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 也没人说她是陛下白月光啊? - 砚玖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97章

第97章

“你说……宴相送去了那封信,要慕将军去接应他,却并没有等在落阳谷。”

顾皎眼中还有未褪的红意,在听闻淮说完之后,声调清冷道:“那现在,宴沉言人呢?”

“羽林卫带回的消息是,那一日宴沉言带他们驻在了城外,他们也并不知道那封信上的内容。”君珩视线始终锁在她的身上,在她出声的同时便接过了话,“第二天,他便失去了踪迹。”

“羽林卫现已分出去搜寻他的下落,此外,宴府和傅府周围也安插了影卫,若他回京,可第一时间擒获。”

“所以,他是谢长陵的人。”顾皎几乎是一字一句挤出了这一句话,震痛和惊怒交加,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怎么都没想到,那人会是宴沉言。

当朝右相,他分明已掌有近乎无二的权势,宴家世代为臣,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何要去助谢长陵?

“臣起初也这样以为,但是……”闻淮眉目间带着挥不去的沧桑,也比往日沉稳了许多,“臣在落阳谷外,寻到了魏瑾瑜的尸体。”

“魏瑾瑜?”顾皎低声道,她已经快要忘了这个人,而听到这个名字后,便下意识回想起当日阿晚策马引弓,那明扬的风姿。

心下一痛,她极力转回思绪,问道:“他怎么会死在落阳谷外?”

“不止他,他的几个随从,以及臣派去保护宁公子的亲卫,也都在。”

闻淮闭了闭眼,探手从怀中取出一把已被擦拭过的匕首,柄上依旧带着些许血痕,放在了顾皎身侧的桌上:“魏瑾瑜被人刺透了檀中穴,从伤口来看,那人并不精通武功,几乎是凭着蛮力硬生生耗死了他的。”

在看到那把熟悉的,慕晚曾两次交付给她的匕首,顾皎眼中霎时红了。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才让自己不至于哽咽出声,许久,哑声道:“是斐之。”

是宁斐之杀了魏瑾瑜。

宁斐之即是匆忙赶去给阿晚报信,必然不可能有心思和魏瑾瑜计较些什么,所以是魏瑾瑜自己等在了那里,和他起了冲突。

即便宁斐之再看不惯魏瑾瑜,可让他下手杀他,要么是魏瑾瑜做了什么彻底激怒他的事,要么……是他想要宁斐之的命。

“宁斐之的……伤,是出于谁的手?”

闻淮既然提了此事,必然是这几日已查探出了当时的情况,迟迟不说,其中必然还藏了些什么。

闻淮看了眼君珩,在他闭眸颔首后,才道:“宁公子是后心受了强击,身上也有多处伤处,连脸也……”

他顿了顿,沙哑道:“他未曾止血便策马赶到了落阳谷,臣见到他的时候,伤口似乎曾被人上过药,但他伤势太重……”

“你如何得知,他的伤是在到达落阳谷之前所受?”顾皎定定望着他。

“臣派人抓捕了魏瑾瑜的亲信,用了些手段,从他口中问了当晚的事。”闻淮眼中闪过些许狠厉,“他说,那日魏瑾瑜在城外遇到了宴相派来的人,私自拆了那封密信,之后,又杀了那人。”

“第二封信?”

“是,魏瑾瑜撕毁了那封信,他也不知道其上的内容,但是在看完信后,魏瑾瑜便带着他们去了落阳谷。”闻淮眼眶通红,继续道:“魏瑾瑜死后,他留下的那些亲信害怕事情要败露,便借着人多剿杀了臣的亲卫,各自逃了。”

“臣的兄弟们没有死在对敌之中,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说到此,闻淮闭了闭眼,手握成拳一点点攥紧。

许久,顾皎转头看向君珩,神情冰冷:“魏家的人,你要怎么处置?”

魏瑾瑜就这般死了,太便宜了他。

“我下令除了魏国公的官职,命他带着魏家之人在宁府外长跪,等宁斐之……”他略过了那个词,“魏家的人轮流为他守灵二十年,一日不可断。”

顾皎扯了扯唇角,平静道:“将魏瑾瑜尸体烧了,我要拿他给斐之垫棺。”

“是。”闻淮当即应下。

而后他再次看了眼顾皎,袍摆一掀跪在了她和君珩的面前。

“臣恳请陛下娘娘,命臣领兵攻入谢氏军营,取下谢长陵人头,为将军报仇。”

“现在不行。”即便是恨意入骨,顾皎心底也留了一分清明,“谢长陵必然已有所防范,你又未曾做过主将,去的话无异九死一生。”

“臣不在乎,只要能给将军报仇,臣便是粉身碎骨也愿意!”

顾皎摇了摇头:“闻淮,慕将军很器重你,她走了,慕家便只有你能肩起来,你才更不能意气用事。”

“娘娘——”闻淮还要再说,看见她眼中的坚决,终是默然下来,随即轻声道:“将军很惦念娘娘。”

“若您得空,便去看看他吧。”

闻言,顾皎猛然别过头,挡住了即将流淌而出的泪水,待到终于平复了些许后,才轻颤着应道:“好。”

……

待闻淮走后,顾皎也起了身。

“皎皎——”顾青行知道她的心思,担忧地上前想要拦她,却被君珩先一步挡下。

君珩端着熬好的药走到她的面前,轻声道:“府外已备好了马车,先把药喝了,再去看他们,可好?”

顾皎擡眸与他对视片刻,终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之后,二人一起上了马车,君珩静静地在最外侧坐下,一路上都未曾出言打扰她,只是在马车停在宁府外时,先一步出了车厢,向她伸出了手。

顾皎垂眸看着那只手,又看向君珩,只见他面上神情淡淡,却始终执着地举着,仿佛等不到她便不会收回一般,许久,她终是将手递给了他,扶着他下了马车。

掌心交握时,君珩指尖不着痕迹地紧了紧,却也是一刻,在她挣开之前,他先一步松了手。

他让开一步,看着宁府内一片的素白,下意识想要再次握上她,却终究是克制住了,低声道:“我在这儿等你。”

他知道,她该是希望独自陪宁斐之待一会儿的,他没办法分担她的痛,起码,可以不去打扰。

顾皎脚步一顿,低下头,轻声道了句谢,而后迈入了前方她最是熟悉,如今却极其陌生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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