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一起出生入死

乔楚戴着粗厚绝缘手套的手攥住钱丽雯臂弯，轻轻把她拉近。“从现在开始——”隔着防毒面具，他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一切听我的！不开玩笑！为了安全，为了往后好多好多还没享受的人生岁月，请你，务必，一切听我的！可以么？”

钱丽雯被他出离的、几乎从没有过的郑重和严肃震住，大力点头，“收到！一切听你的！”

乔楚重重点头，松开她，扛起改装工兵铲，“走！”

走出几步，不见钱丽雯跟上来，驻步回看，发现钱丽雯还站在原地。

乔楚返回，“怎么了？紧张？”

钱丽雯摇头，指指改装工兵铲，又指指近在眼前的山体，瓮声瓮气地说：“这个，真不是洛阳铲？”

“真不是。这个它是——”乔楚凝住，疑惑地问：“到底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重要么？”

钱丽雯用力点头，然后就直对乔楚。

乔楚知道，她在盯着他看。

沉吟片刻，他下决心地点点头，凑近钱丽雯，“明白——你意识到了，这趟，弄好了，杞人忧天；弄不好，咱就算一起出生入死了。一起出生入死，得交底——得，交底！我承认，盗过墓。不过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咱得找张姐。过去攒的那点儿经验，能用上多少，就得用上多少！这么说，行么？”

钱丽雯点点头。

乔楚重重点头。“好好回忆回忆，指方向。我走前面，你跟着，保持咱俩身高加一起差不多那么个距离，别落后，也别离我太近。每五十步停一下，校正方向。”

钱丽雯想了想，又看看四周，指了个方向。俩人一前一后走起来，速度并不快。

乔楚说：“夜间在野外，最好别走太快。”

钱丽雯问：“干嘛不开灯，咱不是有灯吗？”

“灯不是现在用的。现在一开灯，很远就能看见。”

“那说话不是很远也能听见？”

“两码事。”

“冒出凉风的地方，就是洞口是吧？”

“大差不差。但现在，正好相反，出热气儿的地方，才是洞口。”

“啊？”

“洞口的地方，洞里的空气，白天太阳照不着，温度比外面低，就出凉风。到晚上，外面气温下来得比洞里快，洞口就会出点儿热风。现在是夏天，热风不明显……”

“明显也感觉不到了吧应该，穿成这样。”

“你感觉不到，我能。”

钱丽雯方向感很强，两次方向校准，都无偏差，山脚下，乔楚发现了出热风的地方。

“应该就是这儿。”他招呼保持俩人身高总合距离的钱丽雯近前，背包里掏出一把冷烟花和两个防风打火机，把其中一个打火机和半数冷烟花交给钱丽雯。

“再走近点儿，走到差不多开始上坡三步，点着烟花，往坡儿上扔，仍得越分散，越远越好，明白么？“

钱丽雯点点头，又摇摇头。

乔楚笑笑说：“没关系，照我说的做，立马就明白。”

钱丽雯跟乔楚散开，照他说的做。可等所有手里的冷烟花都扔出去了，也还是没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做了同样动作的乔楚，却明确指出了方向，“跟上我，保持那个距离。”

钱丽雯不假思索跟上，很兴奋，明显能感觉到心跳骤然加速。

乔楚只走了十来步就停下，点燃手里仅剩的最后两枚冷烟花，拨开高高的杂草塞进去，人也跟着一头钻进草丛。

钱丽雯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想喊，又马上吞回。

乔楚从刚刚钻进去的草丛退出，大幅度冲她挥手。

她急忙跑近，“找到了是吗？”

她看不见乔楚的神情，但能感觉到他身上衍射出的兴奋。

乔楚点头，手势示意她退开点儿，手里的改装工兵铲，小心而有力地拨弄他刚钻进去地方的杂草，撑出一个半米见方的空洞，招呼钱丽雯近前。

“只当这就是个窗户，往里看看。”

钱丽雯兴奋凑近，头和肩膀探入“窗户”，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乔楚的声音在近旁响起：“现在可以开灯啦大姐。”

矿灯和强光手电双重照射下，一幅令人难以想象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茂密杂草背后，是一个两三米见方的不规则的大洞口，往里，是几乎可以称得上平坦的一个大下坡，两侧和上方都是凸凸凹凹的岩石，潮乎乎的。大下坡尽头，好像变成了平地，再远就看不见了。洞口内侧上方，垂下很多不知名的藤蔓，跟外面的杂草，共同挡住了洞口。

“哇塞！”

钱丽雯的声音闷闷的，但还是能听出明显的兴奋。

她冲乔楚大竖拇指，随即比划着询问要不要进去。

乔楚说“当然”，又说“不然干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