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横生枝节
流云风此时视线已模糊。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丝欢欣的笑容,化作一道青光,没入流云风脑海之中。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乌云汇聚,闪起了惊雷,一眼巨型的风暴正在成型,天空仿佛被撕开一个巨洞。
白衣儒士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天空的那眼巨洞,眼露惊讶之色:“竟能追到这里?”
随手拾起棋盘上一颗棋子,弹射向空中那巨大空洞。
棋子遇风而胀,转眼有山岳一般大小,修补住了巨洞。
然而风暴却不停息,如一头漫无目的游龙,刮掠着画中世界,所过之处,无不飞沙走石,山摧树拔……
白衣儒生皱起眉头,“此人修为之强,千百年来,还是第一次遇见,莫非被那般若封印的天地大道,竟已重开了?”
回头看了一眼流云风,叹了一口气:“以你如今的修为,还不值得此人出手,应是冲真凤之血而来,画中太平岁月,只怕从此无片刻安宁。”
流云风终于恢复了清明,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起身朝白衣儒生深深一躬:“多谢前辈指引之恩。”
白衣儒士笑道:“若非你身上有封天五重禁,也找不到此处,千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入我画境,见我画魂的人,也算有缘,本想赐你真凤血,但以你如今的实力,只怕此物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说着,手指凝聚文气,结成一印,弹指间轻飘如无物,飞到流云风面前,流云风心念一动,伸手抓过此印,印迹没入他掌心,消失不见。
“你若能破除三重禁,此印自现,到时再入画中找我吧。”
白衣儒士一拂衣袖,棋盘冲天而起,他一跃而上,朝远处天际飞去……
流云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事,大声问:“前辈还未告诉晚辈名讳?”
“立志当高远,莫道前路难,如今的世人,怕是早不知我的存在……”
流云风心中默念了几遍,突然浑身一震,眼露难以置信之色。
“莫道难!”
……
演武场上,山河入梦图突然急剧收敛,重新收入了卷轴之中。
流云孝脸露惊讶之色,正要伸手将卷轴收入衣衫,卷轴却突然冲天而起,化为一道白光,瞬间消失在虚空之中,不知所踪……
接着白光一闪,流云风出现在演武场上,与流云孝相对而立。
两父子目光交汇,相对无言。
流云孝无怒无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身形化为文气,重新回到成帝身后。
成帝笑道:“此次殿试,流云风力压众仕子,夺得头魁,为今科状元!”
就在这时,流云嘉突然站出来,大声道:“圣上,流云风只怕当不得这状元之位!”
……
闻此言,百官惊愕。
圣上亲口宣布的状元,竟还有人敢出言反对?
更何况,流云风才能与实力,在四轮殿试之中有目共睹,夺得状元决非侥幸。
流云孝脸色一沉,喝道:“技不如人,不知反思,还敢在圣上面前胡言,还不快给我速速退下!”
流云嘉一咬牙,生平第一次忤逆父意,执意说:“圣上容禀!”
成帝制止了流云孝喝斥,“既有异议,孝卿何必阻拦,听听无防。”
流云嘉一咬牙,不顾流云孝如刀的眼神,此时已豁出去,说:“流云风品行不端,好色成性,毁女子名节,不负责任,败坏流云家名声,实属伪君子,若成为状元,必使圣上英明之名蒙羞,望圣上明察!”
成帝说:“流云风年少之时的名声,朕也有所耳闻,虽有些荒唐,却无违犯国法之处,人不风流枉少年,若有所爱,娶纳回家善待之,也是君子,若以此便断定他品行不端,只怕草率了些。”
流云嘉说:“若只是年少时轻狂浪荡,臣绝不敢诬蔑他,正因为他始乱终弃,才更是可恶,有人证物证俱在,请圣上宣入殿来一问便知!”
成帝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说:“人证?宣。”
不一会,从殿外传进来一名婀娜娉婷的女子,走到成帝跟前,盈盈一拜:“酒家女春娇拜见圣上,拜见各位大人。”
百官见得此女,心中暗叹:论姿色容貌,这女子倒是绝佳,风流仕子见之动心也属人之常情。
成帝说:“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
美丽女子眼泪落了下来,将自己遭遇之事缓缓道来:“回禀圣上,小女子本是北州人士,世代酿酒为业,两年前丈夫战亡,得了些抚恤,便迁来到玉京城外的小镇开了一家小酒肆,那日关店后,有一年轻男子闯入店,施展邪术,将我迷惑凌辱,事后怕我张扬,便将姓名出身告诉贱妾,说是酒后失智,再加上倾慕我已久,才做下这非礼之事,盼得我原谅,他日必来迎娶……”
说到这时,她看了不远处的流云风一眼,说:“贱妾见他容貌端正,气质不凡,想必是世家公子,见他言词恳切,又想事已至此,再追究也于事无补,便相信了他……”
“之后的一段日子,他也常常来找我,还说等他夺取今科状元,再明媒正娶,迎我过门,我满心欢喜地等着盼着,谁知就在前几日,他进入第四轮殿试之时,便到我店中,装着不认识我的样子,戏弄我羞辱我,我追他一路,却也换不回他一次回头,想起肚子里的孩儿,悲从中来,便跳入了河中,若不是好心人相救,只怕我和腹中的孩儿都已成了水中冤魂……”
百官闻言,无不恨声说道:“若真有此事,这人着实可恨该死,毁人名节不算,竟还如此不负责任!”
成帝闻言,转头看着流云风,“流云风,可有此事?”
“回圣上,臣与此女子从未谋面。”
美丽少妇闻言,猛地抬头瞪着他,眸中之色越发恼恨,指着流云风说:“既然你无情无义,我也不在乎名节羞耻了,别怪我毁你前程!”
从衣襟之中取出一幅字画来,“圣上,他曾与我说过,他是玉京之中有名仕女图大家,一画值万金,这幅画是他那日与我密会之后,亲手赠予我,是他亲笔所画,一验便知,他若是没见过我,又如何能画出我的容貌来?”
“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