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蛇鼠两端

突然接到乔楚电邮，托马斯既惊骇又侥幸。惊骇的是，乔楚居然真如他预想的“最不利”可能，主动联系过来。

侥幸的是，这个主动联系的到来，就在他正准备彻底关闭收件邮箱的时候！

再晚一分钟，不，半分钟，这个邮件就可能永远收不到了！

更侥幸的是，这几乎错过的邮件，送来关于神秘女人的消息。

这下，他坚信了杰克关于神秘女人的说法。

尽管，之前，杰克反复声称，其猜想得到了“第二线索”也就是其坚持把控在手里而不让托马斯和皇甫合丝毫接触的邱子方的“充分证实”，可托马斯还是将信将疑。

而乔楚的电邮，打消了疑虑。

凭着托马斯的心智，这时，应该能意识到，究竟，自己还是信任乔楚。

而实际上，他并没意识到这层。

因为全部心思都已经被乔楚电邮中描述的神秘女人迷住了。

继而，在近乎迷醉的欣喜中，又生出新的困惑——未来，到底是如同以往那样，倚仗乔楚，还是顺着眼下的局势，紧紧抓住杰克？

他从不相信杰克。

他因而也不敢真的相信杰克掌控了“第二线索“邱子方。

但似乎，他感觉，杰克跟皇甫合有着很微妙的关系。

凭心而论，他也不真的相信皇甫合。

虽然，皇甫合的实力不可小觑，可那些实力能否为他所用，就没底了。

如果不能为他所用，当下情形，就怕还会起反作用！

他有点儿后悔找了皇甫合。

进而后悔之前找庄亚杰帮忙。

找庄亚杰帮忙，是为找杰克，或者乔楚。

如今，杰克和乔楚都找着了，皇甫合也成了甩不掉的“伙伴”！

他相信，如果之前不“雇佣”庄亚杰，就不会触动皇甫合。

他也相信，如果不是庄亚杰他们找到了乔楚，就没有枪击乔楚那一节，乔楚也就未必会“遇上”那个名叫姬汀香的神奇女人。

理性告诉他，就眼前状况而论，无论如何，皇甫合是甩不掉的！

那就必须“带着”！

因而也就必须冒险去相信杰克。

可感性上，乔楚及其“新合作意向”的出现，让他怎么也下不了冒险的决心！

小老外急得抓耳挠腮。

本来，关于跟杰克“正面合作”、“加盟”邱子方的请示邮件已写好，要发送时，想到清理邮箱；幸亏多了这个动作，不然，乔楚的来信，就真错过了。

那意味着，有可能，再也得不到乔楚的消息。

乔楚信中说的，在托马斯看来，远比杰克带来的信息丰富、具体。

乔楚信中表达出诚意，也比杰克的遮遮掩掩、蛇鼠两端，更让人放心。

当然，诚意是有代价的——杰克！

不仅仅只是杰克拿的订金，而是杰克这个人！

这个代价及其提出，“常识”角度讲，没问题！

不是么？

就算杰克退回“原点”，没有当下的状况，也没跟托马斯、皇甫合“勾结”，他也是之前整个过程的大半个知情人。

连订金都要赖的知情人，会有丝毫可信度吗？

最开始选定“法律掩体”，就做了“事成之后”将其“处理”掉的打算。至少托马斯及其背后的家族是这样想定的。这点上，他们认为，跟乔楚是心照不宣，永远不需要点透。

现在状况，在杰克的“去留”问题上，跟当初预想的“事成之后”，很相似！如果没有皇甫合掺和，收到乔楚电邮信件后，托马斯很可能马上就“处理”杰克，拿这家伙的命向乔楚道歉、表达诚意。

可现在不行！

没甩掉皇甫合或者没厘清杰克跟皇甫合到底什么关系并且扎实“击破”这种关系之前，对杰克，除了“合作”，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乔楚要是清楚他现在的处境，会怎么想。

能确信的是，乔楚若得知杰克也瞄准姬汀香，并勾结江海市地下社会最高领袖，意图拿托马斯当工具去攫取姬汀香及其秘密，肯定不会答应！

万般踌躇中，托马斯秘密跟“家里”通卫星电话，用在中国鲜有人能听懂的西西里土话，详细汇报。

这是他第一次跟“家里”提到“神秘的东方女子”。

老头子一下子没醒过神，很懵了一下。

这时，他们犯了个错误——既没一下“吃透”，莫如约定短间歇后再谈，或采取比卫星电话更容易隐蔽行藏的方式，慢慢讲透，而不是接通着卫星电话线路哼哼哈哈！

也许是因为着急。但根本原因是——他们，托马斯和他的“老头子”，万想不到，乔楚居然成了中国警方的“线人”！

其实，皇甫合也在时刻监控着托马斯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