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草上飞时家 - 天命虫师 - 较瘦不瘦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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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草上飞时家

如此往北又行了两日,一行三人便至景州州府所在地,县名仍叫做景州。没想到在这黄沙漫天的城池之中,还有如此繁华的沙漠大城。

三人寻了一家卖拉面的酒楼小店坐下。

渔处机等待上面时机,拢住双袖,眯眼望着酒楼外的繁华街景,一时有些错愕,喃喃道:“往事如烟,上回来景州这地儿走的是陆路,又逢隆冬,千里卧雪,晚间瞧着景州城就仿佛远在天边的朦胧黄雾,云里雾里,可真如梦幻一般,现在想想,竟是将近二十年了。”

听及渔老话语里流露的沧桑,尉迟均和吴岑都叹了口气,怅然无语。

渔处机呵呵笑道:“二十年前,老夫与顾纯来此,仅仅是为了能够深入荒漠赏雪,说来惭愧!如今桃花依旧,却已不见故人!不过,这碗拉面,经过岁月的洗涤,倒是越发劲道了些!”

渔处机回头一望,便看向恰好从后厨走到大堂的一位半老徐娘,逢着那风韵犹存的妇人似曾相识的眼神,只是笑了笑,并未寒暄说话。

料想此间还有未尽的故事。

不过渔处机这话音刚落,便听到隔壁一桌有人突然接口道:“前辈方才所说,难道就是那位名动江湖的大剑仙顾纯吗?”

渔处机哈哈笑道:“该是他了!只不过当年他也就四十不到,与我一般年纪,剑术平平,连这碗西北拉面还是老夫掏钱请他的,相当落魄,没成想老了老了,却有了如今的成就!”

那人连忙站起身,踱到渔处机的桌边,抱拳施礼道:“原来前辈竟是顾剑仙的至交,失敬失敬!”

说完这话,那人目光灼灼,“在下也是使剑之人,一向对顾前辈那手‘起初天地,一剑斩之’的风流剑术很是仰慕,如若前辈能够引荐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听到这话,渔处机直直摇头,看向那人:“这可难办了!顾纯虽厉害,可同样在二十年前,我便与他断交了!”

那人闻言一怔,接着目光便迟疑起来,上下打量了渔处机几眼,又侧头瞧了坐着的两位晚辈,似乎内心里揣测这一老两小,无论穿着和气度,皆不是能够与那名大剑仙媲美的江湖高人,于是低头抱拳只说道:“失敬失敬了!”

说罢这话,那人便瞧了渔处机一眼,便不再多言,自顾自坐在自己桌上去了。

尉迟均心中一动,知晓前几日在黄河边乘船时遇到一位读书人,听说这景州城里将要举行一场大事,便是那邢家之女邢汀水的订婚宴,于是走到刚才那桌旁,轻声看向那位公子问道:“敢问兄台,这景州城邢家在何处?”

那人先是一愣,却没想到这年轻人竟问起这个问题,脸上促狭一片,回答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

他话音刚落,却听到另外一桌站起一个笑容和煦的年轻人,望向三人,啐道:“在下等会也要去邢府,如若几位不嫌弃,咱们大可同行便是!”

尉迟均回转身,看了看那人,虽然此人容貌穿着不似富贵人家的子弟,却长着一张旁人不能拒绝的亲近面容,心下一暖,便答道:“如此,谢过兄台了!”

吃罢杂事小面,四人便抬脚一起走上街。

尽管同行有女伴,且戴着纱巾遮面的帷帽,又是一位瞧着身子曼妙的年轻女郎,但那位年轻人仅仅是目光所及,略微打量之后便不再有任何放肆的目光落在吴岑身上。

渔处机眯眼观察之后,便直直跟着其后走出去。

尉迟均紧紧跟过来,悄悄问向渔处机,“渔老,你方才说认识顾纯,这是真的么?”

“啥?你说啥?”

他这一问,竟惹得渔处机干咳一声,兀自与身旁那位相貌平平的年轻人攀谈起来。

“方才听阁下口音,该是北边人士?”

