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光影纷呈 - 天命虫师 - 较瘦不瘦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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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光影纷呈

“竟说些旁人都知晓的常闻,阁下未免也太可笑了些!”这话一出,就连尉迟均也察觉到了这人语气之中的乖张,不过他心里虽不喜那人语气,此时脸上也不便发作,这些人语气之间看似是对渔处机言语的抵触,其实全都是在对邢家和时家两家冷嘲热讽,根本就不避讳渔老三人在跟前。

渔处机自己听见那人言语,也只是笑笑,仿佛没有听见。

不过众人却并不在意这位老人心中想法,刚才那不客气的人声又响起,“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时家时莽这厮,竟想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这邢家少爷邢汀山,你们想想,他会答应吗?”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人立即回道:“嘿,答应什么呀答应!你们也不想想,这堂堂邢家在江湖之中的地位,那是时家能够比拟的嘛!再说了,这邢汀山近几年风头正起,可谓纵横江湖,是当下名声最响的青年才俊之一,他能瞧得上时家那位才豆蔻的小丫头?”

听到这里,渔处机脸上一笑,又啐道:“哦?敢情这时家还有想和邢家联姻的意思?”

只是他这一问,坐在三人周围的钟家人却不理会他的言语,在旁仍旧对时家和邢家人极尽嘲讽。

这一桌钟家人不知有何目的,不光带动了自己桌上的言语,其余几桌吃席的贵客也纷纷议论起今日邢家喜宴的细节。

一时院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尉迟均默默听了一阵,其中喜忧参半,对于邢家和时家之事也多有褒贬,不一而足。

他听着听着,便察觉出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拧头望去,却是那位青州苏家的弟子苏迎到了这里,跟众多宾客打过招呼,就坐到距离三人较远的一桌去了。

尉迟均一愣,接着便问道:“渔老,这人当初不是在客栈里跟人说,自己是要去往北边的么?怎滴又到了这景州城来了?”

渔处机未回头,便笑了两声,“想必也是个轻浮子弟,过来瞧瞧热闹的,咱们不必管他。”

不过让渔处机三人意外的是,那青州苏迎的确是个轻浮之人,刚坐下不久,便跟同桌人讲起了在景州关隘客栈里发生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顿时有好事之人跟着起哄,要求他多讲讲,言语之间又多了几分阿谀,纷纷走到他桌边敬起酒来。

被人这么一抬举,苏迎便满脸涨红,酒兴一起,唾沫横飞,兴致高昂,声音竟越说越大起来。

其中有个声音便越发尖锐起来,拖着嗓子问苏迎:“苏兄,你方才说钟非离在客栈之中要你们好些江湖好汉对着钟家的宝钱鞠躬,不知究竟有几人鞠躬,又有几人脱走?苏兄,你也鞠躬了吗?”

尉迟均闻言一怔,突觉周遭骤静,他们身旁的钟家人似乎也听到了苏迎那一桌叫出来的钟非离几个字眼,纷纷停止了交谈,目光冷冷的看向苏迎那桌。

这时,只听那苏迎正色道:“我苏某是谁,怎么着也是江湖之中一名好汉,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向他人低头?叫人无端笑话?”

尉迟均愕然回头,无意之间与那苏迎目光一触,苏迎脸上一僵,一息间神情有些疑虑,轻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察觉到尉迟均脸孔有些熟悉,一瞬之后又瞧了尉迟均一眼,再看之时眼底竟流过一丝凶狠。

尉迟均一怔,那苏迎竟以收回目光,自顾自拿起桌边酒壶,缓缓倒满,身子略微侧过尉迟均这桌,看向其余几桌,添油加醋般的讲述起来。

“……嘿哟,只见这时,那农家汉子瞧着漫天惶惶的铜钱于不顾,竟像是根本不喜这人间美物,他顿了顿之后,似乎立即就寻找到了钟非离的破绽,身子左闪右避,竟瞬息就走到钟非离身侧,表情古怪的笑了笑,一掌在他身后拍了拍,便趁着雨大之际,洒然离去……”

苏迎咕噜咕噜饮尽一杯酒,他身旁的大汉目光呆滞机械式的给他将酒斟满,苏迎再次喝下,满足的擦了擦嘴,“我虽然眼光毒辣,记忆超凡,记住其中每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你们可知,这一切发生究竟用了多久?”

