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有一颗年轻的心

第14章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有一颗年轻的心水仙

大学毕业后，我没考上公务员，便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选择去一线城市打拼。我安慰自己，趁着年轻多长长见识对今后会有很大帮助。我带着迷茫和慌张来到了帝都北京。一次，我来到一家文化传媒公司面试，在路过一间会议室时，我惊异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时隔多年，我还是听出来那是我初中英语老师的声音。黄老师是我的英语启蒙老师，她的动作、眼神和语调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

黄老师正在做中韩文化交流培训的演讲。虽然她的脸上写满沧桑，可是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动听，眼神中透着一种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激情，现场的人都被她精彩的演说折服，而我，则像当年在走廊上被罚站一样，站在门外静静地听完了她的整个演讲。

会后我找到她，她跟我一样十分惊喜。但是她要赶着去上韩语培训课，我们只好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匆匆分离。

晚上，我和家乡的闺蜜聊起黄老师现在风生水起的事业，心中十分羡慕。

“你不知道吗？黄老师离婚了！”闺蜜说。“怎么回事？”我诧异地问。“带完我们这届学生后黄老师就辞职专心当起了家庭主妇，尽心尽力地照顾一大家子人。可是没过几年她老公就要和她离婚。离婚理由一大堆总之都特扯淡，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老公在外面有了情妇。黄老师顶着压力一直拖着不肯离婚，可她老公不久就公开和情妇同居了，再后来就发生了那件轰动整个县城的事……”

在闺蜜夸张的诉说中，我想象着那件人尽皆知的事发生时的场景。富丽堂皇的酒店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人声鼎沸。这是黄老师先生新公司的开业典礼。此刻她的先生正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对着满堂宾客做着激情演讲。手上挽着另外一个女人。没有人通知她，在场的宾客也没几个人在乎她是不是正牌夫人。她站在热闹的大厅中间却感到一阵阵寒意。她看着与自己一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丈夫和依偎着他的那个女人，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陌生，她听不到他们的言语，也看不懂他们的表情，一切像是一部无声电影在她眼前呈现。她随手拿起一瓶酒和一个高脚杯，缓缓地向他们走去。她看到了男人惊愕的目光。

纠缠、撕扯、谩骂，人性的美好被赤裸裸地撕裂。不久她被保安架出酒店。她坐在满地的烟花灰烬上，从那一刻起，下定决心，今后不再这样活着。

于是在43岁的年纪，当青春不再时，她选择了重新开始。与丈夫离了婚，没有了稳定教师的编制，她只好做家教。虽是重操旧业，但她不甘落后，她一边尽心培养学生，一边不断拓展自己的知识，紧跟时代潮流。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后来她得到一位韩国学生的家长赏识，跟随他们全家来到了北京开始了自己的事业……几天后，黄老师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去她家坐坐。看到她居家的样子，我想象不到那些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带我参观书房，颇有意境的山水写意画，笔工细致的刺绣，清幽雅淡的插画，古色古香的茶具……她向我展示这些的时候，脸上竟露出少女般的天真，虽然她不曾意识到。

“黄老师，看得出您现在过得很幸福。”

她笑笑，抿一小口茶，慢慢品着。半晌，她笑着说：“你知道现在很流行的一段话吗？是张小娴说的，她说，要做这样的女子，面若桃花，心深似海，冷暖自知，真诚善良，触觉敏锐，情感丰富，坚韧独立。坚持读书、写字、听歌、旅行、上网、摄影，有时唱歌、跳舞、打扫、烹饪、约会、狂欢。”

“呵呵，很小资的一段话。”“的确，我之前也这么觉得，琐碎的生活早就将那些无用的闲情消磨殆尽。其实我错了，大风大浪的生活自有它的雄壮，柴米油盐的日子也可以有细水长流的温情，关键是你用什么心态来过日子。离婚后，在我独自生活的那些日子里，我发现我错过了太多的东西，我几乎没有为自己活过。其实按正常的人生程序，到我这个年纪就没什么奔头了，只求平稳，可是我不想就这样下去。趁着我还没有老到需要去养老院，我要不再顾忌世俗的眼光，好好地活一把。你也许会不相信，以前我从不一个人到外面吃饭，我觉得那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常常会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吃饭，不是怕碰见熟人，只是想一个人品味属于自己的午后时光。我独自坐在那里不会感到突兀，孤独未必就是耻辱，还是那句话，关键是看你打算用什么心态来看这件事。”

吃过晚饭，黄老师接到一个电话，她要和舞伴一起去跳舞。我看着她幸福地在镜子前搭配衣服，像个羞涩的姑娘一般认真打扮自己，我知道黄老师的春天再次来临了。

明艳动人，真的与年龄无关。记得读书的时候曾经看到过有关残疾人作家史铁生的一段文字，一身多磨难的史铁生在《脚本构思》里提供了一个有趣的说法：人在达不到愿望时会做梦，而上帝却不能做梦，是因为他是无所不能的。为了摆脱这个悖论，上帝让万物进入梦中，因而自己也能参与到这个梦境游戏中。作为主宰者，他来主导游戏。每次玩牌前洗牌都是偶然的，每个人得到的命运纸牌都没有什么理由。作家得到了那张不幸的纸牌，但是他以一种博大的胸怀来看上帝的杰作，不去追究偶然发生的原因。他像一位慈祥的父亲看着名叫上帝的孩子随机发牌玩耍，没有责备他为何要如此发牌。好比一岁的孩子尿了床，你能怎么办？责怪他吗？当然不，而是欣然地为他洗尿布。

面对命运，作家宽容坦荡得难以想象。如果能像作家这样，对自己的命运有相当深厚的体悟，便将不再苛求事事如意，便会明白越是渴慕企求，越不能得。换个角度想，如果史铁生整天颓废不振地，在轮椅上混日子，又何来那些让后人津津乐道的、伟大的文学作品呢？试问一个坐在轮椅上跳芭蕾的人，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击垮他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北京的街道四通八达，脚下的路越来越明朗。

心态决定状态，只要有一颗年轻的心，你的世界就会格外精彩。不要用年纪大当借口，从来没有太晚的开始。只要开始，永远都不晚。

有人一辈子没出过国，有人一辈子没出过城。他们只知道世界很大，却不清楚到底有多大。比这些人更可怜的，是那些喜欢周游世界却始终将自己关在笼子里的人。他们知道世界有多大，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