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打开心房
闻言,原本摆弄布娃娃的迟舒手中动作猛地停住了,整个院子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一般。但那些话语却如同重锤一般,清晰而有力地敲打着她那脆弱的耳膜,引发了一阵令人眩晕的耳鸣。
金大朝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再说了谢声那一架完全把他打服了,那张看不出原样的小脸蛋上满是愧疚之色,他挣开金妈的手,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到迟舒跟前,向她赔礼道歉。
谢母见状,连忙喊谢声也赶紧过来认错。
然而,谢声却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甚至绕开了康又道,直接迈步朝着迟舒走去。
随后,他伸手拉住迟舒的小手,把她拉起来,毫不犹豫地带她转身往家走去。
这是谢声生平第一次这么不讲礼数,完全将平日里所学的礼仪规范抛诸脑后,为了迟舒。
谢母过后又登门道歉。令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将谢声带在身边一同前去。这样的举动无疑传递出一种明确而坚定的信息——谢家内部事情由谢家自行处理和掌控,绝不容许他人插手或干涉。
尽管表面上只是一次简单的道歉行为,但背后蕴含的深意却远不止于此。这一举动仿佛是一道无形的防线,向里村宣告着迟舒在谢家的地位。它也是对其他家庭的一种警示,暗示他们不要妄图越界干预谢家内部的事情。
两点半的时候,阳光热烈,天空万里无云。
谢邦永西装革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推开了谢家的大门。
进入家门后,他将礼品随意地堆放在客厅里,然后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了红木沙发上。甚至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便迫不及待地在一楼展开搜索。
最终,在后门处,他发现了穿着旗袍、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的谢母,于是立即大声呼喊起来。
“邦永?"听到声音,谢母回过头来,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嫂子,家里还有饭菜吗?我快饿死了!"谢邦永毫不客气地问道。
“有的,我马上给你弄两道菜。"谢母放下手中的剪刀,将其放置在置物架上,同时回应着他,并迅速走向水池边洗手。
洗完手后,谢母匆匆忙忙地走进厨房,准备为谢邦永做菜。
而谢邦永则在厨房里四处闲逛,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咱家不是讨了个小媳妇吗?怎么不见人影啊?"
此时,谢母正在清洗锅铲,抽空回道,“在二楼呢,刚刚才睡下。"
康又道从楼上走了下来,听到说话声就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他慵懒地倚靠在隔开餐厅和客厅的木制屏风上。
康又道打招呼,“二叔!"
“哎你小子几月不见又帅了啊,不过还是比你叔差点,”谢邦永转过头,“上次不是说什么绝版书么,二叔给你整来了,就客厅那儿你去翻一下。”
闻言,康又道眼睛瞬间亮起来,“谢谢二叔!”
“你别太惯着他们,提一嘴的事你也满足,都快把你当许愿池用了!”谢母把菜盛出来。
“有啥嘞,顺便的事。我给女娃娃买了些衣服,都是什么公主裙,助理说现在的小孩都喜欢的,你待会给她试试啊,大了小了你说声,我下次好知道买什么样的。”
“人都没见到你也没落下礼呢!”谢母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谢邦永自觉地拿碗筷。
“都一家人嘛!”谢邦永不在意地说道。
“邦永啊,定秦不是说要出国读书,怎么样了?”谢母拉过椅子坐他对面。
“这种小事她妈处理就行了,”谢邦永轻松地回答。
“那定渊呢?到时候是留南城还是出国,你得多问问……”谢母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嫂子,这种小事你就不用理了,管他想出国还是想干嘛,这么大的人了还用操心将来能有什么用啊。”谢邦永不以为意地扒饭。
“话也不能这么说……”谢母皱起眉,见他不太想说也就打住了。
在谢家吃完饭谢邦永就走了,准备回家睡个觉,经过谢邦峰的家,探头扫两眼,果然看见在家的谢邦峰,“哟,老三不忙你的大生意了,还有心情逗鸟呢?“
“谢邦永你得意个什么劲,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是你搞的鬼,你给老子小心点……”看见是他,谢邦峰就一把火,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
谢邦永不屑的哼笑,“老子等着你来弄死我,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命。”
谢邦永说完就走,不理会背后谢邦峰叽里呱啦的诅骂。
而对面窗子站着的男人默不作声看了场闹剧,冷哼一声,随手把手上带血的手帕丢烤火盆里,手帕碰到炭火没多久就燃了,上面的梅花也一并消失在火焰中。
晚上,谢母轻柔地为迟舒掖好被子后,正准备转身关灯离开房间。
就在这时,迟舒那略带颤抖的一声妈妈响起,这简单的两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谢母的心间,令她瞬间定住脚步,呆立当场。
或许是因为首次如此称呼,迟舒的嗓音显得格外生涩与不自然,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意味。
谢母只觉得双眼一阵酸涩,心脏仿佛漏跳了半拍似的,那种难以名状的感受,远比当初听到康又道或者谢声初次呼喊妈妈时更为强烈和复杂。
自从迟舒来到谢家之后,无论面对什么人,她始终不曾有过任何的称谓。
刚开始谢母也曾试图教导她称呼自己为阿姨,但迟舒却始终不肯开口。
谢母也知道这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难免有心结,于是就不再强求,心想只能慢慢来,等待时机成熟,可万万没有料到今晚会听到她喊出口。
“哎!”谢母迅速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回应着,似乎生怕稍有迟疑,迟舒试探打开的心又紧紧关上了。
“妈妈……”当第一声呼唤成功脱口而出,接下来再次开口就不再像之前那么的艰难,迟舒的声音逐渐变得平稳而坚定,对这个称呼饱含着深深的依赖与眷恋。
“哎!”谢母应得更快更大声,谁不喜欢乖乖巧巧的女儿啊,就让谢父那个无趣的老男人自己睡吧,她要留下来陪女儿。
想到这里,谢母转过身来,满脸慈爱地看着迟舒,“宝贝儿,妈妈今晚留下来陪你一起睡觉觉,好不好呀?”
迟舒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了几下,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
谢母感觉自己那沉寂多年的母爱,在这一刻重新被唤醒。
她完全沉浸在了对女儿的疼爱之中,无法自拔。她又是轻轻哼唱摇篮曲,又是绘声绘色地讲述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