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天雷地火（上）
这日正午，就在凝锋和沙伽罗即将离开石坝镇时，忽然传来钰盾城的急报，巴尔已率领两千蝎狮骑士逼近钰盾城。凝锋收到这消息，不免震惊，却也并未因此急于赶回钰盾城，而是详细的问过送信来此的人，随即令人传讯于枫林镇，令索罗长老率先锋营赶往铃阁镇。并下令其余在外的各营向钰盾城火速集结。
沙伽罗始终静静地看着凝锋接连的下令于传令的士兵，直至凝锋部署完毕，这才说道：“看来，我们这一次是猜对了。”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凝锋回过身来，向沙伽罗说道，“如果机械帝国发生内乱，就算巴尔已压制了欧利亚，也没有理由在一战之后便紧接着入侵我们。”
“如果换做别人，这倒的确不是什么好征兆。”沙伽罗自信地说，“可既然是巴尔就不一样了。他不仅一向自视甚高，更是要向世人证明他是唯一的强者。就连罹锘对于他的忤逆也历来是无计可施。他这样做，一定是已经除掉了欧利亚，而急于证明，唯有他才是罹锘唯一值得传下王位的人。”
“就算是这样，他仅仅以两千蝎狮骑士进攻钰盾城，未免也太过愚蠢了。”凝锋说。
沙伽罗摇头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巴尔。我想，他进攻钰盾城的目的未必就是要占领钰盾城，恐怕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向罹锘证明，他能以两千蝎狮骑士攻下钰盾城。”
“那你认为以巴尔的两千蝎狮骑士能攻得下钰盾城吗？”凝锋问。
沙伽罗并为于此回答，而是说道：“巴尔的雷翼军团最擅长的就是夜袭。如果在夜晚，钰盾城的驻军能够抵御蝎狮骑士空中的强袭，钰盾城自然就无以攻破。反之，就难说了。”
“此前钰盾城一战，我于巴尔也有过交锋，当时是在郊野对阵，我们面对的是四千蝎狮骑士，而且地方还有欧利亚和安朵丝残部。”凝锋说。
“那不一样。”沙伽罗说，“相比野战，攻城战对于雷翼军团更具优势。如果你见过电闪雷鸣之下，无数的蝎狮骑士带着闪电，就像黑暗的死神成群的从天而降，你就会相信，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士兵也会为之震慑的。”
凝锋并不觉着沙伽罗这是危言耸听，凝眉说道：“看来我必须尽快赶回钰盾城。”
沙伽罗这时接着说道：“我会派人先行传令霜棱山地的亚斯塔赶往壁仞城集结。一旦我抵达壁仞城，便会即刻率领两个军团渡过浔龙河，对链城发起进攻。到那时，巴尔一定会撤军回防链城。”
凝锋点头道：“那我们就在链城会合。”
沙伽罗亦点头道：“一个新的时代就要到来了。”
凝锋却并不这样认为，此时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正在陷入新的混乱，而至于将来，仿佛已变得深不可测。
另一边，钰盾城，雪缨的盾卫营和凯尔的重机营已然布防于西城。自从以元核为代价获得沙伽罗的帮助，在钰盾城建起机械工厂之后，重机营的士兵均已装备机甲武装，并且挑选出十只最为强健的披毛犀，装备防护的钢甲，将改良的自行元素炮装备于披毛犀的背上，成为重机营的独立编制，火犀队。
不仅如此，借以沙伽罗提供的钨核和钢铁，凯尔令重机营建造了一批钢甲龙炎炮，装备于四面的城墙。这些钢甲龙炎炮虽然笨重，但加厚的钢甲以及其强大的威力却令城防大幅提升。
巴尔率领两千蝎狮骑士渡过浔龙河之后，便迅速向着钰盾城挺进，在凝锋抵达钰盾城之前，便已集结于钰盾城的西城外。
西城的城墙上，雪缨向凯尔问道：“我们的情报真的准确吗？”
凯尔答道：“派出的探子没有侦察到更多敌军的动向。”
雪缨狐疑地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机械帝国要再度入侵，为什么仅仅只派出巴尔的两千蝎狮骑士。”
凯尔看着远方，深沉地说道：“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雷翼军团的强大。”
“我们此前在夺回钰盾城的一战中与雷翼军团已经有过交锋，而且那时我们所面对的是整个雷翼军团，不仅如此，还有欧利亚和安朵丝的军队。”雪缨说，“而且如今，我们是据城而守，更占优势。”
“可是你要知道，那一战，那时的处境与现在并不同。”凯尔说。
“有什么不同？”雪缨问。
“那时的我们除了兵力的优势，还有凝锋殿下，索罗长老和伊睨，甚至还有烬楠和玄垣的加入。”凯尔始终盯着前方的两千蝎狮骑士排开的阵列，“而且，巴尔似乎在等待夜晚的将领。雷翼军团真正的实力，我们很快就将看到。而且，除非沙伽罗出兵增援。南方的两国恐怕是无力派出援兵的。”
“你的理由呢？”雪缨问。
“我在机械帝国那么多年，以我对罹锘的了解，即便巴尔与欧利亚之间起了纷争，也不可能令罹锘束手无策。”凯尔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面对巴尔之时，也许另一支机械帝国的军队已经在准备进攻骞林王国。”
“这些话为什么没在凝锋殿下离开前对他说？”雪缨问。
“那时，这一切还仅仅只是我的猜测。何况沙伽罗曾经也效力于机械帝国，他比我更了解机械帝国，也更了解罹锘。他的话也许更令人信服。何况他的幽魔军团曾经战胜过巴尔。可是……”凯尔言语未尽，话音却止。
“可是什么？”雪缨问。
“绝望中生，希望中死。”凯尔犹豫地说道，“越接近胜利的光芒，也就越看不见隐藏的黑暗。”
两人言语间，天际的夕阳已然落下，入夜的天空风云渐起。
“巴尔真的会在今晚发起进攻吗？”雪缨向凯尔说道，“你更了解巴尔，我们该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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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我吗？”凯尔问。
“这个时候，我有质疑你的理由吗？”雪缨反问道。
凯尔不再多说，即刻传下令去，“熄灭全城的灯火。”
待城墙的灯火向着两端接连的熄灭之后，凯尔又令道：“传令，四面城墙所有的钢甲龙炎炮炮手，将炮口调转向城中的天空。”
“万一巴尔从西城进攻呢？”雪缨问道。
“除非巴尔放弃雷翼军团的优势，可是，似乎没有这种可能。”凯尔指着天空说道，“风起云涌不是偶然。”
“你是说，巴尔会从天空发起进攻？”雪缨说。
“不止是天空，巴尔会选择一座城的核心发起进攻。”凯尔说，“于防守的一方而言，最核心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是防御最弱的地方。”
“钰盾城的中心？”雪缨说，“金刚神殿？那里只有作为预备队的圣剑骑士团。”
凯尔说道：“凝锋殿下不在，以五百圣剑骑士不可能抵御巴尔两千蝎狮骑士的进攻。”
雪缨果断说道：“我立刻集结盾卫营赶往金刚神殿。”
“我已令火犀队前往金刚神殿。”凯尔说，“以我们两千精锐，和今时的武装，一定能抵御巴尔的进攻。”
“钰盾城绝不能失于我们之手。”雪缨说着，走去城墙的另一边，借着城墙下方一盏挂灯幽暗的光影看着正集结的盾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