“嗯!”年轻人点头答应一声,笑道:“晚辈是平洲人士。”

话语之后,年轻人似乎想起渔处机之前说过曾两次到过景州,于是便问起这景州前后二十年不同的变化。

尉迟均和吴岑也一同听了,果真渔处机兴致起来,突然之间仿佛变了个人,对年轻人竟是知无不尽。

倒是那位看上去挺健谈的年轻人,反倒话语不多,一直在旁默默听着。

如此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四人便走近一个湖面开阔的将子湖畔,在岸边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倚湖而建。

不知是不是临近中午的缘故,这里竟聚集了很多人,似乎都是过来吃酒的,三三两两的相互抱拳打着招呼,好不热闹。

四人在不远处刚刚站定,尉迟均正待和渔老问话,想知道如何进入这邢府,便见到一位貌似管家的人物,远远瞧见身旁那位年轻人,跟身边众人寒暄几句,便直直穿过人群,走到几人附近:“时公子你怎滴才来,快请进,等会就开席了!”

他看也不看年轻人身旁的三人,确实直直拉着时公子转身便走。

时公子脚步一顿,回头歉意跟渔处机三人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人便被老管家带着三两人引进邢府去了。

渔处机心思一动,出声道:“原来这小伙子是时家人,尉迟小子方才瞧见邢府管家的做派没有?看来这时公子在时家的地位可不低啊!”

看到尉迟均茫然不解,渔处机低声解释道:“这平洲时家,可有个草上飞的褒号,轻功向来是江湖第一,可你们看,刚才这年轻人与咱们同行将近半个时辰,硬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仿佛就走在寻常小道上,就跟普通人一样,似乎根本就不会轻功。”

尉迟均脸色一羞,点点头,“确实如我一般,柔柔弱弱!”

渔处机瞧着远处那人背影,喃喃道:“别的不说,这份难能可贵的心性尉迟小子你得多学学,这人以后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尉迟均仔细观察了一阵,讶异道:“渔老,你瞧,其实进邢府是要递名帖的,兴许就是邢家发往江湖中的喜帖!”

渔处机似乎仍旧在想着那位年轻人今后可能走的路,似乎是没有听到尉迟均话中的意思,随意道:“如此的话,可就有些麻烦了!”

尉迟均哀叹一声,走到人群里,细细听了一阵,发现除了这西北江湖里称得上名号的好汉,竟还有岭南、滇南、东海和众多中原人士,一时深感这邢家结交人缘之广,果真是天南海北。

这时,听到一名男宾客啐道:“哎哎,你们瞧见没有,这雷州钟家竟也派了不少人过来道喜,皆是年轻一辈里出了名的高手!”

“是么!在下仍瞧见草上飞时家,也来了许多人,刚才你们没见管家亲自邀请时家公子进去么?”

“是啊,这邢家面子可真大,我竟瞧见江湖之中好些有名的世家前来道喜,等会啊,我得坐近了瞧瞧,涨涨眼缘不是!”

“哎,也不知道这邢家到底在搞什么,都说今日这只是定亲,又不是最后的结亲宴,邢家搞这么大排场,是为何?”

“哎哟,你可不知,这江湖之中,有多少人期盼着能多些这样的场合,江湖好汉齐聚一堂,那可是很多年才有的盛事!你看吧,到时候邢家成亲之时,还会有更多的江湖门派前来道喜,这邢府啊,我看十个十五个都不一样装得下那么多人!”

尉迟均听了一阵,踱回渔老身边,幽幽啐道:“渔老,说起来您也是位剑仙,可是为什么却没人请咱们?”

渔老呵呵一笑,神情中却有些浑不在意的寂寥,“老夫在意这些个繁缛礼节作甚!想进便进就是!”

尉迟均闻言,嘴角苦笑,又转念啐道:“渔老,那日咱们在船上遇到那位汪无期的读书人,恐怕也进了这里,毕竟这里已经有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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