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你真的能承受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吗?
第17章你真的能承受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吗?我不是怪物
你真的能承受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吗?是的。
你确定吗?是的。
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实却将我击得粉碎。
下面是我的故事,时光回溯到那段一点都不美好的初中时光。
我家紧挨着一段铁路,绿皮火车开往南方,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开往哪里。当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初中生时,每天上学下学,傻乎乎地“啃着”那些在未来一无是处的课本。那一年我读初一,根据就近分配原则,我被划到铁道以东的一所普通中学。那会大部分普通中学的情况都差不多,校内校外总是聚集着一群小痞子,像我这种谁也打不过的人,一般就会情绪化地这么称呼自己的母校。刚升入初中那段日子其实挺开心的,我跟一个小学同年级的女孩分在同一个班,要知道,我从六年级时就开始喜欢她了。然而,这段美好的日子很快过去了,只剩下短得可怜的回忆。
突然有一天,我爸下班回家,对我说:“明天转学,去你大姑他们学校念书。”
“干吗啊?”“海淀区教学质量好……”
就这样,我进城了——那会我们家住东四环,只要往二环走,我们这边人都这么说。当时我没有特别的感受,就是很不情愿,不为别的,就为那个刚刚认识的“梦中情人”感到惋惜,所以带着点逆反情绪。
由于托的关系,并被做大使秘书的亲戚寄予了厚望,我被分配到海淀区一所初中的优等班。可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场灾难,第一堂课就让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是学习的料。第一天插班,我背着书包走进课堂,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外星人或是乡巴佬,没有歧视性问候,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坏笑,但异样的眼神让我窒息,永生难忘。
老师让我跟同学们打个招呼,上台进行自我介绍,我沉默以对,良久。老师很无奈,只好让我坐下。我把沉甸甸的书包随手扔在地上,被旁边的同学“好言相劝”,情绪进一步恶化。
终于熬过45分钟,下课了,同学们纷纷从我的课桌前走过,没有人说话,只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怪物。
那个时候的我,就跟畅销书《正能量》里面写的“黑袋子”一样:1967年,查尔斯·郭特辛格教授在俄勒冈州立大学开设了“劝导的艺术”这一课程。有一次,当他的一批新学生来上课的时候,他们惊奇地看到了一幕奇怪的场景:一个全身都被黑色布袋套住、只露一双脚的人坐在教室里。教授向学生们解释,一个男生决定套在黑色袋子里上课,并希望他的身份能够完全保密。由于不知道他的名字,学生们决定叫他“黑袋子”。
这个班级成员每周一起上课三次,每一次“黑袋子”都安静地坐在那里。当学生需要依次上台作三分钟的陈述或者劝导讲话时,“黑袋子”也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教室前面。起初学生们对“黑袋子”有些敌意,曾经有人用雨伞戳他,往他背上贴写有“踢我”字样的标签,甚至试图揍他。
我感觉当年的自己就像个“黑袋子”,“围观者”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情心,一直在用犀利的眼神想将我慢慢杀死,当然也有可能是时间太短了,他们的同情心还没被激发出来我就走了。
在那个班待的时间越长,我的情绪就会越恶化。第二节课好像是地理,我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因为心思根本没在,所以根本不知道老师说什么,傻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一次,除了所有人异样的眼光,还传来了零星的笑声。
我不知道第一天是怎么熬过去的,我只知道必须回去,我根本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不仅学习跟不上快班的节奏,最重要的是我无法适应所有人异样的眼光,我不是怪物,受不了这般待遇。
就这样熬了一个星期,我的情绪越来越差,根本无心听课。第二个星期的周中,我态度坚决地跟大姑表示要回去,从进入学校的那刻就痛哭不止,停不下来,我拒绝再去上课,待在双杠边走来走去。我又一次感觉自己像一只猴子一样被别人注视着,只有一个女孩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由于我的坚持,这次荒唐的转学第二个星期就结束了,我重新回到了那个普通学校,即便后来因为琐事被小地痞狠狠地揍了一顿,给我的人生蒙上了阴影,但更令人痛苦的并非这一次肉体的伤痛,而是之前所有人异样的眼光。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你真的能承受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吗?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并没有想象中坚强,可以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人们异样的眼光有时候比言语的侮辱更令人难以接受。我真的很佩服那些心理素质好的人,可以满不在乎地活着,旁若无人地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
前些年我在三里屯买过一条leecooper的牛仔裤,1000块,独特的设计让我一眼就相中了。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刷漆工人的工作服,上面都是白色的油漆,星星点点,看上去很花哨。
但这条我钟爱的裤子却只穿过两三次。因为有一次坐公共汽车,上车后正巧碰到一位油漆工。他反复看着我的裤子足足有30秒,然后噗嗤一声,笑了。他可能是在嘲笑城里人的流行趋势,也可能是感觉碰到了同行。总之,穿着这条裤子走在街上,总会引来人们异样的眼光。我又一次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怪物”,所以,虽然我很喜欢这条裤子,却再也没敢穿出来。我想,像我一样的人还有很多,我们都是普通人,并没有想象中坚强,我们能承受的也没有想象中多,世俗异样的眼光看似没有什么,但真的轮到自己头上,真的没那么好受。当所有人都否定你时,你是否还能坚持最初的信仰?我给不了肯定的回答,所以我如此平庸,希望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