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任性杀手

良棉郡山左县，深夜，一个黑影飞身跃进了县衙大院，一会儿工夫又从院子里跃出来，消失在茫茫黑夜里。第二天到了点卯时候，山左县衙所有工作人员发现他们的县太爷邓广达竟然还没到，大家都感到奇怪，邓县令除了生重病，每天都准时来点卯，唯独今天没到。

县丞申法保叫大家原地等待，他一个人去邓县令的睡房，看他是不是病到起不来的程度。

来到邓广达门外，申法保先敲了几下门，无回应后一推，竟然轻松地把门推开了。

一进门，申法保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掀开邓广达的帐幔后，他立即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床上躺着一个眼珠突出，脸部发紫鼓胀如猪尿泡的人。

申法保被吓得后退了两步，稳住心神后，他又上前仔细观看，这才根据死者额头上的一颗痣认出就是自己上司邓广达。申法保伸手摸了摸邓广达的脖子，已经冰了。

申法保赶紧跑出去告诉大家邓县令的死讯，大家都惊呆了，纷纷说邓大人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一晚上之后就死了呢。

县丞申法保带着众人进入邓广达的睡房，叫他们仔细看看房间里有什么异常之处，但不要移动里面任何东西。

县丞是县令的副手，县衙的二把手，大家都遵照他的话，仔细查看屋里每个地方。这个时候，捕头尤大全看见床前的一只鞋里有一张纸条，他捡起来一看，上面写有“任性杀手”四个字。

“县丞大人，我找到一张纸条，你看。”尤大全将纸条递给申法宝。

申法保接过纸条一看，纸条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完全像个没读过几天书的人写的。

得到这张纸条，说明县令是被人暗杀的，但暂时不能断定凶手用的什么手法，申法保将县令被刺杀的事写成公文，派人送到郡守府。

良棉郡守蒲恩圣看罢公文大怒道：“好个任性的杀手，胆大包天的贼子，竟敢杀害朝廷命官，嚣张之极，若不将其抓捕归案，绳之以法，本郡守绝不罢休。”

蒲恩圣立刻把良棉郡捕头李二春叫来，把案子仔细给他说清楚，叫他立刻带得力人手去山左县查明案情，抓捕凶手。

李二春领命，带着一个老仵作和十几个得力的捕快立刻赶往山左县。到达山左县后，李二春叫老仵作张寿来立刻给邓广达做深入的尸检。

张寿来从背篓里拿出各种工具，开始仔细检查邓广达的尸体，李二春等人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后，张寿来一边收工具一边说道：“李捕头，尸检结果显示邓县令并非死于窒息，而是死于一种剧毒，至于是什么毒，小人也是第一次见。”

李二春嗯了一声，随即走出邓广达的屋子，其余人也跟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李二春对带来的捕快和山左县的捕头说道：“发动你们的江湖关系，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关于任性杀手的线索。”

众捕快得令，纷纷离开，寻找各自的江湖朋友。就在这个时候，良棉郡守蒲恩圣又收到山右县令艾厚望被任性杀手暗杀的公文。

蒲恩圣气得目眦欲裂，但除了大骂凶手外并无办法，李二春等人刚被派出去，这个凶手就转到其他县行凶，简直太狡猾了。

县令被杀不是小事，更何况是两个县令接连被杀，冯典的案头自然少不了这两份情报。

杀死两个县令的凶手叫任性杀手，这就耐人寻味了，这两个县令先后被杀有什么联系，这个任性杀手杀人动机是什么，会不会有第三个县令被杀。

冯典知道这件案子必会上达天听，搞不好自己有可能被派去破案，提前做点功课是比较保险的。

果不其然，两个县令被刺杀的事果然被吏部上报给华渊，早朝上，他敲着案几怒道：“胆大妄为的贼子，竟敢刺杀堂堂七品朝廷官员，简直无法无天，若不速速将其抓捕治罪，朝廷威严何在，孤家的脸面何在！”

王上的怒吼如暴雷声在朝堂里炸响，百官被吓得心惊胆战，尤其是负有破案职责的刑部尚书周添羽和大理寺卿黄进虎两人紧张得冷汗直冒。

“周添羽，黄进虎，你二人速派干员前往案发地点，查明案情，抓捕凶犯，孤家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任性杀手到底有多任性，是不是三头六臂，八只眼睛，想杀谁就杀谁。”

