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火炉艳雪
温煦闻言轻叹一声,再次说道:“温某也只是担心蔡姑娘是受人唆使,接受了这个生意,不知道姑娘能否让我见一见蔡姑娘,让我当面劝劝她,兴许此事还有一丝余地?”那蒙面女子先是一怔,接着便勃然大怒道:“温煦,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你觉得自己还有脸见我们谷主?”
温煦听闻这话,神情忽然暗淡下来,似是忽然之间想起了过去许多沉沦旧事。
许春秋呵呵一笑,一双眼眸之中骤然绽出精光,看向那名蒙面的青衣女子,说道:“近来江湖之中突然出现许多怪事,原本我还见怪不怪,只当是江湖之中本就有的新旧更替,姑娘不不妨告诉贫道,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来杀我的?”
蒙面女子手中短剑一横,冷冷哼了一声,啐道:“许春秋,我瞧你还活在梦里,仍旧只顾着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吧!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你懂不懂?我们幻隐谷向来极重信义,这话是从你们口中说出来的,既然你们知道这个道理,就该懂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雇主的!”
许春秋神情一凛,肃然道:“呵呵,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你们能够告诉贫道!之前我只听说有人雇下整个幻隐谷来杀人,贫道还挺佩服!谁知,这浓墨重彩的一笔,竟然这么快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尉迟均在旁默默听了一阵,一时还理不清这几人的关系,那幻隐谷他倒是有些熟悉,又想起那时在赤金城内,有人也同样是雇他们来杀自己和左良,不禁皱眉静立,想着等会要不要追上去问问,到底是何人指使她们杀自己。
方才听许春秋前辈说有一人雇下了整个幻隐谷的人刺杀,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就是刺杀自己的凶手?
他越想心里便越加好奇起来,忍不住轻声道:“也不知这温兄合兄到底是……”
他说道这里,骤然听见木临清的声音,“给我住嘴!”
她语气颇轻,却极为清晰,好似就响在耳畔,又好像是从心口直接传到耳迹。
他转瞬侧头望去,却见木临清只是安静的立着,心里骇然,想起从前左良也这般说过话,便知是木临清在他的心湖之上传了话,不禁有些佩服她的修为,看来她此前介绍自己是天玑剑宗的剑冠,想必根本就不是吹牛的。
木临清方才呵斥尉迟均说话,也不想尉迟均再出言坏了这个相对平静的局面,于是便暗自将这温煦合不惹几人的身份与他细说。
尉迟均暗自听完,心有所思,默默看了看在场的几人,眼神在温煦与那名青衣女子的身上转了又转。
木临清害怕他又出言坏事,便又仔细解释了几句。
原来这温煦虽然木讷,但是年轻的时候生的颇为俊俏,在当时的幻隐谷刺杀行动中意外结识了当时还未成名的蔡镜猫,后来两人竟真的生出了些爱恨情愫,又不知为何两人终究又没有在一起。
江湖之中也有人盛传,是因为这幻隐谷的女子都是无主之辈,幼年被收入幻隐谷,便是将整个人生交给了幻隐谷,自此不再是命运的主人,所以婚丧嫁娶一切都不能做自己的主。因此即使见着了所爱的人,终究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蔡镜猫也不例外。
不过还有个版本倒是说的有板有眼,说这蔡镜猫是与温煦情爱浓厚之时,渴求温煦迎娶她,可是温煦薄情寡义,有负蔡镜猫,这才让蔡镜猫觉得生无所恋,断绝了与世间的一切联系,投身幻隐谷。
木临清后来说,这些不过就是江湖之中的杜撰,其实两人真正分开的原因,过去这么多年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尉迟均这才恍然大悟,对着木临清感激一笑。
这时只听得那名蒙面青衣女子挪了挪身子,握紧手中寒光短剑,啐道:“许春秋我劝你最好起身,你也是江湖前辈了,坦然赴死对大家都好!”
她说完这话,却又低声加了一句:“等会刺杀之时,务必要保证温煦的安全,不得伤及性命!”
