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第45章:分析精准实有道 - 仙家有玉 - 阿裴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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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第45章:分析精准实有道

“你一向喜欢下棋,定然是懂得观棋者清之道理,你的这场情,别的不说,你七哥我是看的清楚。当年你与大师兄的那段,原是你年幼,并不能拎得清楚。后来你以为,你喜欢大师兄,概是因为炎华他在你眼中,像极了清胥师父之故。之后,你便一心一意在心里守着这份对清胥师父的感情,或以为自己真的将自个儿认得清了,看得明了。可我却觉得,清胥师父那里,于你而言,有你没尝过的父君之爱……记得你从前提起过你的父君,你的父君从未像其他父君那般,将你扛在肩头、放在膝上疼爱,对此,你有多少遗憾你自己是晓得的。

后来清胥师父对你百般照顾,极是用心。你恐怕是受到了从没受过的温暖。那时你年少,也没人教过你这样的道理,你便以为自己这一生的幸福,都是源于清胥师父,你便也自然以为,你要与清胥师父一起过这一生才算圆满。”

“自你来到淸胥山,这些年来,在你开心的时候,在你伤心的时候,在你危险的时候,在你平安的时候……宵炼师父他,都一直在你身边……恐怕连你也不晓得,你在清胥师父面前总是下意识的极力讨好,让他看见你最乖顺的模样。可在宵炼师父面前,你却是最为放松。哪怕我们都怕他,可你从来不怕,你在他面前,是真实的你,是最完整的你,是眉眼带笑的你……在我看来,你与宵炼师父,很般配。”他不禁长叹一声,“阿瑾……你至少总要学会看清自己。”

见她一味灌酒,似是有了九分的醉意。这样醉一场也好,但愿她明日醒来,便能看清自己的心。

他想起自个儿欠下的情债,面色微苦,仰头灌了数杯也不肯罢休,直到阿瑾摇摇晃晃的遁走,他也有了不少醉意。正要起身离开,瞧见阿瑾的酒樽下头压了张字条留给他。他眯着眼睛翻开那张字条。留下这张字条的人定是有了十足的醉意,否则这字迹也不会亦如醉酒般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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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戏本子里都说感情这事,非得到失去那日才会开始珍惜……我若是与宵炼在一起……七哥,你说清胥师父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就此过来寻我?

若是……若是清胥师父他仍不要我……我自然也不会与宵炼白白假戏一场……我到底记得他为我所做的一切,也终究不会忘了他曾舍命为我挡下的那四十八道天雷电火的恩情……我想,我会陪着他,这恩情自然是要好好报一报的。

七哥,我想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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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夜色里,亭檐的铜铃微微摇晃,铃音清脆空灵。桌角的桐油灯在华光殿的后院里,朦胧着灯火。一个身影坐在那里,许久未动,在这寒夜里,这身衣着实在单薄了,摇晃的灯火将地上的斜影衬得孤单又寂寥,让人心生不忍。

忽然,他转身望去,眼中惊讶。

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就这样飘飘然落在了他院里。他仿若在梦中般轻声低唤,“阿瑾?”

被他唤作阿瑾的姑娘满身酒意,唇畔带着笑,眸中却合着悲伤。见她身形已是不稳,他急步走过去,却没料到她先一步过来,合着梅香,合着酒意。从来没有过的,她抱住他,纤长的手攀上他的脖颈,仰头,笨拙的覆上他的唇。他的心口狠狠一震,顷刻间,汹涌翻腾,琥珀的眸色不觉渐深。反手拥过她,另一只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更深的吻下去。她笨拙的回应,他惊喜的将她更紧拥住,与她更深的缠绵。

她是他混沌世界里的第一道天雷电火,狠狠的、重重的劈落在他心上。她是他坚硬胸腔里的那根软肋,柔柔的、不知不觉的缠上他的心,绕上他的肺,戳在他的五脏六腑。她若留下,他便能活着。

寒夜里,她吻着他,忽然流泪。

觉出她脸上的湿意,他微微一愣,轻声道,“怎么了?”

