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污水泼天
“呈上来。”一侍官走上前,将女子手中画呈到成帝面前。
成帝摊开一看,竟是一幅香艳至极的野外密会图,但见青山绿水之中,男女泼水嬉戏,只见女子面容姣好,体态丰腴却不失婀娜,丰满处沉甸挺立如羊脂白玉,该细柔之处盈盈一握,嬉闹间,被那男子一手拉入水中,宽衣解带,于水中嘻戏,女子手半掩红嫩香唇,欲吟还羞,不时地挣扎回望,恐有人见,神情之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欢悦……
其中欲遮还羞的情态,引人遐想,生出无限的艳羡和妒忌之心,单是这样一幅画,送至京城拍卖行,已足以拍得一个天价,让这女子衣食无忧。
若非被辜负至此,她也绝不可将此毁她名节的画作轻易示于人前。
百官之中,有一官员见了此画,脸露疑惑之色:“这不是春公子的笔法吗,灵动绝妙,人物鲜活,莫非这流云风,便是当年名震京城的春公子……”
百官哗然,议论纷纷。
搬山翁转头看着流云风,“流云风,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若有隐情,尽管向圣上言明,否则就算你父亲是左相国,只怕也保你不住!”
流云风从容不迫,说:“圣上,可否容臣一观?”
成帝随手一掷,缓缓飘到流云风面前,流云风取过画作看了一眼,眼中也露出惊讶之色,说:“此画的确与微臣笔迹画法并无二致。”
吏部尚书鸿福广冷笑道:“此时此刻,还能故作镇定,此番心性修为,倒是令人惊叹。”
流云风对这位差点成为岳父大人吏部尚书冷嘲热讽置若罔闻,淡淡说:“只不过,此画却并非我所作。”
鸿福广被他无视,脸露怒色,喝道:“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你还敢狡辩!圣上,此人城府极深,性情阴险,做了这等丑事,被人当面揭发,事实俱在,依然能保持如此从容镇定之态,如此心性,真是闻所未闻,若容此人在朝堂之上,必为祸害!恳请皇上将其下狱,追查此事,还这女子一个清白!”
流云孝躬身请罪道:“臣治家无方,还请圣上看在微臣的面上,让微臣将其带回家中,以家法严加管教!”
流云耀也开口求情:“臣弟犯下此等恶行,我身为兄长,难辞其疚,臣愿自削爵位俸禄,恳请圣上饶恕幼弟的过错,从轻处罚,臣必劝他迎娶此女子,为所做下的错事承担责任!”
流云风看着这迫不及待要替他担罪的父子三人,突然笑了起来,转而哈哈大笑,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屑嘲讽之意。
流云耀怒喝一声:“当着圣上的面,竟还敢如此狂浪,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还以为是在相国府,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不成!再不治一治你这骄狂的性子,只怕整个流云家都要被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着,手中金笔一挥,金笔上缠绕的金龙化为一条凶猛金蛟,朝流云风飞扑而下。
金蛟所带威慑之气,已然是窥道境高手才有的气息。
朝中众臣心中无不骇然,只是随手一笔文气,便可化为栩栩如生的金蛟,满朝文武也不见有几个能有这样的修为,心中暗自咋舌,这一家子怎么都是这样恐怖的资质。
就算是知行境,若被这金蛟缠上,只怕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流云风眼中精芒闪过,衣袖一挥,从衣袖之中甩出一座古碑,一只浑身燃烧着腥红火焰的兽灵从古碑之中跃出,迎向这头金蛟。
百官惊失色,有人失声叫道:“七阶炎熔兽!”
只见这七阶炎熔兽一见这金蛟,便如不共戴天的仇人相见一般,两兽在空中嘶咬,火焰与文气相交织,星火飞溅,难分难解。
流云孝认出这座古碑,脸露凝重之色,衣袖一挥,一只文气所化的手影朝流云风面前的古碑抓去。
“以长欺幼,以多欺少,左相国未免有失风度!”
突然一道悠长的剑影飘然至,封住了流云孝文气所化手掌去路。
两者相交,发出金玉交击的声音,一股无形气浪向四周扩散开,一手一剑各自弹回。
流云孝眉头一皱,朝这人望去,只见一身素衣的墨爱,手中剑影一闪而没,恢复了平时模样。
“墨大人,莫非你连本相的家事都要管?”
墨爱说:“相国大人,别忘了这是朝堂之上,他流云风固然是你的幼子,但他此时更是圣上的臣子,事实未查清楚,未有定论,你们父子便仗着父兄的身份,欲强加其罪,相国大人和南海侯此举,看似管教子弟,实则是在蔑视圣上!”
此言一出,百官噤若寒蝉,心中暗想:这墨爱虽然只是四品,可也算是流云孝同期,与流云孝同科的榜眼,若非这些年无心参政,政见更与流云孝不合,这才不被成帝重视。
但直斥一品相国的胆子,比起一品帝师来,也丝毫不让,也不知他到底与流云风是什么关系,为何三番几次出言维护,只怕不仅仅是因为当年状元之争输给了左相国这么简单。
流云孝冷哼一声:“子不教父之过,本相管教自己儿子,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墨爱喝道:“天下事,天下人都管得,何况是朝堂之上,都知左相国霸道专权,难道连圣上也不放在眼里吗!”
成帝此时脸上已无笑容。
流云孝微微一惊,转身请罪:“臣绝无藐视圣威的意思,只因犬子祭出之物,是儒门长老随身宝器,这位儒门长老不久前已然命殒,至今未查得是何人所为,臣心中疑惑,这才想收回古碑一探究竟,望圣上恕罪!”
成帝说:“此时是为国选材,流云风是今科状元,被状告品行不端,朕岂能不闻不问,你相国府的家事,留待以后再说。”
流云孝说:“是。”
流云耀闻言,也收回金笔文气,不再出手,只是看着流动风的眼神中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