙伽罗一再的斡旋，心里猜测着，这必然是沙伽罗了解，以炽羽军团无以抵御两千蝎狮骑士的进攻，于是越发的不愿再多费口舌，而是向身后命令道：“全军，机甲形态，准备进攻。”
“巴尔大人。”菲尼克丝即刻说道，“难道您要在前方大战之时，挑起帝国的内战吗？”
沙伽罗也接过菲尼克丝的话说道：“我的两个军团如今可是在配合欧利亚，决定帝国最终胜利的一战，难道您要背叛罹锘王，向我们开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