两人连连答应，等王上拂袖而去后才敢擦掉脸上的汗水。

离鸿胪寺案没过多久，刑部和大理寺又要联合破案了，大理寺总捕头明炎和刑部总捕头寇邦海被两位长官派出来，明炎去山左县，寇邦海去山右县。

两个人对破案都信心不大，前往各自的目的地之前，两人一起去拜访了冯典，讨教一些破案技巧。

冯典对两人说道：“王某要说的二位前辈都知道，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明炎知道冯典不是虚伪的人，于是说道：“王大人，此次我二人去破案，实在没什么信心，你怎么也要说两句，就算给我二人打气了。”寇邦海也点头附和。

冯典笑道：“好吧，那晚辈就献丑了，破案，无非查明死者死因，然后就是杀手作案的动机，到底是情杀，仇杀还是买凶杀人，依晚辈看，这个任性杀手一定是个心高气傲，目空一切，极度自负的家伙，这点从他留下名号就可以知道，你们此去，多从江湖上着手调查，我相信以二位前辈的手段和关系，查出任性杀手的底细并不太难。”

寇邦海听罢冯典的话后也觉得没什么新鲜的，这些他都有考虑到，但两人依然向冯典道谢后才离开。

明炎和寇邦海虽身在公门，但江湖上的朋友也不少。明炎在去山左县的路上遇到了人称江湖顺风耳的杜玉魁，向他询问关于任性杀手的事。

杜玉魁笑道：“明兄问我真是问对人了，这个任性杀手我知道，他的姓名不详，江湖人称他杀人不见血，一指把命收，是个专门收钱杀人的狠角色，这人胆子很大，极度自负，行事乖张任性，对外自称任性杀手，他有一个规矩，不管杀什么人，一概只收九百九十九两银子，而且杀人后允许雇主出卖他，他绝不报复雇主，任性杀手一旦盯上目标从不失手。”

明炎问道：“杀人不见血，一指把命收是怎么个说法？”

杜玉魁道：“任性杀手有一手学自西域的邪恶绝技蛤蟆毒指功，只要运足功力于一指向人戳去，被戳中的部位七寸以内立刻肿胀发紫，剧毒立刻向全身蔓延，无药可救，死相及其难看。”

明炎向杜玉魁道谢后，随即赶往山左县，查看县令邓广达的尸体，见其脸肿胀发紫，如一个即将要爆开的猪尿泡。

寇邦海经过打听，得到和明炎一样的情报。凶手已经明确，画师也根据见过任性杀手之人的描述，画出任性杀手的画像。接下来两人就分派人手，到处寻找任性杀手的踪迹，要将他逮捕归案。

任性杀手虽名声在外，但轻功高绝，见过他尊容的人更是极少，所以找起来很是困难，有时候，任性杀手明明就在楼上欢快地喝酒，寻找他的捕快就从楼下经过，竟然没有发现他。

明炎和寇邦海忙活大半个月，仍然没能找到任性杀手的一点踪迹。此时的任性杀手，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玩女人，实在无聊透顶，就想去逗一下寻找他的捕快们。

这天，任性杀手回到山左县，在一家酒馆二楼喝酒，看见两个捕快从楼下经过，于是向下张头大喊道：“任性杀手在此，快来呀。”

两个捕快反应快，猛地向上一看，果然和画像上的人一般无二，于是拼命向楼上追去。

等两个捕快好不容易跑上楼，任性杀手已经蹿屋越脊逃到了十几丈远外的一间房顶上。

看着极度失望的两个捕快，任性杀手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他暗想世上只有猫戏鼠，自己却是鼠戏猫，太好玩了。

任性杀手回到山左县的消息一传出，各地前来支援的捕快很快到达，人数多达三百人，各种抓捕器具也都备妥。

任性杀手见山左县捕快太多，又转移到山右县，把那里不多的捕快戏耍得疲惫欲死。任性杀手心满意足，又去青楼狠狠喝了一顿，玩了个尽兴。

当数百捕快赶到山右县后，任性杀手还在搂着一个青楼女子呼呼大睡，听到密集的脚步声时他浑身一个激灵，拿起枕边的剑跳下床，毫不犹豫推开窗，就向前面的房顶跃去。

突然，一张大网迎面向任性杀手飞来。任性杀手毫不犹豫掷出手中剑，减缓大网的速度，他猛一提气，脚底从大网上踏过，一下子到了房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