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火神之劫
烬楠与伊睨在临近羽士城之时，远远望见灵修山之巅翻滚的黑云中庞大的钢塔城。“是钢塔城。”烬楠敏锐地说道，“我们不能去羽士城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伊睨此时也已感应到元符哀霜的消失，“雨默也许已然殒殁了。”
“已然足以确信是罹锘的阴谋。”烬楠不解地说道，“可是明王拥有不灭的元形，为什么雨默会殒殁？”
“就在黎明时，我感应不到元符地玄。”伊睨猜测着说道，“明王的不灭之身源于五位明王与娑罗双树之间相生的循环。难道是玄垣放弃了元形，令这循环无以维系？”
“以玄垣的为人，即便未能登上圣晖王朝的王座，也绝没有可能选择自灭。”烬楠说道，“除非……”
伊睨接过话来说道：“除非他被罹锘算计。”
“如果真的是这样，想必罹锘休战的目的就是为了禁锢我的元神。”烬楠说道，“如今，在这世上已没有谁可以与罹锘抗衡。”
伊睨说道：“我们必须尽快赶在罹锘之前去往明玑城，至少加上我还有三位明王，可以解除你元神禁锢之上的明王咒印。”
烬楠于思索间自语道：“先是玄垣，接着是雨默。如果明王的不灭元形是与娑罗双树之间相生的循环，那罹锘杀死明王就是遵循相克的循环。”
“你是说，下一个会是我？”伊睨说道，“我这就解除你第二层元神禁锢之上的明王咒印。”
“这里离羽士城太近，如果在这里解除明王咒印，罹锘一定会有所察觉。”烬楠说道，“而且，罹锘既然机遇除掉五位明王，也一定早已暗中监视明王的行踪，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可是……”伊睨犹豫地说道，“万一我死了，你第二层元神禁锢之上的明王咒印就再无法解除了。”
“如果你死了，这个世界于我将不再有任何的意义。”烬楠说着，一策缰绳。
两人一路急行，直至翌日的午后，途经羽士城与锡尔城之间一座无名小镇。
于此一带原本没有人烟，随着战后商旅的往来，以及重建通往羽士城的朝圣之路，才在途中建了几座驿站，在此之后的数月间，随着锡尔城的扩建，不少凡人觊觎前往却又不免顾虑，从而逗留于此，陆续建起了一座小镇，镇上的住民也不过几百人。
伊睨看着眼前的小镇，又看着虚弱的烬楠，她清楚，如今的他元神已被禁锢，纵然留存了魂影，但他终归又如曾经与凡人没有多少分别，连日的奔波，加之携带的食物与水早已耗尽，此时的他已是虚弱不堪。
“我们去这镇上找些食物和水。”伊睨说道。
“不，”烬楠勉强支撑着，说道，“我们不能有一刻的停留。”
“以现在的你撑不到明玑城。”伊睨说道。
“过了锡尔城，再有两天的行程就是亚斯塔正在新建的城池。”烬楠坚持道，“我可以撑到那里。”
“如果撑不到呢？”伊睨反问道，“如果你死了，谁来守护我。”
烬楠强装着一笑，“别忘了，现在是你在守护我。”
伊睨心知他的固执，于是也不再多言，一策缰绳，独自向着城镇而去。
进了城镇，伊睨却发现镇上的人已寥寥无几，不止如此，这些人多在搬运必须的物质，捆绑于披毛犀或是麒云兽的背上。
伊睨于路边寻着一人问道：“你们要离开这里吗？”
那人认出了伊睨，即刻侧跪于她的面前，“明王殿下。”
伊睨托着他的手臂令其站起身来，再次问道：“你们要离开这里吗？”
那人答道：“昨晚，锡尔城外围的城镇有人逃到了这里，据说几天前的夜晚，蝎狮骑士对锡尔城外围的城镇大肆屠戮。我们担心，过不了多久，那些蝎狮骑士也会杀到这里。这镇上有些人天亮前就已经走了。”
伊睨在他这言语间与烬楠互望了一眼，又说道：“你们也离开这里，先去两河流域。”
“难道真的是雷翼军团叛乱了？”
伊睨没有回答，只问道：“可以给我们一些食物和水吗？”
那人一面点头，一面从披毛犀的背上取出食物装了一小袋，又取了一只水袋，一并交与伊睨，细碎地呢喃，“不是五位明王足以抗衡罹锘，不是罹锘的钢塔城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一脸的绝望，颓丧的再次扎紧披毛犀的束带，骑去披毛犀的背上。
伊睨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一时俨然呆滞。
烬楠一面拧开水袋的木塞，喝了一口水，一面取出一块食物放进嘴里，随即骑上麒云兽绝尘，向伊睨说道：“我们该走了。”
“烬楠，”伊睨却始终拉着缰绳站在麒云兽的身旁，“如果我替你解开火神的明王咒印，你能凭借这一层元神解开其他的元神禁锢吗？”
烬楠摇头道：“即便如此，我甚至就连一层元神禁锢也无以解开。”
“为什么？”伊睨不解的问。
“元神是被层层禁锢，你的明王咒印是施加于第而层元神禁锢之上。”烬楠答道，“在此之上还有第一层元神禁锢，而在那禁锢之上是玄垣的明王咒印。”
“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伊睨懊恼的说道。
“只剩一种可能。”
伊睨蓦然惊喜地问道：“什么？”
烬楠却没有回答，只说道：“我们该走了。”
就在这时，小镇的西南方忽然传来连声的巨响，与此同时，远处的天空腾起一片片的尘土。
不多时，便有镇民仓惶的奔跑而来，大声的疾呼着，“蝎狮骑士……”
烬楠冷静地说道：“我们该走了。”
“那这镇上的人呢？”
“我们必须做出取舍。”烬楠说道。
“我既然身为明王，就不会……”
不等伊睨说完，烬楠便厉声说道：“正是因为你身为明王，才更应该明白如何取舍。如果你在这里与蝎狮骑士一战，必然会暴露行踪，一旦罹锘出现……”
就在他言语未尽之时，几个蝎狮骑士倏然从远处飞升而起又俯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