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真假怀孕(十一)
第137章真假怀孕(十一)贺济义得了提示,忙一个猛扑,抱住了二妮的腰,王产婆紧跟而上,将二妮的胳膊扭住。二妮顿时动弹不得,高叫:“彩云,赶紧来帮忙。”
彩云只不过是个丫头,哪里敢去拉贺济义,站在一旁干着急。孟瑶见闹得不像话,忙过来劝二妮:“有甚么话,到厅里好好说。”又劝贺济义:“先到厅里去,好叫孟姨娘歇息。”
贺济义可不是牵挂着孟月,听了这话,马上把二妮拖到厅里去了,按坐到椅子上。王产婆则把卧房里的桌子推到门口,将门死死拦了起来。
贺济义这一番折腾,累得直喘粗气,怒瞪着二妮骂道:“你非要把我儿子闹没了才甘心?”
二妮十分地委屈,捶着椅子道:“甚么儿子,那是棉花包!”
“儿子!”
“棉花包!”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说服不了谁,杠上了。
孟瑶在旁听得有些发笑,忙插话道:“甭管是棉花包还是儿子,孟姨娘流血不止是事实,二弟你还是得请个郎中来替她瞧瞧,她如今身子娇贵,可不是闹着顽的。”
贺济义无奈道:“她不肯瞧,我有甚么办法?”
孟瑶暗道,我看你是一听儿子没事,就甚么都不管了,根本没把孟月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彩云斟了三盏茶端上来,贺济义接过来一饮而尽,又开始提先前的问题:“好端端的,孟姨娘怎么会小产的,真是你打了她才流血的?”
二妮气愤回道:“我打她?是我掀她衣裳,她不让,却叫我摸着了肚子,入手软绵绵的,分明是个棉花包,她见露出马脚,就死命去拦,这才拉扯了几下。”
贺济义将茶盏一摔,怒道:“甚么棉花包,你没听见王产婆说是小产吗?若真是棉花包,那血哪里来的?”
二妮依样也摔了茶盏,声音还比他高了八度,道:“要我说几遍——那是葵水,葵水!”
贺济义将地上的碎瓷片踢了几脚,也提高了嗓门道:“若真是葵水,再过一两个月,她从哪里变出个儿子给我?”
这正是二妮至今仍迷惑不解的问题,登时答不上话来。贺济义见她语塞,音调格外又大了些,道:“我看根本就是你自己生不出儿子,才嫉妒孟姨娘,千方百计地污蔑她。”
此话戳中二妮痛处,令她一跃而起,冲到贺济义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我怀不上儿子能怪我么?我要搬到你这里来住,你却拦在头里,这样我能怀得上?”
贺济义被她指着,想朝后退,却无奈椅子太重,挪不动,正想要踢去一脚,就听见左边卧房门口传来王产婆的声音:“二少爷,少夫人想要歇息片刻,还请各位安静些。”
贺济义一听,马上推开二妮,将她门口赶,口称:“滚回东大街去,这里以后不许你来。”
二妮不肯走,同他拉扯着,争吵起来。这时王产婆又从左边卧室探出头来,传话道:“少夫人说了,还请二少爷赶紧把这门修好,免得那泼妇又进来耍泼。”
二妮大步冲过去,劈手给了她一掌,骂道:“甚么少夫人,那只不过是个姨娘,你既踏了我家的门,就该尊称我一声二少夫人,口口声声叫我泼妇,没得教养。”
王产婆这回躲闪没来得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气得老脸通红,道:“看来我是年纪大了,留在这里作甚么,还是家去罢。”
二妮拍着手道:“赶紧滚,没人留你。”
王产婆当真就朝外走,贺济义忙将她拦住,道:“不是说孟姨娘的胎还不太稳,你可不能现在就走,且再陪她一陪。”
王产婆同他拉拉扯扯了半天,才勉强同意留下,进屋陪孟月去了。贺济义瞪了二妮一眼,唤林森进来,卸下齐佩之卧房的门,换到了孟月这边。门刚换好,王产婆就从里头锁起,称这是为了孟月静养着想。贺济义杵在这里,孟瑶和二妮也不好说甚么,只得随她去了。
孟瑶本以为王产婆要在这里留一整天,但没想到饭时刚过,王产婆就出得门来,将小红唤进去服侍,自己则来向贺济义告辞,称家中有点事要回去,改换王郎中来。贺济义心想每个月替孟月诊脉的就是这王郎中,他来守着孟月也是一样,于是便准了。
自从王产婆进门,孟瑶就觉得她甚为可疑,因此等她一出大门,就悄声吩咐知梅跟出去看看。知梅领命,寻了个替孟瑶买零嘴儿的借口,出得门来,悄悄跟在王产婆身后。
王产婆先去了王郎中家,进去不知同他讲了些甚么,不一会儿就见王郎中拎着药箱,同王产婆一起出来,前者朝贺济义住所的方向而去,后者则去了相反的方向。
