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取舍之间

第二日清晨，沐凛才被放出来。

她和那位桃姬姑娘当然什么也没发生，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沐凛开始问她一些风土人情，没想到二人越聊越投机，竟是闲聊了整整一晚。

桃姬回自己的房间补觉去了，沐凛出来时略微有些困倦，倒是一众汉子个个精神百倍，倒真是不虚此行。

李虎他们对沐凛挤眉弄眼，心照不宣林风这方面本事不行，心中有了几分宽慰，虽然武功不及，但在男人方面可算是搬回了一局。沐凛对这些汉子的心思一无所觉。

众人回了将军府，简单收拾一下就随赫连盈珠去北疆了。一路上带着江明月气氛有些诡异，糙汉子们跟江明月还是不熟，但也不怎么影响他们说说笑笑。

地方一到，江明月就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要走去哪里，是否要找寻什么人。沐凛隐约猜到了一点，再刻薄坚硬的人内心也有柔软之处，也许无人知晓，绝对不为人触碰。

沐凛承认，她也有该死的软肋。

即使一次次承受谎言与利用的切肤之痛，她依然不能学乖、不能完全挣脱斩断——只因最深沉的梦魇也有一丝甜。

南北气候差别很大，沐凛入乡随俗，单衣添加到棉衣，单薄的身形看起来壮实了很多。空荡荡的心也随着忙碌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她成了一名光荣的军医，日常生活就是和其他军医一起给受伤生病的士兵诊治，另外她单独负责了赫连盈珠的身体健康。

一成不变的边塞风光渐渐看腻，唯有一次次的浴血厮杀震撼人心。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战场的确是洗礼人的好地方，除了瘟疫，有什么能比战争带来更多的伤亡？见惯了生死离别，沐凛觉得自己的心也越来越硬了。

她在边塞的第三个年头，江明月带着一个男子来找她。

“你就是容先生吧？”沐凛微笑。

温润如玉的美男子含笑点头，举手投足都是文人雅士才有的气度，“多谢你们一路对明月的照顾，我们要回南疆了。”

沐凛对容锦端肃然起敬，他竟然能这么自然的对一个暴躁男人叫出“明月”这个温柔旖旎的昵称，而这位毒医大人也没有反驳。性格极端反差的两人能成为朋友，也不是毫无道理。

“行了行了，话也说完了，我们该走了！”江明月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沐凛有点怀疑，这是因为北漠的阳光把他晒黑了不少。

容锦端朝沐凛无奈一笑，笑容中满是对自家孩子在外捣乱的歉意，看起来温柔的不可思议。江明月彻底炸毛了，把人就地拖走。

烦躁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干什么对他那么笑！”

有种青羽君夫妇相处的感觉，但是哪里像沐凛也说不出来，她觉得甚是奇怪，却隐隐有点为之感动，晚上为赫连盈珠包扎的时候就问了出来：“为什么我能从一对男子身上……看出一对夫妻的感觉。”

赫连盈珠挑眉：“你是说容锦端和江明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