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原汁原味

白鹄书院的山长张万里。

张万里人如其名，寄情山水，恣意潇洒。

十多年过去了，心中无忧，面上也没有多少变化，年近五十鬓发依然黑亮，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名士风流。

沐凛有点羡慕。别说做公主，就是做仙君，她也没有这般自由情致。

这些年她接触的人与事很多，分散了注意力，便越来越少想起复仇之事。只是这刻骨铭心的执念，一丝一毫不会忘却。

思及至此，沐凛心中有些沉重，面上越发沉稳淡漠。

沐凛被引入了会客厅，一道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沐凛几乎立刻回视，陷入嬴渊深沉如海的黑眸之中，仿佛灵魂都要被吞噬。

他穿着一身墨绿的常服，黑色的龙纹若隐若现，低调而不失奢华。

沐凛收回视线，定了定神，喊了一声师兄。

说完自己都有些愣住，她应该喊武帝陛下，结果被他注视着，师兄两个字很自然滑出了口。

“嗯，去净手，坐下吃饭。”武帝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理所应当回应道。

这便是默认以书院情谊叙旧，而不是以各自位高权重的身份打交道，她无需尊称他为武帝陛下，他也不必称呼她的镇国璟玹公主。

恍惚中，沐凛有一种他们还在书院兄友弟恭，同吃同住的错觉。目光无意识地落到嬴渊面前的桌子上，这才注意上面摆满了各色早餐，色香味俱全，丰盛而诱人。

原来他正要用膳，沐凛有点尴尬，她真是挑了个好时候过来……

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回绝道：“不必了，您吃就好，我用过早膳了。”

沐凛心中默默敬佩自己，她竟然拒绝了师兄，还是有长进的。

嬴渊的目光落到她纤瘦的身形上，眸中划过一丝心疼，不容置疑道：“刚才张山长过来，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百合银耳红枣粥、南瓜桂花包和香菇鸡丝包，师妹，坐下再吃点。”

师妹……这么称呼也没错，沐凛怀疑他这么想很久了。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武帝的心情好了一些，时不时看一眼她。

小师妹，还是他的小师妹。

无论是用膳的姿势，还是与他说话的情态，都没怎么改变。

沐凛装作看不见，沉迷于早膳。不知不觉用完了小半碗粥，两个水晶虾饺，一个香菇包和半个南瓜包。

好满足。

醒来之后不是喝药就是喝粥，终于吃一次有咸有甜的正常膳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