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90章制作沙棘果汁
第90章第90章制作沙棘果汁
乔希瑶回到罗家以后,不费吹灰之力就说服了罗秀兰跟她一起做‘割社会主义尾巴’的事情。
实在是罗秀兰穷怕了,陕北黄土高原本就贫穷,自从66年强制下乡,时局动荡以来,全国各地,包括他们陕北黄土高坡全都在那些政策下,搞批判资产阶级、修正主义和孔孟之道的运动。
各个公社的大大小领导和社员们整个聚集在一起,学习什么我党宣言、共青团和红、卫、兵等组织的政治思想,成群的人不事生产劳动,整日开会、学习、组织各项批判活动,今天不是到这家抓人批判,明天就是各种武装战斗,要么就是组织什么生产会战,要求全公社的人去参加做样子......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样下来,全国各地的农业生产倒退了十几年,农民们被各种干扰着地都没办法好好种,地里作物的产量是一年比一年低,尤其在缺水的黄土高原,作物本就生长着不如其他省份的产量高,被这些事情一干扰,生产队一年打下来的粮食,除了上交国家粮税以后,再有大队集体分到社员们的口粮实在没有多少了。
许多地区的人,分到手里的口粮,一个人一天都没有一斤口粮,有些地方更是可怜,一人一年才几十斤口粮,人们每天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就是饥饿,许多人根本活不下去。
为了活下去,有些人为了一些不多的钱和粮食,卖儿卖女,有些饿极眼,干脆出去抢,要抢出事儿,不是关个十几年就是被枪毙,老实点的人,则拖拉带口离开一贫如洗的家里,沿着村道去县级以上的城市讨口。
罗秀兰的男人死后,每年一到冬季,家里的粮食吃完以后,罗秀兰就会带着两个孩子,和村里同样穷苦的人家去县里讨口。
讨口的日子不好过,天寒地冻的,他们沿街四处乞讨,遇到心善点的人家,兴许会给他们一些吃食,遇上心坏一点的人家,打骂他们,甚至变本加厉欺辱他们,抢他们口粮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
罗秀兰不想再过讨口的日子了,乔希瑶一问她想不想赚钱,又说是要做割社会主义尾巴的事情,有很大的风险,她毫不犹豫地说要做。
在一家人都要饿死的事实面前,为了不让自己一家人饿死,什么风险她都愿意试一试。
两人一拍即合,乔希瑶简单跟罗秀兰说了一下她们要做什么,又让喜儿跟黑娃找两个他们觉得靠谱的小伙伴,来帮忙摘沙棘果,摘十斤给一毛钱,这可比在村里游手好闲,四处玩闹有意义的多。
喜儿姐弟俩很快找了两个孩子过来,一个是石头,就是放羊老汉,石老爹的孙子。
石老爹是快四十岁才娶了一个逃荒到石水村的女人做媳妇,那女人带着一对儿女嫁给他,也没给他生个孩子,嫁过来不到三年就病死了,不到半年,她女儿也病死了,就剩一个不到十岁的儿子。
她儿子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娘和姐姐都死了,他一个人养不活自己,就跪在石老爹的面前,改掉自己的姓,跟着石老爹姓,说以后要把石老爹当亲爹看,长大以后会留在他身边给他养老。
石老爹心善,也顾念着死去女人要把孩子养大的嘱托,把石头爹给养大了,还攒钱给他娶了媳妇。
可石头爹娶了媳妇以后就染上赌瘾,天天出去赌,把家里的钱赌个精光,他媳妇怎么劝说也没用,还欠下不少外债,有一回他回家没找到家里值钱的东西,跟他媳妇动起手,把他媳妇打个半死,他媳妇娘家听到这事以后,带了一堆人把石头爹给打得鼻青脸肿,让他俩离了婚,他媳妇一点也不想要孩子,说是会耽误她改嫁。
没过半年,石头娘就改嫁了,石头爹为了还债,说去城里打工赚钱还债,结果一去就是好几年,了无音讯。
已经年过半百的石老爹不得不拖着病弱的身体,给村里放羊,赚点不多的工分,养起小石头。
石头知道他爷爷不是他亲爷爷,却愿意养着他,从小就听话懂事,家里家外的活儿都抢着干,没事儿还跟他爷一起去山上放羊,就怕山路泥泞,他爷要摔到山下,人死了都没人知道。
当他听黑娃说,帮那个漂亮的女知青摘十斤沙棘果能得一毛钱时,他没有二话就答应了。