知梅继续跟着王产婆,离着她几丈远,以免被发现,王产婆穿过两条大街,七拐八拐,进了一条比贺济义的住所还要偏僻的小巷子,这里人烟稀少,知梅生怕被王产婆发现,跟得小心翼翼,还好这巷子里每隔不远,就有小岔口,方便她躲在里面,不叫王产婆察觉。
王产婆并不知道后头有人跟着她,一路上走得很快,转眼功夫便走到一间围了竹篱笆的房子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知梅照旧不敢跟进院子,那竹篱笆又掩不了人,只得藏身不远处的一个小岔口,耐心等待王产婆出来。
过了一会儿,就见王产婆手端一只缺了口的破瓷碗走了出来,碗中盛有两个黑乎乎的馒头,她端着碗径直走向屋后,等再转回来时,手里就只剩了空碗,嘴里还骂骂咧咧:“不过是个丫头而已,这般娇气,啃个馒头还要喝水。”
她走进屋内,马上传出一阵出气摔打的声音,接着便用先前那破碗,端了一碗水出来,重新走去屋后,声音大得知梅都能听见:“喝,喝死你,你那主母今儿差点儿就露了馅了,幸亏老娘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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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同谁人讲话?莫非屋后还住了一个人?知梅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看,却看不出个究竟来。没过多久,王产婆就拿着空碗自屋后头出来,进屋去了,知梅仍耐心等候,但等了半天,还是不见她出来,心道,难道她不去孟月那里了?
知梅正犹豫着要不要回转,就见一名大约五十来岁的老妪连走带跑地冲进篱笆院子,高喊:“王产婆,快,快,我家儿媳妇就要生了。”
王产婆见有生意上门,手脚很是利落,转眼功夫就夹了个包袱出来,同那老妪一同去了。
王产婆去接生,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来的,看来她是真不准备回孟月那里去了,知梅跟了这一路,甚么都没探到,不免有些失望,但转眼又快活起来——王产婆不在家,她屋里又不像有其他人的样子,何不趁此机会,溜到屋后去瞧瞧,看看方才她送水送馒头又大骂的人是谁?
知梅越想越好奇,心内痒痒,遂朝左右看了看,自藏身之处钻了出来。她怕屋内还有他人,遂没有急着朝屋后去,而是先站在房门口唤了两声“王产婆”,待得屋内无人应答,这才装作找人,一面叫着“王产婆”,一面东张西望,朝屋后去了。
到了屋后她才发现,原来靠着篱笆院墙,还用砖搭了间厦子,不过门锁得紧紧的,墙上又没开窗,怎么也瞧不清里头有没有人。知梅站在厦子前,一筹莫展,她皱眉想了一会儿,猛地把脑袋一拍,自嘲道:“真是糊涂了,我是在找人的,上去敲门难道不是应该的?”
她边笑边走上前去,举手朝那木门上拍了几下,问道:“王产婆在吗?”
里面无人应答,知梅又拍了几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那声音就像……就像侍琴被二妮用抹布堵住了嘴时发出的呜咽声。知梅想到这里,心中一惊,莫非这里也关着个被赌了嘴,绑了手的人?她又想起来,王产婆方才骂人时,口中称的是“丫头”,那这里头关的,想必是个女人了,多半还是个丫鬟。
丫鬟,丫鬟,知梅猛地想起失踪的知茵,一时大惊,拼命扒门,想要瞧个究竟,但无奈那门仿佛是特制的一般,竟连一丝缝都没有。她左右瞧了瞧,想寻个工具来撬锁,但却遍寻不着,最后只得又去拍门,问道:“里头的人听着,我现问你几句话,你照着我的话回答,说不准我还能救你出来。”
里头传来呜呜声,是在作答,知梅待得她安静下来,便问道:“你可听得出我的声音,知道我是谁?知道你就叫唤,不知道你就别作声。”
里头传来呜呜声。
知梅又问:“那我的名字,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两个字你就叫唤,三个字你就别作声。”
里头又传来了呜呜声。
知梅的心情,突然激动起来,继续问道:“那你自己的名字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两个字你就叫唤,三个字你就别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