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隔阂初生

其实就在刚才，沐凛从孟千奚那里知道了霓珩之事。自此明了，仙冥之战背后有更深的神界手笔，摆在面上的看似一目了然，谁知下方极深处暗潮汹涌，她以为自己分析的够透彻，其实还是差了几分。

从子涧所居的位置来看，他未必知道更多东西。

沐凛道：“我不想知道这个了，倒不如与我说说你的来历？”

却换来子涧的良久沉默，那段暗无天日的年少光景，如潮腐泥潭滋生出无尽的尖刺黑藤，张牙舞爪将他牢牢束缚，鲜血淋漓，几近窒息。别提道与旁人听，他甚至不愿回忆分毫。

他的沐凛是嫡系公主，血统纯正，身份高贵，起点更是高于绝大多数仙人。高贵与卑贱，本是云泥之别。若不是仙冥大战改变了二人命运，莫言婚嫁，二人连交集都不会产生。她是他心目中高贵的玉轮，怎敢将一身泥垢展露，污了她的明眸？

“不方便就算了。”

“凛儿，若是没有交易，你会愿意嫁与我吗？”

红烛静燃，满目喜色，沐凛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不会。”

干脆利落，淡漠寻常。

“你呀，小没良心的……”意料之中的答案，子涧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唇角的苦笑一闪而没。

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似乎回到了凡间一病一弱相依为命的时光，谁也未曾想到，竟是悠长岁月中难得的美好与奢侈。

“你幼稚不幼稚！”沐凛拍掉他的手，抬眼瞪他。

“你才幼稚。”

“你最幼稚！”

两人笑闹了一阵，沐凛懒懒倚着他，感受着身边的柔软温度，难得升起几分诉说的心思：“常言道：‘至亲至疏夫妻。’其实我不懂，为什么会有‘夫妻’这种身份的存在。大道三千，却无一道可供二人同行。修仙者、修道者，自是做好了万里千山踽踽独行的准备……与异姓之人永结同心，极尽亲密，令我难以想象。”

子涧抚摸着她的头，温言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遁去的一线生机，便是天道给予万物的变数。情之一字向来难解，它是最难控的变数。有了它，便多了一份生机，这漫长岁月啊，也多了几分意趣。”

沐凛不解，“情爱真的能带来生机吗？”

“凛儿，多用你的心去看，就会找到答案。”

“好吧。”沐凛勉强同意了他的说法，只觉得如远山笼雾，还是模糊不清。

这时，子涧垂首在沐凛的眉心落下一吻，接着把她推倒，压在了身下。

贤者时间结束，他打算吃肉了。

“夫君带你享受鱼水之欢，夫妻敦伦之乐……”大掌遮住她的双眼，以吻封缄住她所有的不安与疑问。

只需要交给他，这样就好。

沐凛感受着唇上的触感，压覆下来的唇瓣温凉柔软，如沾有露珠的花瓣。她的心跳忽然缓慢下来，眼睫于黑暗之中微颤，长睫如蝶翼轻振，扫过子涧的掌心，微凉，微痒。

一道电流窜上心尖，微小的酥麻感如湖面涟漪荡漾开。子涧没有闭上眼，于是微弯杏眸之中倒映出千般深情旖旎、万亿星光璀璨，只为身下如花美眷，辗转半生终得幸福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