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203章 “他对我这么残忍，却对一个不知出身来历的毛头小子格外上心，聚仙村遇难，他二话不说就把我一个人弃在毒蛇猛兽中…我永远都是被弃的那一个、最不重要的那一个。”
凤黯愤愤不平，握紧的拳头青筋暴露，“不过没关系，即便再无缘见了也无所谓，我就是要在他的心中扎上一根刺，杀了他在乎的人。”
凤黯眸光杀气腾腾，整个人精神抖擞，起身向斯然走来。而斯然此时已经猜到她所谓的“在乎的人”就是玄铮。
斯然深知她劝阻不了，又没有把握从武力上战胜她，于是侧头看向玄铮，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凤黯肃杀的灵力环绕周身缓缓逼近，突然，她一个箭步上前，略过斯然直奔她身后的玄铮，抬起手掌再次去剜心。
斯然回过神时已经晚了，再想阻拦已经不可能，惊骇的伸出手大喊道：“不要…”
凤黯已然听不进去任何声音，手臂起落间，锋利的指尖已然穿进玄铮的胸膛，鲜血四溅…
“玄铮…”
斯然身心不稳，颤颤巍巍的跑了过来…
突然，凤黯哀叫一声，整个身体猛地向后摔去，然而周围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人或物，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保护玄铮。
斯然顾不得其他，她飞奔过去，心疼的抱起玄铮察看伤口。
“原来你一直在找我。”
神秘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出现了，也不枉我做了这么多。”凤黯流着血的嘴角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斯然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慢慢脱下斗篷，露出一张稚嫩的脸，这不就是那神秘的少年吗？
“是你！”斯然震惊不已。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灵冥宗，他和俞川宗主一同坠入了食髓潭，斯然有种预感，他几次帮玄铮解围的原因要揭开了。
少年人的气场强大到不可遏制，可斯然还是从中感受到食髓潭伤得他不轻。
“我从不知你是这样想的，我以为给了你窥心术和举世无双的必杀技，你就能安稳的生活一世，却不想你陷入了这样荒诞的执念，对我有这么大的误会。”
几次照面，斯然从没有见过少年人这么认真的神态。
“执念？误会？是你没有弃了我，还是你在埋怨我一直找你？”
说着说着，凤黯泪如泉涌，想念和怨恨交错连结，“你离开之前连句话都没有，突然人间蒸发，不见踪迹，我不知你名，不知你姓，更不知你住在何处，多年寻觅才知你在聚仙村现了身影，却不是来见我，而是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其…”
“既然我是随时可丢弃的垃圾，你当初为何还要带我来到这个世上？”
凤黯千般不满，万般怨恨，此时通通发泄了出来。
少年看着眼前这座雁岩山，思绪回到曾经，他带着他创造出的女孩在林中奔跑、欢笑、嬉闹…那段日子实在是美好…
思绪回到当下，他的目光随即黯淡，解释道：“当初我事出有因，情非得已…我不知道你找了我这么多年，如今我现身了，凤黯，你有何求？”
“我恨你。”
凤黯似是不能泄愤，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够了又像个孩童一般娇嗔道：“我只求在你身边，一如当初那般，无需知道你是谁、当初为何离开，总之现在，你在哪我就在哪。”
少年眉头一皱，略显为难，半晌才开口道：“凤黯，我飞升了，古有天地之分，今有人神之别，我不能带走你，不然当初也不会不辞而别了。”
他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外人，于是封了雁岩山的结界，继续说道：“当初我听闻众宗门攻打百鬼窟，动了百鬼窟的根基，情急之下，我不辞而别。”
“百鬼窟以灭世阵法为基，这阵法是上古之战遗留下的阵法，阵法隐秘，鲜少人知，偏偏我就是知晓所有的人，而这也变成了我的责任，我不能让灭世阵法现世祸害世间。”
“众宗门本欲毁了我的根基，不料触动了灭世阵法却不自知，我这才来不及与你说明原由离开的。”
“我说了我不问，不用解释，总之我还是要一个人生活。”凤黯垂头丧气，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
玄铮似没听到一般，又接着说道：“我回到百鬼窟稳住阵法，又与那些无知的人一番苦斗，上清宗门的俞川和苏青瞧出了端倪，与我合力压制住阵法后，又与我百般纠缠…那一战，天道垂怜，我与俞川、苏青二人同时飞升，也就就此与凡尘俗世的一切割裂了。”
“凤黯，一切皆非我愿，我亦无能为力，今日跟你阐明一切，望你心中释怀，走属于你自己的路。”
斯然看着眼前童颜依旧、垂暮之年的眸色感慨万分，她几度想开口询问，可凤黯郁结心中的神情都让她说不出口。
凤黯无言失笑，浑身透着疲倦无力，片刻后，她开口道：“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我委屈自己去理解你的为难之处，也好让你安心离去是不是？呵呵，我可以理解人、神都有天地法则约束，你要与凡尘俗世的一切都割裂，可你偏偏割裂的只有我！”
“你不能回来与我道别，却能罔顾天地法则去聚仙村救下玄铮，又数次在玄铮危难之际伸出援手，为何你对一个陌生人就能如此？对我却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若我今日没有对玄铮动手，你是不是还不会出现？”
凤黯一心想跟在少年人身侧，过去种种不想再论对错，可得到的结果却是再一次被抛弃，她伤心欲绝的控诉，无法面对这个结果。
面对凤黯的控诉，少年人沉默不语，恍惚间脸上多了许多沧桑感，内心挣扎一番后才艰难的开口道：
“我予你生命、在这世上生存的绝对能力，可是他…”
少年人看向斯然怀中的玄铮，顿了顿，神情复杂道：“我予他生命、肉体，却未尽养育之责；我给了他招来灾难的基因，却没有给他克服灾难的能力，如今得道之人宁可自废仙骨也要他死，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众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