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无中生有
隆亲王府,自从华渊来过后,华严已经失眠一个晚上了,他知道镇安司善于刑讯,所以非常害怕封二熬不住酷刑把自己招出来,所以整日活在心惊胆战之中。第二天晚上,华严太困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华严房间,拿出一根针就朝他的脖子扎去,随后黑衣人双手一抓,把华严担在肩膀上,施展轻功离开了隆亲王府。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冯一来,他扎华严的针上淬有麻药,被扎的人会立刻昏睡,即使猛烈摇晃也不会醒来,他奉命把华严劫出府,带到一个只有少许灯光的昏暗房间。
冯一来把华严放在冰冷的地上就离开了。大约一顿饭功夫,华严被冷醒来,他睁眼一看不禁吓了一跳,他此时不在自家的床上,而是在一个灯光昏暗,完全陌生的房间。
房间里奇冷无比,霉味很重,蛛网遍布,家具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地上灰尘很厚,身边时不时还有几只老鼠吱吱叫着经过。
华严正想着怎么回事,突然一个穿着血污囚服,脖子上空空,手上却拿着头的人慢慢向他走来。
华严吓得大叫一声,他指着前面人惊恐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呀!”华严边说边向后爬。
“王爷,下官死得好冤哪,你要为下官申冤哪。”无头人话说得很慢,还伸手向前摸索着慢慢走向华严。
华严此时已吓得全身大汗,心乱如麻,身体也不听使唤了,根本无法根据声音分辨出是谁。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华严大声叫喊道。
“我是孔达文,若不是你向我索要十万两灾银,我就不会死,你还我命来。”无头人说完,扔掉人头,双手乱抓着走向华严。
“我,我不是叫你伪造好账簿了吗,你自己不小心,怎么怪到我头上了。”
“我不管,你还我银子来,你还我命来!”无头人渐渐靠近华严,华严大叫一声,顿时大小便失禁。
他手脚乱抓乱蹬,“孔达文,你给我的十万两金券我会全部烧给你,只要你放过我,我天天给你烧香磕头,照顾好你的家人。”
“好,这可是你说的,千万不要食言而肥。”无头人边说边后退,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正当华严松一口气时,房间里突然一下子亮如白昼,华渊和一帮侍卫走了进来。
“王叔,你刚才说的话孤家都听清楚了,你还否认收受十万两银子的事吗。”
华严一瞬间全明白了,原来自己被设计了,他大骂道:“华渊小儿,你竟然给老子下套,太无耻了。”
华渊被骂却不生气,“王叔,对不住了,侄儿实在拿不出你收受银子的真凭实据,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要怪只能怪王叔你太贪心,朝廷给你的退休福利可不少啊,你为什么还要收灾民的救命钱呢?”
“华渊小儿,老子为朝廷征战一生,受伤无数,别说收点银子了,就算是坐上龙椅也不过分。”
“王叔,看在叔侄的份上,把十万两灾银交出来,孤家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而且你的家人继续享受王室待遇,不会受到牵连。”
“你这无耻狡诈的小儿,老子不会上你的当的,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哈哈!”
“哎,可惜呀,我那堂兄华明,现在已经是军中校尉了,孤家正打算提拔他做将军呢;还有我那漂亮的堂妹华欣,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了,本来可以嫁个好人家的,要是被罚作官婢,任人凌辱,那真是太可怜了……”
“该天杀的华渊小儿,你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做啊!”
“王叔,你爱护自家孩子,难道就不管别人家孩子的死活吗,岭西洪灾,饿死冻死万余人,如果你不收那十万两灾银,很多人就不会死,他们同样有父母,有儿女,也是跟你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
华渊说完,两颗泪珠掉了下来,华严也低下了高贵的头。
“王上,老臣糊涂啊,不该财迷心窍,害死无数灾民,老臣愿意把那十万两灾银拿出来。”华严哭道。
“王叔,孤家谢谢你迷途知返。”
“王上,那十万两金券在老臣床底地板下的一个木盒里,臣无颜再见一家老小,这就下去给列祖列宗赔罪。”华严说完,脑袋猛地向地面撞去。一声巨响,鲜血迸溅,华严一命呜呼。
王上闭上眼睛,“来人,收敛王叔遗体,给隆亲王府送去!”
华严死后,封二被处死,华严藏的十万两灾银被找到,全部送到岭西郡赈灾。
华渊为了震慑官场,竟将王叔华严收受十万两灾银后自杀的丑事公告天下,一时间,官场震动,有少许贪污的官员惶惶不可终日,老百姓感动得哭起来,都夸华渊是个好王上。
岭西郡事件刚完,王叔华严新丧,华渊情绪低落,食不甘味,寝不安枕,已经罢朝数天了。
恰在此时,受极端严寒天气影响,北方草原两月暴雪,游牧民族大量的牲畜被冻死饿死。
为了能吃饱肚子,各游牧部落数万骑兵进攻北部各边关,残杀大华边民,掠夺走无数牲口和粮食,大华北方边境告急。
一件件告急文书送来,连遭心理打击的华渊华渊终于没能挺住,于景宁十五年五月初二深夜在寝宫狂喷几大口鲜血后驾崩。
华渊共用过两个年号,第一个年号是平阜,用了十五年,这期间战争很多,后来又改为景宁。
华渊驾崩,王宫中乱成一团,当夜,四品以上京官都被人从睡梦中拉起来,说王上有要事相商。
当所有大臣被带到华渊寝宫时,他们立刻就感到不妙,寝宫一片大乱,哭声震天,有王子公主的哭声,有妃子宫女的哭声,有太监宫卫的哭声。
见了华渊的遗容后,大部分官员都失声痛哭,他们不敢相信华渊竟然走得如此突然。
太子华顷哭得最是伤心,一度哭昏死过去,华陵和华桓虽然也伤心,但哭得有点勉强,他俩心中还愤愤不平,为什么王上老子选择窝囊的华顷为太子。
瞻仰了华渊的遗容后,冯典突感胸一闷,身体猛一摇晃,差点昏倒,幸好旁边的方阳赶紧扶住。
“阅之,你没事吧?”方阳关心地问道。
“老方,我没事,还没来得及报答王上厚恩之万一,王上就御龙殡天了……”冯典哽咽道。
“哎,世事难料啊,现在正值国家多事之秋,你我都不可过度悲伤,当前要务是把王上的后事办了,请太子继承大统,安定民心。”
大家哭完后,礼部按礼制给华渊换上寿衣,装殓进棺椁,随即发丧全国,举国哀恸,皆穿素服,朝廷办丧事半月。
边关将士听闻王上驾崩,悲痛万分,他们化悲愤为力量,所谓哀兵必胜,他们主动出击,痛打来犯的胡人,将胡人打得鬼哭狼嚎,不得不退出边境。
一个月丧期满,华顷由于悲痛过度,人瘦得不成样子,初登帝位,基本处理不了什么政事,都是各部衙门在处理。
为了纪念华渊,华顷并没有改年号,仍为景宁十五年。
华顷休养了一段时间,慢慢调整了心态,身体这才逐渐好转,于是开始上朝。和华渊华渊相比,华顷并不强势,要文弱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