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往事随风

那顿饭吃的三个人三个滋味。

小耿老师一直都很开心，或许真的跟体形有关，小耿老师圆乎乎的身材，看着就很有食欲。她与高自牧聊八卦，这些许若曦平常不怎么关注，她是个很好的听众，她听着他俩聊的起劲。

吃完牛排，高自牧开车送她俩回去，因为明天是周末，小耿老师的家本来就在城里，高自牧就先把小耿老师送到小区门口。

“那就再见了高队长。听说你明天就回省城了，提前祝高队长一路顺风。”

高自牧笑着跟她说再见，还邀请她假期可以一起去省城逛逛。小耿老师笑嘻嘻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正好学校也快要放暑假了，那我到时就叨扰高队长了。”

“不叨扰。我高兴还来不及的呢。到时许老师也可以一起。”高自牧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到许若曦那里。许若曦只能笑笑，“也不知道我到时是否有时间。”

“怎么会没时间呢？到时咱俩一起。”小耿老师接过话。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叔叔该等急了。”许若曦拍拍小耿老师的肩膀，打发她不要再纠结这个事情了。

从小区里出来，高自牧就载着许若曦回镇上。天已经暗了，路上的车辆很少，高自牧特意把车速开的很慢。许若曦担心两人尴尬，只能眼望着车窗外，心里想着心事。

忽然手里多了一个圆圆的东西，许若曦转过头看看高自牧，他正若无其事开他的车，她又低下头看手里的东西。

借着路灯看到是一个小瓷器兔子，瓷白色，圆乎乎的脑袋和圆乎乎的身体，是卧式，看上去特别小巧可爱。

“哪里来的？”许若曦的好心情一下子来了。

“刚才吃饭看你对披萨旁边的它发呆，我就偷拿了。”

“偷来的？”许若曦提高嗓门。她真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小摆件去做那种事。

“这不叫偷，这叫君子爱兔，取之有道。”高自牧继续狡辩，“古时不是有将军赶路，不追小兔吗？我不追，直接拿来就行了。”

许若曦被他的胡搅蛮缠给逗得哈哈笑。

本来有些尴尬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

“给你讲个故事吧。”许若曦看看身旁的高自牧，心里纳闷，以前的他可不是爱讲故事的人，那时的他很少说话。

许若曦没出声制止，漫漫长路，有故事听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去了国外，走时他并不知道家里出了意外。父亲忽然出了车祸。有人想把一些不清不楚的账下到父亲的身上，父亲不肯认，在一个清晨外出时车子出了故障，父亲就怎么不清不楚的被车撞了。”

“父亲走后，母亲要为父亲查明真相，担心我收到连累，只能送我出国。”

“那段日子虽然我的身上没有多少钱，又在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可是一想起曾经与一个女孩在一起，日子也就没有那么难捱了。”

“数不清的夜晚，我从打工的餐馆里出来，走在空荡无人的大街上，月光清冷的裹住我的全身，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到哪里？”

“为了不自自己想家，我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拥挤，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在去打工的路上。”

“那段日子我常常鼓励自己，一定要熬住，我想过给她写信，可是我自己过的已经那么不如意了，就不敢打扰她。”

“我一毕业就回国，正好赶上征兵，母亲把我送进了部队，后来又进了消防。”

……

往事一经说出口，仿若前尘，往事随风飘散。这是高自牧第一次吐露自己在国外的情况，其实有些就连母亲也不是完全知晓，那时母亲只顾着父亲的事情，哪里顾得上他。高自牧也不清楚为何要跟许若曦谈这些，他只是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

许若曦听后也是百感交集，她不知道他经历了这么多。当时他的条件优越，只是认为他这样的家境不会体谅她的苦楚，原来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许若曦更多的是心疼他，心疼他所有的痛苦都是一个人去扛。

她不自觉把手放到他放在档位上的手背上，高自牧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手一个翻转，又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软软的，只是有些凉。

他忽然想起前天去姨夫许照医院的事，他继续眼盯着前方的路，嘴上关切的问道，“身子好些了吗？别忘了有空再去调理一下。”

许若曦的脸“刷”的一下滚烫，幸亏他在开车，不然她真好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我说真的，自己的身子别不拿当回事。要是你不想自己去，等到时我陪你也行。”

“别别，”许若曦一听吓坏了，“不用了，到时我让我妈妈陪我。”

高自牧不说话了。两人又安静下来。

车子在许若曦家门口停下来。许若曦担心被父母亲看到，也就没有留他下来坐坐。

高自牧调转车头，车灯光转了一圈后，慢慢离开了视线。

许若曦见车子走远了，才迈腿往家走，冷不防看到门口有个黑影，把她吓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