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刀云境雨
他说完兀自转身走向尉迟均,对两人啐道:“这小子孤身一人在这里,十分可疑,咱们且去会会他!”他嗓音颇大,语气浑然不将尉迟均放在眼里。
尉迟均冷眼瞧去,却见这三人皆是腰悬双刀,模样都是三十来岁,与之前他见着的那几个腰悬长笛的伏妖楼中人混不相同,一时间也搞不清虚实,暗道:“这韦堂主料想也是个胡差事的蠢货,自己嫌探路累,这便带着两个手下过来盘问我,我只需对付一二,便能糊弄过去!”
李波撇了眼尉迟均身后背着的长匣,料想当中必有长器,便朝他走了几步,以江湖规矩抱拳问道:“想必阁下也是江湖中人,只是不知阁下姓谁名谁,又为何孤身一人在这荒野之中?”
尉迟均大大咧咧的抱拳回道:“在下尉迟均,是从……”
听到这话,那韦堂主脸色骤然一变,忍不住出声道:“呵,原来你小子就是尉迟均,可算找着你这龟孙子了!”
刚才尉迟均瞥见这韦堂主突然之间心神紧绷,暗道不妙,心中便打起了算盘,“这三个人与之前分散出去的探路先锋已经失去了联系,况且与那几百人又相隔甚远,一时间奔逃回去也无可能……”
等到那韦堂主骤然说出“龟孙子”时,他心中主意已定,身后的灵匣一抖,便将穷神剑一把抽出。
剑气一撒,穷神剑便从鞘中晃出两道剑劲,一瞬便击在李波与李琦的脑袋上,两人只听见韦堂主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眼睛一翻倒地昏了过去。
这只是轻微的凌厉一剑,是尉迟均为数不多的分散剑招之一,他瞬息之间便能将剑劲分出去数道有余,往后修为越深,便能够出剑越快,而散出去的剑劲便会越多,最多时他便可瞬息刺中九人。
此时尉迟均骤然出手,一息便将两人击昏,接着便握住穷神剑,眼神阴冷的瞧着韦堂主。
韦堂主脸色一僵,不自觉往后踉跄退出几步,手腕在腰间一翻便抽出两把长刀,余光瞥见李波与李琦面颊之上布满了鲜血,歪倒在地,心中一寒,颤声道:“你……你竟如此歹毒……竟将他两杀了……”
尉迟均一愣,心道:“这厮怎滴如此糊涂,竟连我杀了他两还是击晕了他们都分辨不出?”
随即又打量了这韦堂主上下几眼,发觉这人身材臃肿,好些肥胖,走路虚浮不定,显然并非什么武功高手,于是便急掠过去,手中一动撒出去几缕剑花。
那韦堂主惊慌失措之间,果真拿刀来挡,可是刀剑一撞,他虎口便崩裂几丝鲜血,方一叫出口,便被尉迟均给点中了穴位。
尉迟均此前才刚刚跟渔处机学过几招点穴功夫,寻常根本没有机会施展,一来他甚少动用手上功夫,二来此前都是刀口舔命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闲适的机会用上这一手。
当下便连连在这韦堂主身上多点了几处穴位,心里暗自发笑:“这鸟人当真是武功极低,方才我那一招不过就是一招起手式,这厮却如何都看不破,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这样一个草包当上什么堂主了,估计上位靠的也不是自己的真本事!”
他一手掐住韦堂主喉咙,低声问道:“我且问你,你想不想死?”
韦堂主一时被尉迟均掐住喉咙,哪里说得出话,立即动手拼命掰开他的双臂。
尉迟均低声道:“给你两个选择,就看你聪不聪明了!如果我放开你,你放声大叫,且不说你那些同伴能不能听见,我一剑便能将你刺死!如果你老老实实乖乖答话,说不定我就此放你离去!”
他说完这话,却是直接放开了两手。
韦堂主猛烈咳嗽了一阵,手掌抚在自己咽喉,盯着尉迟均默不作声。
尉迟均握住剑,哈哈笑道:“看来你的确够聪明!”
韦堂主突然面色潮红,轻轻点了点头。
尉迟均望了望远处,回头问道:“你那些手下散出去之后,什么时候回来?”
