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初试身手破搅局

全卫国不知道邱子方是谁，但能听出，自称邱子方的来人，跟高璟很熟。当然，更听得出，来人的急迫，以及那已经失态了的急迫中，明显带着的惶惧。高璟、杨秀、老全，几乎异口同声高喊：“稍等一下。”

老全随着发声，猛起、疾近想起身又怕碰翻面前的茶出状况的高璟和正找地方把手里茶放下的杨秀，对高璟：“接茶！”

高璟急忙从杨秀手里接过茶，随着老全一声低沉短促的“喝”，赶紧喝。

不知是预计茶会很烫而喝到嘴里却感觉温度适中，还是真的渴了，按“规矩”只浅咂一口的“拜师茶”，高璟竟一饮而尽，同时一手搀起杨秀。

这时，他们都感到，再不去开门，门就要遭殃了。

高璟赶在杨秀前面去开门。

事务所大门，是那种写字楼里司空见惯的配电子锁双向对开通体钢化玻璃门，从外面，能看见接待台和差不多整个办公区，以及垂直方向老板间的单扇磨砂玻璃门。

除去休息时间，通常，大门都是敞开的，至少也会敞开其中一扇。事务所进入“半休眠”后，高璟吩咐杨秀，两扇门都关上，但不锁。而这天，迎进老全后，高璟顺手把门锁上了。

如果没锁，邱子方绝对会闯进来，一路叫喊着冲进老板间。

那样，恐怕会遭殃的，就不是钢化玻璃大门及其电子锁，而是老板间里正正背对着门、单膝跪地捧着拜师茶的杨秀了。

那样，老板间里面的三个人，就会早半分钟看到他扭曲到“没模样”的面孔、听到饱含惊骇和愤怒的嘶喊：“破坏！丧心病狂！咄咄怪事！！”

高璟赶超要去开门的杨秀时，顺便拍一下老全肩膀，低声、急促地跟杨秀说：“第一课，接待他。”然后就出了老板间，喊着“来了来了”，奔去大门。

老全一把拽住想跟去的杨秀，嘘声道：“稳着点儿。”

杨秀不敢挣，很急切地嘘声对老全说：“我没听清师父说——”

“你师父说让你接待他。是第一课。”

杨秀怔住。

老全调皮地冲她眨单眼，指指老板台。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他们就听见由大门处迅速扑近的邱子方的声音——“破坏！丧心病狂！咄咄怪事！！”

高璟拥着邱子方进老板间，刚好跟低头往外显然不准备认识邱子方的老全，擦肩而过。

错身瞬间，老全轻轻碰了高璟一肘。

“邱老师好。”杨秀笑容可掬打招呼。

邱子方勉强应了声“啊”，就急不可耐地跟高璟说：“我同你讲——”

高璟用力“嘘”一声，手势示意杨秀准备茶饮，把邱子方按坐在老板台外侧的会客椅上。

“先回答我三个问题，很简单——第一，您有没有受伤？”

邱子方：“没有啊，我怎么会——”

“第二——”高璟不容他说下去，“有没有紧急险情，比如其他人受伤——”

“也没有，可——”

“第三——”高璟稍加了点儿力按住他肩头，“不管因为什么，需不需要报警？”

“报警？”

高璟指门外，“刚刚出去那位，就是警察，而且很高级。”

“这——”

“如果不用，那您就踏踏实实坐这儿——”说着，高璟示意杨秀坐到他的老板座上去。

杨秀不敢相信般怔怔看他，收到的是不容置疑甚至带着绝对陌生的严厉意味的重复指示。

邱子方怎么也不信高璟声称的杨秀跟他一样细心，有相当强的分析问题、发掘线索的能力，也不大敢信高璟说杨秀是他的学生，更不信高璟说外面的警察很重要，要他亲自送走才好，很觉得被怠慢，并且没怎么顾忌地在殷勤招待的杨秀面前，表露出不满。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他低声甩话，挺生硬地从杨秀手里夺过茶杯，捧到嘴边，却没喝，拿开、重重顿在老板台上，溅出不少，略提高嗓音说：“很不是时候！”

“是有点儿不是时候。”杨秀说着，缓缓坐进他对面的老板座。

邱子方一愣，挺吃惊地看住她。

杨秀浅浅一笑，不着痕迹地打开录音笔：“我是说，您早来一会儿就好了，那位高级警官还没说要走；凭我师父的面子，弄不好会多留一会儿，也听听您的——”

“不能找警察！”邱子方霍地站起来，好像不这样，杨秀马上就会报警似的。

杨秀也想站起来，可小屁股刚离开生疏而舒适的老板座一线，就又坐了回去。

她双手十指交叉，双肘戳上老板台，一副关切神情，仰望邱子方，轻声细语道：“您不妨先跟我说说情况，顺便等等我师父。如果您觉得不能跟我说，或者说了我也听不懂——”

说到这儿，她很夸张地拿起手机，看着屏幕说：“那就等等。”放下手机，甜兮兮冲邱子方笑，“我陪您一起等。”

“一起等？”邱子方没过心地叨咕一句。

“因为可能要多等一会儿哦，怕您一个人闷。”

“你——”邱子方听出小姑娘话里的“异味”，不无凛然地审视过去。

眼中，端坐老板椅，被老板椅的宽大更映衬得瘦弱的杨秀，显出满满一副“悉听尊便”架势。

“沐猴而冠。”他禁不住低声嘟囔。

“什么？”杨秀夸张地起身前倾，顺手抄起开着的录音笔，直杵到邱子方面前，“您声音大一点儿，我听不清。”指录音笔，“它更听不清。”

录音笔是事务所一开张就每人“一用一备”配备了的“办公用品”，而且是高档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