她此话言外之意,却是要对这场中的温煦之外的两人,许春秋和合不惹痛下杀意。
蒙面女子话音方落,身旁数十位女子身子齐齐跃动,手中短剑纷纷挥出,顿时清冽的剑颤声响成了一片。
许春秋瞧了一眼温煦,递给他一个眼神,轻叹一声,左掌忽而拍在地上,整个人已经翩翩跃起。
剑颤声忽而戛然而止。
十名蒙面女子骤然觉得身躯发空,双脚似是毫无力气,整个人仿佛立时就要脱地而飞。
就在这么一瞬间,甚至都能感觉到一股气力拔出天灵盖,好似自己的灵魂都要随着这股气力从头顶散出。
一个个握着寒剑的手不禁有些无力,似是转瞬间便没有了握剑的力气,就这么齐刷刷的将寒剑又插进剑鞘里。
外人瞧去,似是她们自己选择了避而不战。
方才这许春秋一掌拍向地面身躯跃起之时,已经使出了自己南海九虚之中的第四虚,将自己丹田之中的一丝气力一分为十,打入地面,又循着这数十位女子的脚部经脉窜入她们的经络之中,使得这数十人顷刻间便有些力竭。
尉迟均从旁看的仔细,心里俱震,暗自心想道:“坏了,没想到这仙宗的春秋仙师,瞧着脏兮兮的,全然不似仙人,可是这修为却是实打实的恐怖,等会我与他打起架来,恐怕是只有输的份儿!这可有些麻烦了!”
许春秋站定,瞧见数十名蒙面女子,呵呵一笑,不禁拍了拍屁股,涩然笑道:“几位这又是何苦?”
他说完话,却没看那些人的反应,而是直接低头,咦了一声,看向手掌。
原来方才他坐在地上,一跃而起之后又觉得屁股有些脏,便伸手拍了拍,谁知这些脏垢非但没被他立时拍走,而是将他的掌心沾染上许多脏泥。
他呵呵一笑,便自顾自搓了搓,立即在掌心搓出一颗小拇指般大小的圆泥丸。
数十名女子瞧见这一幕,不禁都暗自皱了皱眉。
可想到刚才他仅仅只是拍了拍地面,便轻易的将她们手中的力道卸去,心中又对这个许春秋充满了戒备。
“哎,姑娘们,”许春秋笑道:“我答应你们,如若几位的力气还能拔剑杀我,贫道便向你们认输,怎样?”
方才一直对这许春秋极为不爽的蒙面女子娇怒道:“哼,许春秋,你南海仙宗瞧是后继无人了,竟有你这样大言不惭的江湖前辈!实在是太嚣张了!”
她一边说话,却是暗自在经脉之中挪动气力,将剑柄死死的握住。
话音刚落,她一侧头,便瞧见十名蒙面女子豁然拔剑在手,又见那许春秋仍旧只是呆呆立着,不禁浑身一怔。
她们方才听闻女子头领与许春秋的话,神情已是高度戒备,此番听到头领的话,早就聚集了自己十成十的内力,打算与方才这许春秋使出来的怪力相抗衡。
拔剑之后却瞧见那许春秋只是呆呆站着,一时间自己积攒的内力打在了空处,好似大浪打进了棉花里,忽然之间几个功力尚浅的女子已经呕出了一口鲜血,面色惨白的瞪视着许春秋。
瞧见这一幕,许春秋呵呵点头道:“看来是贫道输了!”
十名蒙面女子骇然相视,眼神之中均露出一丝怅惘,那名头领女子啐道:“许春秋,你方才说什么?”
许春秋朝着几人抱拳,苦涩笑道:“姑娘们,贫道实在是才疏学浅、武力薄弱,方才你们胜过了我,我这便认输了!既然如此,还请几位就此饶过在下!”
那女子冷冷瞧了他一眼,忽道:“许春秋,你果真会做春秋大梦!”
听到这话,许春秋转头看向温煦,无奈道:“温兄,你方才也听见了,非是贫道与这些女子计较,我明明已经求饶了,但这些幻隐谷的女子仍旧不肯放过我,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