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苏迎似乎很是满意,伸出一只手掌缓缓旋转收入怀中,“仅仅五个鼻息,那汉子就做完了这一切,果真厉害至极!”

“后来呢?”

“是啊,后来怎么样了?”

苏迎浅浅一笑,“后来?你们猜怎么着?那钟非离竟突然之间像一个喝醉了酒的莽汉,漫天飞起的铜钱也不被他控制,就这么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靠在街边一颗桂树上,再也不动了……”

他声音越说越低,到了后来语毕,众人皆是痴痴的望着他,像是陷入到了苏迎营造的残像中去。

苏迎似乎极为满意当下众人的反应,啐道:“这番便是苏某亲眼所见,每一息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苏某绝无半句戏言!”

钟家之人冷冷的听到这里,骤然起身,一脸激愤的看着苏迎。

苏迎侧对钟家人,哪里看见这伙人的面孔,仍旧在唾沫横飞的讲述客栈中所闻,“诸位,你们想想,咱们行走江湖之中最忌嚣张,可你们想想,那钟家钟非离当着诸多江湖好汉的面,竟如此目中无人、嚣张至极,谁想到这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他哈哈笑完,正自饮酒润喉,突然之间撇见银杯之中晃出一片金光。

低头一看,那银杯之中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枚澄光闪闪的铜钱。

苏迎悚然心惊,哗的将绿酒倒出,只听当啷一声,竟又有一枚铜钱击入银杯之中。

他蹭蹭往后退了两步,满脸震骇的瞧着银杯铜酒,慌乱间想将铜钱甩出,却听得当当声大作,一颗颗橙光铜钱霎时撞入银杯之中。

当即震的他虎口发麻,竟一时之间怎滴都甩脱不了那只银杯。

他抬头四顾,眉宇间厉色爆起,正要怒喝,陡然瞧见几丈之外的桌边,站了一大群钟家人,脸色阴沉的瞧着他,其中一人冷冷问道:“方才你所说的我们都听见了,所以现在,你没有别的选择,我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如果我察觉你有不妥,便直直喝下这杯铜钱酒!”

苏迎那张激昂愤怒的脸上转瞬变了又变,一脸愤然逐渐被笑意化开,腰一弯瞬间便喜笑颜开起来,“那个,那个,诸位别介,咱们都好说,好说!”

那人接着问道:“我家弟弟是被谁一掌拍中身死的?”

“弟弟?啊,你们不会是钟家的人吧?我……我……”苏迎脸上立即渗出密汗,刚才还口若悬河的他竟口吃起来。

一旁的邢府管家恰好进来撞见这一幕,瞧见这剑拔弩张的双方,赶忙走过来,做着和事佬,“几位莫恼,今日喜事连连,还望诸位看在邢老面上小心行事,别让小人太难做人啊!诸位贵客,消消气!”

钟家之人冷哼一声,还欲开口,庭院中突然就热闹起来,有在前面几桌的都纷纷站起身来,有人低喝道:“快起来,邢家家主来敬酒了!”

钟家之人面色阴沉,说话之人瞧了苏迎一眼,似乎在记住他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啐道:“我等今日都是来邢府贺喜的,阁下今日所言,我钟家人都记着,还望宴席之后再另请赐教!”

尉迟均回头望去,果真瞧见一行数人从内堂走出,细细一数足有上十位之多。

为首一人是一位相貌英武,脸型方正的中年男人,瞧着甚有气势,不过尉迟均注意到,那人每走几步,便悄悄将一手掩住口鼻掩饰咳嗽,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低声问过渔处机之后,才得知这位就是江湖之中盛名远扬的邢家家主邢醉。

“多年前,老夫曾在旷野处和这邢醉比拼掌力,他一掌落败被我震出内伤,就此落下病根,没想到过了这许多年,他竟还未痊愈!”

渔处机幽幽说道,言语中似有些捉摸不透的悔意,让尉迟均一愣,接着想通之后便叹了口气。

邢醉高声与众人寒暄一阵,又喝了一口酒,敬了几桌,便站在堂中向众人引荐他身旁的一位年轻公子。

尉迟均瞧见那公子气度非凡,阔衣宽袖,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将茶杯放于一桌上后,双手抱拳对着众人,啐道:“云州齐家齐玉楼,见过诸位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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