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冒出一丝凉风的地方

乔楚把张晓清手机交给钱丽雯，让仔细甄别那些黑照片，自己不动声色溜出小旅店，跑到停车地方，翻上货斗，检查一下堆在那儿的俩帆布大口袋，跳下货斗，愣住——钱丽雯一身运动装束，拐过旅店门前小径，直冲而来！“我也去！”她奔到车前。

“知道干嘛去我要，就你也去！”乔楚拉驾驶门。

钱丽雯飞奔副驾门，“找张姐吗不是！”

说着话，她抢先上车。

乔楚迟疑着没上，对坐定副驾的钱丽雯说：“你有你的任务——”

钱丽雯晃晃张晓清手机说：“知道，不就是看这个吗。看见了，应该是壁画吧。”

“确切讲，是春秋后期吴地风格——”乔楚忽然呆住，直瞪瞪看钱丽雯，不无惊讶地问：“照片那么黑，你怎么这么快就看见了？”

钱丽雯做无语状：“大哥，有一种功能叫作亮度调整好吗！”

乔楚愣怔片刻，夸张自嘲地“嘿”一声，飞身上车。

皮卡娴熟调头，箭一般窜出，眨眼把小旅店远远甩开，扎入鱼米之乡祥和、静谧的夜晚。

“有方向么？”钱丽雯望着车外，焦急而茫然。

“除了那儿，没别的地儿！”乔楚频频轻加油门。

“你是说，张姐这些照片，是在那个山谷里拍的？”

“也可能是从外面通进山谷的通道。记得吧，我跟你们说，在谷里面看见过汽车。江海市牌照，悍马——”

钱丽雯恍然。“是啊，汽车能进出，肯定有地道，不不，隧道，还是，应该叫……”

“就叫隧道吧。我觉得，地下可能性不大。应该是穿山隧道。”

“啊？那得，那可是不小的工程哪！”

“跟地道比还是小点儿。”

“张姐照片在隧道里拍的？”

“可能性大于在谷里拍。咱下去过那谷吗不是，要有能拍下来的壁画，不能够咱仨都丁点儿毛儿找不着吧。”

“她要打闪光灯拍就好了，这手机挺高配的，应该有闪光灯。”

“没开必有没开的道理。”

“啊？哎你小心点儿开，别太猛了。”

皮卡开上一条很不起眼、一边是水塘一边是矮树林的小径。小径的宽度，肯定容不下两辆这样的皮卡并行或交错。

水塘一侧，间或扎着供养殖者执守的小棚子。

此时，正是大多数淡水鲜产的养殖忙季，棚子都亮着灯，传出人声，但都朝着水塘、背对着路。里面的人听到车声，偶有张望，甚至还议论两句，但并不真的关注。

这条路，不是他们仨最初一起去死亡谷和后来他送她们俩第一次谷外考查时候走的，而是再后来钱丽雯张晓清探出来的。

“行啊老乔，找路挺厉害啊。这条路我跟张姐走过两回，都是白天。晚上来，我还真不一定找得着。你——”

“我白天走过一遍，按你们报告上说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我琢磨着应该没有。那样的话，悍马车，来回就也应该走这条路。”

“应不应该问问路边那些人就知道了。”

“未必。据我所知，当地人对死亡谷挺忌讳的。这条路，只能通到那边儿。他们……”

说话间，皮卡已驶过临水塘的区域，扑入黑暗。

大型看台样齐整的包围死亡谷的山体，依稀可辨。

小径尽头，是一片几乎干涸了的废弃水塘，乔楚开启“四轮驱动”冲下去。

过了干塘，又往前开了一段，停在很靠近山脚的地方。

那就是乔楚白天来时停下的地方。

“发现有一丝凉风的地方在什么方向？”乔楚问。

“有两处。”钱丽雯摇下车窗，探出头去观察。

乔楚瞥她一眼，又看前方，“我记得，你们报告里说，临近小树林。”

“那是其中一处。”

“另一处大致方位在哪儿？”

“应该就前面再往左一点儿。”钱丽雯比划着，“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在这儿。”

乔楚唰地调头。

“干嘛？”

“不干嘛，走的时候方便。”

他熄了火，打亮近光灯和车内照明灯，“坐着别动，叫你再下。”

钱丽雯想说什么，还没张开嘴，乔楚已经下车了。

乔楚直奔车货斗，蹭地窜上去，拉开俩帆布大口袋。

钱丽雯扭身向后，透着污涂涂的驾驶楼后窗看，乔楚的动作模模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