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荆棘山谷之战（上）
荆棘山谷，这片坐落于北面盖亚山脉与南面泰坦山脉之间的山谷，是源墟高原上最狭长的一片地带。过去，由于北面的盖亚山于寒流的阻挡，加之山谷中诸多的地热泉，这里曾是整个源墟高原最温暖的地方。然而那时的繁花似锦、草木葱郁却终已成过去。随着钢塔城于摩迦躯体复制的持续进行，整片源墟高原的荒芜也波及至此。且随着地热泉的相继枯竭，再没有上升的热气流阻止越过盖亚山的寒流于山谷中沉降，如今的这里已成了一片冰雪之地。在那之后，一种唯有高原耐寒的荆棘在这里生长蔓延，漫长的岁月里，这些荆棘已如成片的小乔木一般，丛生于整片峡谷之中。当圣盾军团进入这片山谷时，凝锋便已察觉这里远非相像的易行走，军队更是无以排开阵列向前推进。唯有借以圣剑骑士团和盾卫营的圣徒级炼术师，沿路以炼术符文阵转化荆棘，开出一条条小路，再将军队分成小队，才能得以在荆棘丛中并行前进。
在行了一段之后，雪缨见着眼前冰雪覆盖之下丛生的荆棘，向凝锋说道：“以这些荆棘，沙伽罗的军队应该更容易穿越。幽魔军团的狱蛛机体可以轻易的在地下遁行，而震怒军团的犀岬机体以轮形冲击形态从地面行进的话，这些荆棘应该成不了阻碍。”
凯尔接过话来说道：“未必是这样。这里的荆棘与浔龙河以东生长的荆棘全然不同。这些荆棘纤维极其细密，荆条粗壮、棘刺坚硬，棘鞭是犀岬机体的轮形冲击形态也很难快速推进，必须有炼术师辅助开路。”
雪缨这时又说道：“就算是这样，沙伽罗的军队中半数以上不都是炼术机甲师吗？”
“可是如果要施展炼术，狱蛛骑士操控机体就无法遁地而行，震怒军团的炼术机甲师也无法以轮形冲击形态来布下符文阵。”凯尔说，“不止如此，由于机体的庞大，开路必然要破坏大片的荆棘。这也就意味着将失去荆棘丛的掩护。”
“凯尔说的没错。”凝锋接过话来说道，“我今早刚收到赛特长老从链城传来情报，浔龙河西岸与链城之间发现了欧利亚的两个军团。”
“为什么欧利亚会出现在我们后方？”雪缨说道，“而且还是出现在浔龙河西岸，难道他们是纵穿圣晖王朝境内抵达的那里？”
凯尔说道：“只有这一个可能。”
“那骞林王国和曚影王国的军队究竟在做什么？难道他们就放任欧利亚的军队纵穿他们的国境？”雪缨说道，“显然欧利亚是要与巴尔合击我们。看来，那些修真者和刺魂者是要看着我们与机械帝国两败俱伤。”
“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不宜妄加猜测。”凝锋冷静地说道，“但对于欧利亚的目的，你的判断应该没有错。只是眼下，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可能撤军了。”
“为什么？”雪缨问，“如果我们现在撤军，在欧利亚之前回到链城，就能据城而守，伺机突围。”
“欧利亚的出现至少已经证实我们此前于机械帝国的判断有所失误。”凝锋说，“而链城的防线太长，我们不可能在五个要塞分兵而守。一旦欧利亚乘虚突破链城，沙伽罗的军队就将面临孤军奋战。以暴风军团的机动性，我们根本来不及回援沙伽罗，而且他甚至会令血狼军团阻击我们。到那时我们就将完全陷于被动。”
雪缨提醒道：“可是我们现在已经陷于被动了。”
“不，还没有到那一步。照此前链城一战来看，雷翼军团并没有多少变化，如今在战力上已不具优势。”凝锋说道，“只要我们尽快与沙伽罗回合，在欧利亚到来之前击溃巴尔的雷翼军团，一旦占据铘锋城，也许就将扭转战局。”
雪缨再次提醒道：“可是您应该清楚暴风军团的机动性，以我们这样的行军速度，用不了多久欧利亚的军队就会追上我们。”
“你说的没错，但也只是其一。”凝锋说道，“据赛特长老传来的消息，欧利亚的两个军团在渡过浔龙河之后，并未即刻进攻链城，而是就地驻营。由此可见，尽管此前机械帝国内乱的种种迹象是罹锘故布的疑阵，但欧利亚和巴尔之间的矛盾始终存在，他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为了纵使我们与巴尔先行开战。”他这般说着，又顿了顿，回头看着后方的来路接着说道，“毕竟王储之争是永远无法调和的矛盾。”
“王储之争？”雪缨不解的问。
“我也是不久前才从沙伽罗那里得知欧利亚真正的身份。他和巴尔都是罹锘的子嗣，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凝锋意味深长地说道，“所以，分裂才是真正的劲敌，但愿玄垣他们明白这个道理。”
“恐怕他们即便明白这个道理，也仍会心存侥幸。”雪缨言语间凝起眉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看来现在，对于圣晖王朝所能指望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凯尔知道雪缨所指的是谁，结果话来说道：“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被那些人的权欲所左右。”
“不论怎样，相比寄希望于别人，不如寄希望于自己。我已命人传令赛特长老放弃链城，即刻率领军需营携带必要物资赶来与我们集结。还要多派人与沙伽罗即使联络，毕竟青蜂雀难以适应这里的气候，无法借其传信，对我们的情报交互十分不利。”凝锋说着，又向众人大声说道，“加快前进。”
“凝锋殿下。”凯尔这时说道，“圣剑骑士团和盾卫营是圣盾军团的主力，如果这样持续的以炼术开路，恐怕于炼术师自体的损耗太大，难免影响战力。”
“凯尔说的没错，不如换重机营开路。”雪缨这般说着，又不免担心地说道，“可是重机营的元核和钨核毕竟有限。接下来不仅攻城需要大量消耗，还要防备雷翼军团在这荆棘山谷夜袭我们。”
凯尔自信地说道：“以我对荆棘山谷的了解，以重机营携带的钨核，即便全程开路，至多也只会消耗半数的钨核。而我们此外还有元核留作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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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锋听了，默然一点头，即刻指挥各部变换阵型，将重机营调往阵列前沿。
火犀队十只装备元素炮的披毛犀并列于前方，两两一组，每组相隔二十步，两侧的元素炮朝向天空，在机甲师的操控下，披毛犀两侧的元素炮缓缓升起，螺旋套接的炮膛于旋转中不断的收缩口径向前延伸。随着凯尔的一声令下，元素炮射出炽热的火束，所到之处一片焦黑，灰烬纷纷而落，有的随着蒸腾的水汽漫天飞舞，有的随融化的积雪滴落于地。紧接着，每组披毛犀背上的机甲师又操控着外侧元素炮停止射击，并调整着内侧元素炮的射击角度，形成两道交叉的火束，于前方开除出一条条坦途。
而即便如此，上方的荆棘依然悬空交错的架着，直教这荆棘丛中俨然开出一条条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