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 也没人说她是陛下白月光啊? - 砚玖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95章

第95章

宁斐之并不怕魏瑾瑜。

他也不相信他话中那所谓的慕晚已死,若是慕晚当真死在了落阳谷,魏瑾瑜心底夙愿已成,根本不会特意守在这里。所以面对魏瑾瑜的羞辱时,他什么都没有想,唯一的念头,便是只有越过他,才能见到慕晚。

不是早就想好了吗,要证明给她,自己是配得上她的,如若连魏瑾瑜都能轻易地将他击溃,那他又有什么颜面再出现在她面前呢?

她护过他一次,这一次……轮到他了。

于是,他一点点站了起来,毫不露怯地朝魏瑾瑜一笑:“魏瑾瑜,我从没这样瞧不起一个人,你算一个。”

魏瑾瑜再次被他激怒,缓缓抽出一把短刀,擡脚再次将他踹下,而后持刀期近了他,在他不躲不避的视线之中,低笑一声:“宁斐之,听说,你极看重你这一张脸,甚至日日对镜?”

说出这句话时,他放大了其中的轻蔑之意,更是掺杂了几分别有意味的讥嘲。

宁斐之却坦然一笑:“是啊,毕竟,若是生成你那副样子,或许我也会嫌恶到连镜子都不想看。”

魏瑾瑜眸间暗意涌上,他冷笑一声,擡手一挥,刀锋划过面颊之处便留下了一道白痕,随后转为了深红,下一瞬,鲜血纷涌而出。

宁斐之闷哼一声,身体难以自抑地颤抖了起来,眸间闪过一瞬的失神。

但也只是一瞬,他咬紧了牙,唇疼得泛白,却压下了将要出口的痛呼,死死攥着身下的黄沙,笑意不减,轻颤着开口道:“你就这些手段了吗?”

“不是要杀我?”他仍旧盯着他,缓缓吐出一句,“还是说,你不敢?”

“哦?不敢?”魏瑾瑜重复道,而后毫不犹豫地再次落刀,这一次,刺入了他的右肩。

看着宁斐之因为剧痛而战栗的身体,他却仿佛寻到了什么让自己愉悦的事一般,低低地笑开,并未抽刀,而是又向内刺深了几分。

云开月出,弥漫开来的黄沙却宛如拢了层白日的光华,宛如纱雾一般,飞溅开来的鲜血却为这一幕笼罩上了另一层色彩。

宁斐之侧头出吐一口血,低低喘息了几声,魏瑾瑜则是站起身,懒懒地踢向了他,奚落之语尚未出口,脚踝却忽地被人用极大的力道抱住。

他刚想要挣开,宁斐之却比他更快,拖着他向侧方猛地一翻身,他着力不及,被他带倒在地。

魏瑾瑜下意识便要摸刀,摸空之后才想起随身带着的短刀,如今却是插在了宁斐之肩头。

宁斐之也算准了这一点,不顾自己的伤势,用左手死死压着胸前的短刀,而空出来的右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探向怀中,在魏瑾瑜开口换来随从之前,甩开剑鞘,未有半分犹豫地,对着魏瑾瑜的膻中穴捅了进去。

那个位置……是慕晚曾教过他的,一击毙命的要脉。

魏瑾瑜挣扎着想要挥开他,见势不对后更是指尖并拢朝他的后心击去,但宁斐之比他更狠,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那把匕首之上,直到他眸光彻底涣散,彻底没了气息,方才脱力地朝另一旁倒下。

——还不能倒下。

他看了看远处伤亡惨重却依旧强撑着拖住魏瑾瑜手下的闻淮亲卫,又看向火光愈发明烈的落阳谷,心中渐渐做出了决断。

他撑起身,晃了晃身子,一步步挪向了最前方的马旁,借着缰绳的力将自己拖上马背,伏身喘息几声后,调转马头冲向了火光出现之处。

……

铮亮的枪刃扫过,挡下了一道朝慕晚袭来的暗箭,陆黎反手一刺,将她身后偷袭之人斩于马下,他的战甲早已破损不堪,血和黄沙混杂在了一起,笑容却依旧璀璨:“将军,您的枪法的确是比剑法差了些。”

慕晚银甲早已被血沁染,肩头一道伤痕深可见骨。她一枪掷出,命中了侧方之人的心口,继而回以陆黎一笑:“改日,我同你练练。”

说罢,她长剑出鞘,颤抖的手腕是力竭的征兆,但所有人都被她一击致命的招式惊到,一时间,竟再无人敢上前。

她不疾不徐地扫过四周,三百亲卫,尚有余力支撑的,只剩下了身侧的陆黎,其他人……

他们从军时,都曾立下生死相托的誓言,如今,直到最后一刻,都护在了她的身侧。

“将军,若有来生,我还做您部下。”陆黎扬唇一笑,目光璀璨如星,毫不犹豫地踏马而上,将离他最近的几人扫下马,在身后长箭赶至时,枪锋划过了那几人的喉间,血色溅出,下一瞬,相伴多年的长枪自中间断开。

陆黎身中一箭摔下马去,却一声不吭,用最后一丝力气拖着自己拾起枪尖,仍想要再撑起身,下一瞬,却久久地凝滞在了那个姿势上。

慕晚闭了闭眼,遮去了其中的泪光,再睁开时,便只余清明。她翻身而下,松开了战马的缰绳,走到了陆黎身边,俯身轻柔地合上了陆黎的双眼。

随后,她提着剑,朝被重重兵士护卫着的谢长陵走了过去,在兵士警惕地将手中兵刃对准她时,停了下来。

慕晚身形如青松般傲然而立,擡指抹过剑锋,带出一道鲜红,而后随意地解下盔甲,红衫早已被染成暗色,却松快一笑,提剑指向前方的数百余人:“该我了。”

谢长陵冷冷地看着她,半晌,再一次道:“若你肯降,我便放过你。”

“哦……”慕晚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是在仔细地考虑他的话,在谢长陵眸子微微眯起时,却忽地一笑,遗憾答道:“不巧,我活腻了。”

谢长陵望着她,亦是一笑,缓缓擡起手,决然挥下:“动手。”

话音落下,慕晚手腕一翻,剑锋直直迎上了逼近之人,舞出了绚丽的光华。

她用剑本就比枪要顺手许多,只不过长枪攻守兼具,才会作为常用之兵,但如今……银甲已经卸下,剑招更为轻盈飘逸,手腕挑转之间,脸上留下了无数道血污,却分不清是自己亦或是旁人的。

腾越横扫之间,她发髻散下,身前脚下尽数是倒下的尸身,仿佛游刃有余一般的剑招之中,却隐隐透着冷冽之意,让谢长陵不觉抿紧了唇角。

云麾将军吗……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身上一点点增多的伤口,慕晚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

见势,谢长陵张开掌心,身侧的随卫会意,将一把弓箭递给了他,同时挥手让挡在面前的几人退开了些。

谢长陵搭起弓,对准了前方的慕晚。

也是在这时,慕晚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唇角轻轻勾起,在两侧剑尖刺来之时身形猛地一转,不躲不避地受下了这两剑,同时,袖中一道寒光飞射而出,直指正前方谢长陵的心口。

电光石火间,谢长陵腕上之力不减,亦是放出了那一箭,两道寒芒相擦而过,毫不留情地向对方而去。

“沧——”

“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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