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再入青楼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沐凛连天上的星象都记在了心里，西娅终于拿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过来。

夜色中沐凛的视力依旧不错，轻易看出了西娅的异样。她的脸上还有未褪的潮红，大眼水汪汪的，像是蕴了一潭春水，辫发也有些乱。

沐凛沧桑地看着她，“你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我。”

西娅似乎有些尴尬，“怎么会，刚才巴勒也在，我就耽误了一会儿……喏，小盒子给你。”

月光下长约三寸、宽约一寸的棕木小盒子，由一根根木条组成，看起来朴实无华。看似只需将两个抽屉打开就行，实际上大有玄机，不怎么好弄的样子。

沐凛忽然笑了。

“怎么了？”西娅问。

“这种机关盒子相传由鲁班大师设计，是古时女子为了躲避战乱而存放细软的储物盒，关于它啊，有好几个版本的传说。”

“林风，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你给我讲讲吧！”

“好。”沐凛一边研究机关盒子一边随口讲起书里看到的趣事，“第一个传说是这样的，在纳西族，如果小伙子向姑娘求婚，姑娘无论同意与否，都会送给小伙子一个带有机关的木制盒子，让小伙子从盒子里寻找答案。心灵手巧的纳西族姑娘事先编织好一块麻布，染成接受求婚的红色或拒绝求婚的蓝色放置在木盒子中，小伙子不能用斧子去砍，用蛮力去拆，得用心去打开。”

“哇，我们柯尔塔族的族人都是在篝火晚会上表白，不只是男人向女人表白，女人也可以向男人表白，互相看对眼就可以在一起。”

“还有一个以中原为背景的传说，你要听吗？”

“说说说！”

“简单来说，一位富家小姐，喜欢上了一个穷书生，她想要接济他，又觉得难为情，她想到了机关盒，把自己的私房钱和信件放到了机关盒的密匣里，让丫鬟悄悄带给穷书生，穷书生苦思冥想……而富家小姐以为书生不领情，含羞自缢了，穷书生打开盒子时恰好收到了消息，也以死殉情，成就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沐凛的语气平淡，叙述只是叙述，听不出什么惋惜之情。

“什么是‘自缢’，什么又是‘殉情’？”容先生虽然对西娅他们进行了汉化教育，但效果有限，不是所有复杂的汉语词汇都能被他们理解。

“就是……他们都自杀了。”

“哦……他们好傻啊，命只有一条，为什么不好好活着？爱情比命重要吗？”

“不知道。”沐凛摇摇头，她也不理解。

师父说过，世上大多数人的感情相通，为人处事却有很大差别，只要不影响到别人，值得他人尊重，不需要放在心中反复思考评判。所以她并未多想，只知如果是自己，绝不会这么做就对了。

有些烦躁的是她又想起了师父，更是忍不住一点一点怀疑起来，如果她的师父涉足情爱，是否也能这般高风亮节？

吾爱卿卿，终此一生。

呵……

沐凛在外面枯坐了一夜。

待到天色熹微，她解开了机关盒，却没有看里面的信，她轻叩江明月的门，简单说了几句，将机关盒放到了门前的空地上。

当天正午，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南疆毒医。沐凛的目光落到江明月身上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猜测轰然倒塌，她甚至惊讶地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