他们村儿四面陡峭的山坡顶上长着许多野生的沙棘果,因为地势险要,又或者太过干旱偏僻,不宜开荒出来种庄稼,因此那些偏僻的山顶上长满了成片橘黄色或者橘红色的沙棘果,村里的小孩吃不饱饭的时候,都会成群结队冒险去山顶上摘来吃。
那些果子虽然不大,但是成群成群长着,随便薅一棵树就有好几斤,不过要是吃多了,又会牙酸的要命,村里的孩子们也不是天天都去摘来吃。
曾经当零嘴吃的东西能换钱,石头想赚钱养爷爷,跑得比谁快,还拍着胸脯,向黑娃保证不会把摘果子卖钱的事情说出去。
另一个孩子是个又聋又哑的十二女孩子,她家是从六零年闹饥、荒那几年,从河南逃荒到陕北来的,一家人都是老实人,还带着一点残疾,老被人欺负,那女孩儿心疼她父母,又是不会说话的聋哑人,跟喜儿玩得很好,喜儿找她来干活,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四个孩子为了挣钱,天不亮就背着背篓上山顶去摘沙棘果,那沙棘果树不大,却长满尖刺,采摘起来很不容易,他们为了让背篓能多装点,没有像以前一样剪了树枝带回家去摘果子,而是拿上一块小布垫在地上,再用一颗大棒子,敲打整颗只有一米多高的沙棘果树,让果子掉在地上,再装进口袋里,放在背篓背回去。
冬季气温极低,被低气温和雪冻过的沙棘果,随便一拍打,掉在地上就很容易,四个小孩子不到两个小时就一人弄了一背篓背回村。
有人碰到他们,问他们摘这么多果子干什么,他们也只回答说是填饱肚子,或者喂自家的羊吃。
村里许多穷苦的人家没东西吃,的确会去山上摘沙棘果填饱肚子,也会摘来喂羊,只不过沙棘果太酸,村里人吃不了多少就牙酸,羊也不大爱吃,因此大人们基本不会去摘,都是小孩子摘来当零嘴吃,黑娃他们家境不好,去摘沙棘果,人们看见,也没多想。
当成堆的沙棘果堆在罗家不大的厨房里,舒曼看着那不低于三百斤的小小果子,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乔希瑶可不管她怎么想,她麻利的拿出毛票,把孩子们应得的钱都给结了,让他们过段时间再去摘,避免天天采摘引村里人怀疑。
另一个,她们得把现有的果子做成果汁、糕点卖出去,看看行情好不好,再说摘果子的事情。
三个女人,四个孩子,在寂静无人的夜色中,用雪水把沙棘果淘洗干净,又偷偷去村头的大石磨那里,把所有沙棘果都磨成果酱,弄到一个大桶里装着,再用刷子仔细地把石磨上残留的沙棘果刷洗干净,拎着大桶回到罗家。
近三百斤的沙棘果,只弄出一桶果酱,大家都很好奇乔希瑶怎么拿它赚钱。
乔希瑶把果酱一分为二,一半放进锅里,掺上一大锅水,放上她前两天特意请假跑去县里,在黑市花大价钱买的白糖、红糖,还t有一罐蜂蜜,再放上她特意暗示舒曼给的灵泉水,进行熬煮。
很快一锅橙黄如橘子汁,冒着浓郁酸香味的沙棘果汁做好了。
她拿出几个小碗,每个碗里都舀满果汁,示意大家:“尝尝。”
孩子们顾不上烫,迫不及待端起来碗喝了起来。
“哇,又酸又甜,好好喝啊。”孩子们眼睛晶亮,都没想到那酸死人的沙棘果,做成果汁这么好喝。
喝起来酸酸甜甜,回口带着蜂蜜和沙棘果特殊的香味,好喝的让人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罗秀兰看四个孩子咕噜噜一口气把沙棘果汁喝完,完事儿四个孩子还不停地舔着碗底,又心疼又好笑道:“能不好喝吗,你们乔姐姐放了多少糖和蜂蜜啊,那可是我们一年多的糖票量啊,我看着都心疼死了。”
乔希瑶笑了笑道:“罗大姐,别心疼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多放点糖,沙棘果汁太酸,别人可不愿意买。”
沙棘果太酸,既便掺了一大锅水进行熬煮,沙棘果的果汁味还是很浓郁。
锅里的果汁多,乔希瑶又给孩子们添两勺果汁,让他们继续喝,她则拿着大勺子,把果汁舀到一个清洗干净的大瓦缸里,等它冷却以后,再装进她专门去黑市,花大价钱买的各种瓶瓶罐罐里。
剩下的果酱则合着她同样花大价钱买的糯米粉、面粉、白糖、红糖里,一起揉搓、发酵、蒸制,再切成小块小块,甜糯香甜松软的沙棘果糕点,装进舒曼建议买的小油纸包里,包成四四方方的,用胶水封好口,再在口子上贴个写有‘福’字的小红纸,看起来跟供销社里卖的糕点一样高档,她们就可以拿着去县里售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