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卖炭老翁
众仕子见状,暗自心惊,一人出言道:“未请教兄台姓名,何不并入一桌畅饮阔谈一番,也比一人孤饮要痛快许多。”“你们也配!”疤面男子一脸不屑地喝道。
几个仕子脸色一变,一人冷笑道:“我等好心相邀,你却出言不逊,莫非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疤面男子斜眼一瞥:“老子数三声,滚出老子视线,否则老子亲自踢你们出去。”
“简直欺人太甚!”
话音刚落,只听见砰砰砰数声,数名仕子无不被一脚从酒楼之中踹了出去,摔倒在街道上,狼狈爬起,眼中有惧色,他们身为仕子,实力至少也是儒门见性境的实力,却连疤面男子一脚都抵挡不住,哪敢再计较,互相掺起,快速离开了酒楼。
疤面男子灌了一壶酒,望着斩魔关隘的方向,喃喃道:“你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这时,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骑马飞奔而至,下了马走入酒楼之中,凑到疤面男子耳旁说了几句。
疤面男子猛地站起身来,“可探查清楚了?”
“千真万确,与三当家你所描画像一模一样。”
“有几个人?”
“孤身一人。”
疤面男子咬牙切齿道:“总算等到你回京!飞书传信寨中的弟兄,决不能让他活着过斩魔关!”
……
斩魔关外。
一条如龙蜿蜒的山路,在崇山峻岭中穿涧过岭。
山路上,一人一兽缓缓而行,慢条斯理地欣赏着沿途风景。
兽是四蹄生电的蓝鳞骏兽,人是俊秀不凡的年轻公子,一身素葛,朴实无华,却带着世家公子的书生气息。
人躺在兽背上,一把古琴置于双腿间,随意抚动琴弦,便是一曲悠扬婉转的《云卷天舒》,所过之处,飞禽走兽无不引声相和,意趣盎然。
行至数里,空荡无人的山路上,忽见一个白发老樵夫,赶着一辆驴车,载着一车新烧木炭,坐在路边树荫下,摇着莆扇,喝着一只黑色葫芦装的酒水,歇脚乘凉。
葛衣青年经过时,微笑点头示意,老樵夫喊了一句:“小伙子,你这座骑可真威风啊,可否帮老朽将这车炭拉上坡,驴老力乏,实在是拉不动了。”
葛衣青年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一眼数里的上坡山路,又看了看老樵夫那干瘦的老驴,翻身下骑,凑到蓝鳞兽骑耳边,轻抚它身上电光闪闪的蓝鳞,轻声说了几句。
蓝鳞兽骑烦燥地踢蹬着兽蹄,显然不愿沦落与驴为伍。
葛衣青年无奈苦笑,只好走到老樵夫面前,说:“老大爷如何称呼?”
“老朽早忘了自己姓什么,干脆就姓忘了,也容易记些。”
葛衣青年笑了,问:“忘大爷这是要入斩魔关吗?”
老樵夫点了点头:“听说皇帝开科考,各地仕子都赶往京城,乘着炭价涨了,烧了一车炭拉到京城卖了,也好换头得力的畜牲,小伙子骑的是什么马呀,老朽活了上百岁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威风的座骑呢。”
葛衣青年笑说:“此兽是江夏城外的魔兽驯化所得。”
老樵夫叹道:“原来是魔兽啊,难怪浑身电光闪闪,可真是一头威风漂亮的牲口,这要是用来拉车,能一次拉好几车炭吧?”
又问:“卖不卖?”
葛衣青年哈哈一笑:“只怕它性子暴躁,不愿做这苦力,到时反把大爷您伤着了。”
老樵夫说:“也对,老朽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它一摔。”
说着,起身上驴车,执鞭驱使,转头说:“你便在后面推吧。”
葛衣青年也不觉冒昧唐突,笑说:“得嘞。”
……
小小驴车看似不大,却似有千斤之重,难怪光凭一头老驴拉不动,也不知这卖炭老翁是如何走到这里的。
老翁坐在车上悠闲自在,也不理会驴车后的人能否推动,葛衣青年也无怨言,卖力往前推。
“小伙子,刚才听你弹琴,显然是个风雅读书人,怎么身边也没个侍读的书童,独自一个人过这斩魔山,就不怕遇上个劫匪什么的?”
“晚辈身无长物,自然不惧匪贼惦记,倒是大爷您年事已高,独自过这山岭,万一遇上什么虎豹豺狼什么的,着实危险。”
老樵夫得意说:“你可别看老朽是个砍柴烧炭的,身上可有好些宝贝呢,到时候随便取出来一个,都能把它们吓跑了。”
葛衣青年闻言一笑,也没有放在心上。
一老一少,一个赶,一个推,走了数里山路,终于到了坡峰,一阵微风吹来,葛衣青年突然眉头一皱,朝风吹来的坡下密林看了一眼,转身骑上蓝鳞魔兽,朝老樵夫说了句:“老大爷慢行,晚生先帮您探探路。”
蓝鳞魔兽四蹄生电飞奔而去,老樵夫称赞道:“是个好心肠的小伙子,会有好报的。”
……
葛衣青年刚入坡下密林,就听见上百破空而来的箭支朝他射来。
身下魔兽座骑电光大盛,兽角之中射出一支电矛,击中其中一支箭矢,如电蛇一般在箭矢之中穿行跳跃,箭矢到了跟前,已无力道,纷纷落在闪雷兽前。
上百山匪持刀剑从林中现出身形。
葛衣青年高声道:“敢问是哪路好汉,竟敢在斩魔关下拦路劫掠,就不怕官兵赶到,将你们尽数砌入城墙之中吗?”
山匪之中有人喝道:“少他娘的废话,老子要怕死,也不干这营生,我问你,你可是叫流云风?”
葛衣青年微微一愣,说:“在下正是,不知有何得罪之处,竟劳烦各位在此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