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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999年,伊莫金·弗利。

“我们太过迷恋结尾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伟大的生命和美好的爱可以见证和体验,但是只要结局不尽如人意,我们立刻觉得这是悲剧。或者恰好相反,只要结局有一刻的救赎,一生的不公和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只看结果其他都不重要吗?狗屁!”

伊莫金·弗利在圣芒戈醒来时,脑海里始终回荡着这样的呐喊。

病房的天花板是那样洁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不纯粹。而房门外的人声嘈杂,手推车“叮叮咚咚”地跑过,白色的蒸汽和药剂的苦味,一齐顺着门缝往里钻。

她在坐起来前,尝试着、深吸一口房间里的空气,嗅到的却是一股香甜的气息。床头柜上堆满了花里胡哨的包装彩纸,巧克力、威化饼干、甜甜圈……穿成串的硬糖直拖到地板上,八音盒上的小仙子在空中转圈、拥抱,发出银铃似的笑声。

原来,他们胜利了。

“咕咕——”

窗外铺着英格兰罕见的大晴天,蓝天绿树的背景上,伊莫金的猫头鹰站在窗前,歪着脑袋。它的身边还立着只长腿雕鸮,嘴里叼着封陈旧的信。

伊莫金在单人病床上坐起来,感到格外费力。而那只送信的猫头鹰便扑扇着翅膀飞进来,稳稳落在了床尾的栏杆上。它的嘴一松,泛黄的信封便掉了下来,落在洁白的被单上,是那样显眼。

她将那封信抓起来,翻到正面,收信人的姓名用的是花体字。伊莫金将那个名字看了好几遍,最终忍住了某种冲动,将它原原本本地藏到枕头下去。

光洁的门把手向下按动,病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哈利顶着头平整服帖的黑发,穿着身格外正式的英式西服,赫然出现在门口。窗外的阳光在他的镜片上滑动,而他却呆愣在原地,没能迈出哪怕一步。

伊莫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才将一阵难言的情绪挺过去,用玩笑似的口吻问他:“哈利,你是谁?”可她只看见,对方的笑容僵在脸上。

“什么?”

“你是谁?”

“哈利,哈利!”在哈利沉重地对她凝视几秒,猛地转身欲去时,伊莫金赶忙将他叫住了,“你难道没听到我叫你的名字?真对不起,可我只是想逗你玩,我的意思是——你简直变了个人,从头到脚都变了,所以……我都不必去问了,你知道我会问什么。”

他知道她会问:“我们会赢吗?”而每次都不等哈利回答,伊莫金就自顾自地点起头了。

“我当真了,伊莫金……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真的。你醒过来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嘴里念叨着,眉头渐渐松弛下来,“对了,我是哈利。”

伊莫金看得出,他肯定是当真了,且心有余悸。因为他终于完整地踏进房间,慌里慌张地朝病床上看了几眼,像新长出手脚似的,关门的动作变得乱七八糟。她觉得好笑,也愧疚极了。

“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们都在担心我的。”她又一次道歉,“但没那么可怕,那个食死徒,倒下的时候也像个凡人一样。”

“贝拉特里克斯?”

“没错,我赢了她。我是个很好的助手,是不是?”

“不。”哈利郑重其事地摇摇头“你是救世主。”

“你又恭维我。”

“介意、介意我现在去通知罗恩他们吗?还有帕金森,她来看望很多次,知道你醒了他们一定很高兴——”说着他就从椅子上弹起来。

“其实我有些介意,如果他们都知道了,这间屋子就得被塞满了。”伊莫金笑着,理了理被子上的褶皱,“我想单独跟你待一会儿,你不想吗?”

“我当然,当然想。”哈利的脸变得跟天竺葵一个颜色,他有些局促地坐下来,为自己唯一一次的空手而来感到懊恼时,又转而想起来,“我得先找人来看看你的情况——”

“我很好!哈利,我从没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从没感觉这么好过。”她看着他说,“坐下——等等,你跟我不熟吗?”