韦堂主低头道:“吴坛主一向谨慎,素来习惯安稳,命我们出去之后需寻探过周围五里地之后才能回来,总之你放心,不会这么早回来!”
“吴坛主?”尉迟均皱眉道:“什么坛主?”
韦堂主低眉陪笑道:“大侠有所不知,吴坛主自然是我们刀镜坛的坛主!”
尉迟均恍然一悟,原来是刀镜坛,继而皱眉道:“我记得这刀镜坛的坛主不该姓吴才对?对了,方才那些人叫你韦堂主,是怎么回事?”
韦堂主抱拳道:“在下韦大宝,是刀镜坛雨坛的坛主,方才我口中所说的吴坛主,便是我们刀镜坛的坛主吴备!”
他说完便跟尉迟均解释了几句,原来这刀镜坛,是以一种奇怪的武功著名,他们能够将刀劲化进刀锋之上,乍看之下那刀锋之上仿佛一面镜子,在对敌之中往往能够出其不意的克敌制胜,因其早年间门派仗义疏财,笼络了不少帮众,现下这刀镜坛下设有刀云境雨四堂。
这韦大宝是雨堂的堂主,仅仅是一个月前才被吴备提拔上来的新人。
尉迟均点头笑道:“瞧来这吴坛主对你极其信任哪!”
韦大宝脸上一喜,却是握住双刀笑道:“你瞧我这双刀的刀法,便是吴坛主他老人家亲自传授给我的,我倒也不负所望!”
他此时的语气颇有些得意。
尉迟均心里哈哈一笑,“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亲传?看来那刀镜坛的坛主武功很是一般啊!”
他随即淡淡一笑,便出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你方才说终于找着我了?”
韦大宝啐道:“我不认识大侠,并非是我要找你,而是咱们坛主和花姑娘要找你!我们这些手下不过是奉了他老人家的旨意行事,你瞧,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可莫要害我等性命啊……”
尉迟均听到他口中所说花姑娘,心中暗衬这人是谁,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人影,啐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位花姑娘,不会是那花清珑吧?”
“就是就是!”韦大宝却连连点头,抱拳解释道:“我们一路往北,在途中遇到了花姑娘,咱们坛主对花姑娘颇为……嘿嘿,颇为仰慕,攀谈之中得知这花姑娘正在寻找一位叫做尉迟均的人,之后便命我等在途中也多加找寻……”
尉迟均问道:“那花姑娘为何要找我?”
韦大宝摇头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与花姑娘不曾交谈,只是听吴坛主这么跟我们说,他只说要找你,却未告诉为什么要找你……”
他说完,兀自瞧了一眼尉迟均,似乎是在端详他的相貌,神情霎时有一丝古怪,便道:“说实话,我们这些手下都能够看得出,咱们吴坛主对花姑娘是仰慕有加,人前人后总很殷勤,可是这些日子那花姑娘对咱们坛主却很是冷漠,只是想一心找到你,所以……”
尉迟均问道:“所以什么?”
韦大宝答道:“所以我们私下里都猜测,估计阁下正是这花姑娘的情郎,她千里迢迢的苦找,正是想找到这个负心汉……”
尉迟均闻言心中暗苦,心道:“哼,才不是,我与她才见过一面罢了,怎会爱上我?老子才不是她的情郎!这花清珑怎滴心眼如此之小?竟硬是要找到我,还想弄死老子不成?我那日不过就是想偷她的马,最后又没偷成,还反倒被她给击了一掌,这么一算我倒是不该欠她的,还这般找我作甚?”
他心中一时拿捏不定花清珑的目的,也不愿在此耽搁太久,于是便对韦大宝说道:“韦堂主,你看看,其实你这两个手下没死,只是我将他们打晕过去了!”
韦大宝脸上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满脸大喜,抖声问道:“真的吗?都没死?哎呀,可太好了!”
尉迟均见他对于两个手下的生死颇为看重,此时的表现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神情真挚,倒不像是假的,心道:“这个家伙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不过却也不是那么太可恶!”
于是便道:“看在你如此看重他人的性命,我且问你,如果你们坛主给你下了命令叫你抓我,你也抓到我了,可是因为本事不济,被我跑了,你说这事情被你们老大知道了,会不会降罪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