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脑子也是昏昏沉沉，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洗漱的时候，竟然吐出一口鲜血。

芣苢吓得不轻，慌不迭的去把太医院的太医全叫到跟前，太医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有点吵，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全部出去吧。”

桑竹托人捎来纸条，道：除忧思过度外，无大碍，安心。

看着简单的一行字，心里有些莫名的放心，因为他是桑竹啊，他是知根知底的桑竹啊。

我问芣苢道：“瑶瑾走了吗？”

芣苢道：“天没出光的时候就走了，带的侍卫都是江樊将军最精良的士兵。”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从大漠起，从陪伴起，所有的所有都可以。

我仿佛终于接受了一个我许久不能接受的事实，我心里自始至终，都深爱着阿狼。

缠绵病榻，久卧于床，我宛如一个垂垂朽矣，几近灯尽油枯的老者一样，看尽人间繁华喧嚣一般，到最后才能看见真实的自己一样。

我承认，我是一时赌气嫁给的聿琰，可是聿琰他对我极好，我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心里只有聿琰，可是现在呢，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感觉了，聿琰他离我那么近，就在我的身边，我看不到，看不到。

埋在心里吧，埋在心里吧，想你送我木头雕刻的桃花枝一样，我欣然接受，我喜不自禁，但是我永远不会再戴了吧，你我还是错过了。

心里真痛，真的很痛，像被别人撕扯着我的筋肉，掰断了我的骨头，仿佛周围都是充满毒药的空气，让人不敢呼吸，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将要窒息。

突然觉得嘴里一阵血腥，又突出一口血，浸染了白色的手绢，又低落在绣满花的床褥上。

芣苢又赶紧偷偷叫桑竹，桑竹来时，我已神志不清。

恍惚间，仿佛看见了许多人，看见娘亲，看见阿狼，看见不见人烟的大漠，看见乌央央的狼群，夜里发着绿光的眼睛，那么的瘆人，那么的可怕。

一场梦，一场梦，都是一场梦。

偏偏都是那么真实，偏偏那么的认真。

醒来时，已经是夜里。

稍微有点精神了，感觉脑子不混沌了，我便叫来芣苢，道：“我饿了，让御膳房炖个鸡汤过来吧。”

芣苢扶起我，在我背后垫了几个枕头，道：“奴婢马上去。”

聿琰在外面听见说话，连忙跑进来，关心道：“楚儿，好些了吗？”

我柔弱无声道：“好些了，又怕是回光返照。”

聿琰直道：“胡说胡说，太医都说了，无大碍，无大碍！”

我轻声道：“你知道吗，新来的太医，是桑竹。”

聿琰一笑，道：“楚儿，我刚才就看出来了。”

是吗，你看得出来吗，那你看出来阿狼了吗，你看出来了吗，聿琰？

我道：“聿琰，你相信吗，是夏壁洛和深宫中的某个人害死了我们的儿子，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吗？”

聿琰眼神有些惊讶，道：“什么人？”

我闭上眼睛，又慎重睁开，心里声嘶力竭道：“聿琰，你相信我吗，相信我吗，是繁桐，是繁桐！”

可是我只能摇摇头，装作沉默。

聿琰，我知道，一旦我说出来，你会为了我而做出很多牺牲，你会得罪很多亲贵大臣，聿琰，我不想你这样，如果我可以，我选择自己掌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