哈利将椅子向前挪了些,又在她的注视下,又向前挪,最后挨上了病床。在这一过程中他想,应当把某些严肃、悲伤的事放到以后再说,而不是放在伊莫金醒来的第一天——赫敏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你总不能是为了探病特意穿上正装吧?”

“我去傲罗办公室面试,呃,我通过了。”他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微笑,又补充道,“我从来没想到,如果这样做能——我是说,如果你希望,我可以每天这样来见你。”

“虽然……很好看,但还是太麻烦了。”在哈利急着否认时,伊莫金看向另一边,“傲罗办公室绝不会把你拒之门外的,你的名字就够有说服力了。让我猜猜,他们是不是要在你入职当天开个记者发布会,把所有报社都请过来?”

“没有那么夸张,但莱克特先生的确有类似的提议,不过我拒绝了,代价是一张签名合影。”他不自在地挠挠耳朵,“你知道我写字不好看,更别说签名了。”

“据我所知,名人就算写得再难看,都能被称为个人风格。”

“你的安慰还是那么……有力度。”

伊莫金笑着向后靠去,觉得自己的头脑从未如此清醒过。过去的两年里,她总是莫名地感到恍惚,就好像原本拥有的东西被人从心里偷走了,而自己既不知道是谁偷的,又不知道被偷的是什么,于是总心烦意乱。

但现在,她好像沿着某跟线索,彻底找到了。

“可哈利,我们翘了整个七年级的课程,n.e.w.t.s也没考……我忘了,书本知识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你已经超越了。”她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想提出回到霍格沃茨去,有莫名感到害怕,“我感觉我只睡了一个晚上,但睡得很好。”

“三个月,伊莫金。”哈利小声说,“这三个月跟永远差不多。”

“差多了。要是永远的话,我能拥有很多梦,或者一个很漫长的梦。但我只做了一个短暂、模糊的梦。”

“是什么?”

“我梦见在五月底、六月初,整个魔法世界都在下雪。雪落在高耸的天文塔楼,覆盖住学校场地的每一根绿草,也飘进黑湖里。对角巷也在下雪,梅斯默夫人忘记往药店门口施咒语,于是整块地毯都变得硬邦邦的——就是我说的那条猩红色的,不好看的那条。霍格莫德也是,雪很大,把能走的路都藏起来了。雪又从尖叫棚屋的破洞钻进去,把整间屋子都堆满了。你能想象一屋子的六角雪花有多重吗?它们把整个棚屋都压塌了。”

窗口的猫头鹰拍拍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只留下外面的一片秋高气爽。哈利在沉默中忍耐了许久,一句话也不说,可伊莫金不清楚原因,所以只觉得有些冷,打了个哆嗦。

“其实大战结束后,麦格教授带我去校长办公室,在冥想盆里我……我看到了些……东西。”哈利攥着拳,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他该怎样告诉她,自己得到了许多事实,关于她,也关于他?更艰难的是,他该怎么对伊莫金说,她想要的幸福一直就在身边,可她没发觉,于是又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

但至少他能告诉她,结尾是好的吧?可哈利也有些分不清,这结尾算好还是算坏了。

“我也看到了。但不是看到的,是听说的。”伊莫金作了个深呼吸,“斯内普教授,也就是我父亲,这事你肯定知道啦。他亲口说的,但是他很……他对我用了遗忘咒,现在咒语失效了。”

“你都知道?”这直白的一段话将哈利所有思考都打乱了。

“大部分。”

“他是绝对的好人,伊莫金。”哈利突然站起来,“他——”

“他顶着压力做了十几年的双面间谍,绝对地忠于邓布利多。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计划的大部分,所以暗中保护着我们。他是魔药大师,在霍格沃茨教了二十来年书,没能改掉偏心的毛病,却把讽刺艺术给精进了,骂人不带脏字,他可真够厉害的……”伊莫金说着说着便笑了,可笑了之后,眼睛又像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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