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204章 凤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比不上他。”
谁都没有想到，玄铮竟是这少年人的儿子！
而少年人也没有想到，凤黯为了逼他出来，竟要对玄铮下死手。
斯然看着怀中人惨兮兮又成熟的面庞，又看看少年人稚嫩的面容，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一时竟忘了自己要找少年的目的。
百感交集之时，怀中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忍着胸口上切真切实的疼痛站了起来，再次让众人震惊不已，除了凤黯…
少年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梦初醒般，惊道：“我竟让你们二人设计了！”
原来玄铮正苦思如何破雁岩山的结界时，发现结界竟突然消失了，察觉不妙却还是去了雁岩山。
过了没多久，他便发现凤黯站在芍药花丛中背对着他，警惕之余，他酝酿强大的魔力汇聚于雁岩山，正准备发难之际时，凤黯转过身来，开口道：
“我太了解你了，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我等你很久了…”
“你想不想知道在聚仙村救你的人是谁？想不想知道你和邱长林的身世？聚仙村惨遭屠戮，两个孩子凭何逃出生天，你不会相信仅仅是运气吧？”
“虽然只是猜测，但你帮我，你我都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包括我做这一切的目的…”
凤黯在玄铮身边这么多年，早就摸清了他的心事，几番权衡之下，玄铮立即应了此事，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玄铮如炬的目光盯着眼前孩童般的少年，他想看透什么，却什么也看不透，想问他些什么，却又什么都问不出口，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一个人，一个人承受一切了！
两人默默无言，玄铮却也明白了过往的许多事。
为何少年人如此熟悉百鬼窟，救完他后又把他安置在那里？
因为他就是昔日的魔君。
在他带着他熟悉了百鬼窟的一切后，还将灭世阵法的分布地点和压制灭世阵法的方法交给了他，把守护世间的重任交给了他，却没有告诉他要走的路途是怎样坎坷，更没有问过他是否愿意，就把一切责任强行压在他的身上…
他不辨善恶，不分是非，自以为走的是一条魔道，高兴了肆意快活，失意了借酒消愁，他睚眦必报，因为连他都委屈了自己，那这个世界上便再无人在乎他的感受…
然而，曾经他多想有人教他明是非，辨善恶…但是现在，他不需要了。
半晌，玄铮漠然转身，目空一切的朝山下走去，没有人喊住他，就连那少年也只是注视着他离开。
斯然和卫然这时也回过了神，着实大吃一惊。
凤黯和玄铮的戏太真了，如果少年不出现，斯然丝毫不怀疑凤黯会要了玄铮的命，两人在这件事上下了决心，所以斯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
少年人仍盯着玄铮消失的方向久久失神，眼睛失焦，容颜仿佛一瞬间衰老三十年。
见状，凤黯讥诮道：“你此生最亲近之人，却未尽养育之责，因你一步步走入深渊沼泽，此生难以原谅；而你亲手抚育之人，却不想这般怨你…你真是失败啊！修的是哪门子道啊？”
得到一切答案的凤黯顿时有些释怀了，虽然多年的怨恨难以在瞬间消散，但她此时无比畅快，整个人仰天而笑。
少年人泥塑木雕般望着玄铮离去的方向，直至凤黯的笑声消失在风中，他的神态都没有一丝波动，心思深沉如海，难以琢磨…
“你既已见到我，心中执念也该散了，往后切勿像昔日那般任性妄为，伤人害人更是不可，我既能给你过人的能力，便有人能收了这些能力，切记谨记。”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那少年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斯然身上，话落，他转身欲离去，斯然见状，忙不迭的上前阻拦，“等等。”
虽然少年人没有表露出什么，但斯然已经觉察到他对凤黯的所作所为很生气了，所以眼下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可她现在再不追上去，恐怕再无机会问出她的问题了。
毕竟她一个凡人，到哪里才能寻到这么一个活神仙呢？而且剧情发展到这，已经没有时间等了。
“朋友，既然我们同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可否相告眼下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如何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斯然本想客套几句，可少年人神态焦躁，急着离开，可能下一秒人就不见了，于是她直接究根问底，虽然很唐突。
他如今是神，对这个世界应该看得更真切吧？又或许，他早就窥透了其中的秘密、探得了回家的方法，大胆猜测一下，也可能知道往回两个世界的空间通道…
斯然期许着，心中设想了很多种可能，而还有一个最坏的可能，少年人根本不会搭理她。
“没有。”
与她设想的完全不同，少年人斩钉截铁的回答她，一句话便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冰冻住了她。
少年人似是怕她不懂，又解释道：“没有回去的路，只有你脚下的路，想知道这个世界什么样，只能你自己往前走，去看、去感受。”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但斯然很快就接受了，她没有垂头丧气，反而抓紧时间去寻求另一个答案。
“受制于人，做一个提线木偶吗？难道只有按照剧情走下去才可以吗？那我、我们岂不是行尸走肉的傀儡？”
斯然的话语看似抱怨、不甘，实则是在向少年人寻求摆脱既定命运的方法…
剔骨，玄铮一统宗门…失忆时耽搁了太多时间，现在这些事情马上就要来了，斯然想从其他渠道改变玄铮已然很难实现了，不是不可能，就是不确定玄铮此时的心境，难道最稳妥的方法只有杀了玄铮吗？
想到这，斯然突然心痛难忍，不知何时，这份情竟这么深了，她控制不了，又斩不断，只能陷在其中受折磨。
少年人面色风轻云淡，斯然说得这些都是他经历过的，现在回想起来已然不觉得有什么，所有的困难在未来的日子里都是值得炫耀的勋章。
“这些难不住你，不是吗？”
少年人不想多说，话音一落，就提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