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谢定渊
有一天半夜,谢母口渴难耐,便起身去客厅倒水喝。
路过迟舒的房间时,她顺便开门看一眼,谁知道,当她推开门时,发现被子凌乱不堪,而床上竟然空空如也。
谢母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脑海中的恐惧和担忧却不断涌现。
她在心中默念这一切都是幻觉,再次睁开眼睛,现实依旧残酷,床铺依然空荡荡的。
谢母惊慌失措地冲进房间,慌乱地翻找着被子和角落,企图找到迟舒的身影。
她试探性地轻声呼唤,然而,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谢母心急如焚,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她匆忙跑回自己的房间,用力摇晃着正在熟睡的丈夫,声音带着哭腔,“老公,不好了!宝宝不见了!”
谢父被妻子的哭声惊醒,他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地问:“什么?谁不见了?是不是她起床去洗手间了?”
谢母拼命摇头,焦急地说,“没有,我刚才已经去过洗手间,没有看到她。整个二楼都没有看见她……”
听到这话,谢父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迅速穿好鞋子,准备下楼寻找迟舒。
谢母则泪流满面地跑上楼,敲开了儿子康又道的房门,哭喊着将他唤醒。
“妈,发生什么事了?”康又道原本还有些迷糊,但看到母亲满脸泪水,康又道心头一紧,脑子里闪过各种可能性。
“宝宝,宝宝不见了,大宝……”谢母语无伦次地说道。
康又道收起担心,“在隔壁,弟弟房间!”吓得他还以为谢声要继承遗产了。
“啊?”谢母愣住了,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出去喝水碰见她上来了,进弟弟房间了。”
谢母急忙忙擦干眼泪,火急火燎的跑去隔壁,开门果然看见了迟舒,迟舒就窝在枕头边睡,身上盖着谢声的被子,谢声只盖了个肚子,大半被子都在地上,谢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走过来,把地上的被子拉起来,给两人盖好,又轻手轻脚走出去,掩上了门。
谢母找到了人,放心的回去睡觉了,看着空床,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没想起来,拉过被子睡过去了,直到谢父打来电话,说大院都没有找到人。
噢,想起来了,老公去找迟舒了,还去大院找了。
谢家二楼的大阳台是露天的,边上养的绿植生机勃勃,靠近楼梯的地方立起遮阳伞,伞下,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整齐地摆放着,这里是谢父谢母平日里品茶聊天的地方,偶尔也在这里举办烧烤聚会。遮阳伞对过去偏中间的位置,有一个木制的凉亭,亭下的榻榻米几个靠枕随意的摆放,旁边还有一个木制的杂志架和一个小书架静静地立着,平时,康又道就喜欢坐在这里看书。
他们去学校后,迟舒就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阳台,搬了张凳子站在围栏旁,那个位置就是她的专属瞭望台,趴在围栏上能够轻易地注意到上下学的谢声他们。
临近谢声他们放学的时间,迟舒早早趴在围栏上等着了,经过一段时间汤汤水水的滋养,她的脸色粉嫩的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
她身穿漂亮的蓝色裙子,风吹起层层裙摆,像美丽的蝴蝶展开翅膀。头发扎得精致可爱,别了与裙子相配套的蝴蝶结,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
一阵说话声传来,迟舒好奇地往楼梯拐角张望。
“哎哎哎,谢声的小老婆啊!”
“穿的还挺好看的嘛,比刚来大院好看不要太多……”
“不要乱说话,谢声要是来找你们打架就知道错了……”
回来的是邻居家的小孩,没有看到谢声他们的身影,迟舒有些失望,脸压上搭在围栏的手臂上,被养出来的肉肉挤在一块,很是可爱。
又是一阵脚步声,迟舒开心的抬起头,目光却与鼻青脸肿的谢定渊不期而遇。
刚上楼梯的谢定渊,转了个拐角就看见了站在对面阳台的迟舒,自然也注意到迟舒看见是他时失望的沉了肩膀。
与迟舒这种养在夫家的童养媳不同,谢定渊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虽然顶着谢姓,可那私生子的身份却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在谢家的地位变得无比尴尬。而且他是七岁这个尴尬的年纪才被接回的谢家,与大院里一起长大的人肯定玩不来,再加上有谢定深这个原配的孩子从中作乱,他更是难以融入其中。
所以无论是在大院里,还是在学校中,他都是独来独往。
迟舒来到里村后去过最远的就是家阳台下面的空地,谢家其他几个家庭就算是上个楼梯就到了也没有串过门,连谢家人都没有怎么见过,自然也不知道谢定渊的存在。
所以对上谢定渊的目光跟大院里的陌生人没有两样,只是没想到谢定渊盯着她的目光慢慢变得凶狠,如同两把锋利的剑,恶狠狠地盯着她,那目光中不仅充满了不友善,还有一种超乎十多岁少年的狠厉,仿佛要将她刺穿。
迟舒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吓得连连后退,全然忘记了自己正站在凳子上。
一个不小心,她一脚踩空,如同一只坠落的小鸟,直直地往后摔下去。
阳台上的围栏是透明的玻璃材质,谢定渊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阳台上的女孩向后仰倒,她头上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在半空飘扬,仿佛随时都会飞走。
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即将绽放的花朵倒在地上。
谢定渊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他每天回家都要见到这个女孩,天天都在那里等那两兄弟放学,他看见就烦,她怎么不直接掉下去,如果那样的话,这朵花估计会开得美丽,而且还是鲜红色的呢。
谢母的身影出现在阳台,谢定渊撤回拐角,在对面的视野盲区看着谢母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扶起迟舒,焦急的询问迟舒是否受伤,谢定渊没有听见迟舒回答,但是听出谢母的声音从最初的急切逐渐变成了松了口气的叹息,最后还轻轻告诫她不要再站在那。
谢定渊不满地轻哼一声,真没意思。
那个凳子并不高,摔下来也只是有点疼痛而已,还比不上上次摔下小山坡疼。但是谢母对这个事情很重视,还是告诫她以后不许再爬去那里。
迟舒显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第二天她又一次爬上了凳子。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时间,迟舒再次碰到了刚刚放学回家的谢定渊,谢定渊故技重施,打算吓她一跳,然而这一次,迟舒却稳稳地扶住了围栏,然后直勾勾地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谢定渊被她这样盯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不爽,真想把她的眼睛弄瞎啊!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中的弹弓,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迟舒仍然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她那双明亮而清澈的大眼睛,看起来就特别适合成为弹弓的靶子。
谢定渊刚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掏出弹弓,突然听到谢声的声音传来……
谢定渊不满的啧了声,看见谢声从楼下拐角出来,只能抬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