她流着泪,看着他,唇瓣翕合,落下无声的四字——“清胥师父”。

……心头的疼痛让他几乎不能动弹,半晌,他才能有所反应,拥住她的双手颓然落下,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嗓音在寒风里微颤,“不要将我当做他!”

她在寒凉的夜风里哭得瑟瑟发抖。心中的怒火、心头的疼痛向他瞬间席卷,他忽然上前将她狠狠抱住!胸口剧烈起伏。

他俯下身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略略粗暴的拭去她的泪,又顺着光洁的脸颊一路向下,抬起她的下颌,逼她看着自己。他将脸凑近她,一字一句道,“我是宵炼!”

她似是醒了几分酒意,想要挣脱他,他却不允。

“看清楚,我是宵炼!”这一句,缓慢,沉痛。

俯身吻住她的唇,心中的疼痛、疯狂的嫉妒,令他这一吻粗暴如雷火。桎住她,让她无处可逃。直到她不再挣扎,他的吻才渐渐化为细雨般轻啄。世上的吻,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加温柔的了。

终于,他放开她。

“阿瑾,我爱你。”

我愤怒的看着他,意外的,却见到他眼角的泪,忽然再也恨不起来,心口竟也跟着一起疼痛起来。

他是谁?他可是宵炼,是那般坚硬的男子,可他竟然……竟然流泪了?忽然间,心口酸疼。我忽然明白起来,宵炼他爱我竟如此至深,如此至深!我又怎能恨他起来?我又怎能将我受到的痛苦再加在他心上?.

堂上的那位文夫子是一贯的儒雅清和,“凡子大多只能解释阅读用文字写成的书,不能解释阅读宇宙这本无字之书,又大多只知弹奏有弦的琴,却不晓得弹奏大地自然中的无弦琴。凡子知道运用有形之物,但却不懂得领悟其中神韵,又如何能够理解乐音和学问的真正乐趣呢?

是以,我们为仙者,更要能够看破这一层,则宇宙的万象、诸般的人事也都可以看破。

正所谓鸟语虫声,总是传心之决。花英草色,亦是见道之文。修道者亦要天机清澈,胸次玲珑,触物便皆有会心之处……”

夫子授完这堂课,将将才走,钦原耸拉着脑袋,“原是宵炼师父的乐理课,这文夫子作什么来代课?难道宵炼师父又不在山中?”

谁都晓得宵炼师父虽然极其严厉,平日里大家大多能避则避,可论到他的乐理课,便没有人不想夸一夸的。宵炼师父的母君是九天司琴最好的坃乐娘娘,是以宵炼师父很得其母君的私传,抚得一手好琴。

“这文夫子的课也是不错的。哎!你当年也曾暗恋过宵炼师父呐。”瑶金坏笑。

钦原红了红脸,不甘示弱的回道,“瑶金你从前不也喜欢过炎华大师兄?”

翎云笑了笑,自嘲道,“这些都是当年的事了,要说当年,我当年不也曾傻傻的喜欢伯申多年?”

瑶金叹了叹,“我们三人中,论到痴情,就再也没有一个比得上你了,好在你这些年忽然顿悟了过来。”

她们三个俱都一默,钦原叹道,“方才夫子论到这无弦琴,也的确只有宵炼师父才有这样的修为。宵炼师父即便化湖为琴、化风为弦,也能奏得一曲好乐!”

瑶金跟着一叹,“宵炼师父他前几日陪着阿瑾去了九天的水银境,这几日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俩人浓情蜜意的很……从前倒没看出什么端倪,他们这对儿的感情也藏的太深了些。”

翎云微微一笑,“阿瑾她与宵炼师父很是般配。”

瑶金不可置否,“论起容貌,他二人在这九天三界,也再也寻不出比他们更好看的了。”

她们三个正闲聊,清胥师父走去讲坛,正从她们座旁经过。

“这节是清胥师父的课,”钦原小声道,“清胥师父的课我也向来喜欢。”

“唔……阿瑾来了。”

翎云顺着瑶金的手势望去,那一身月白的衣裙出现在学堂门口,一张脸绝尘高华,她在门口站了站,便进来在自个儿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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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饥寒为忧,不知不饥不寒之忧为更甚”。

“你们多年山中修习,不晓得人世间清苦,而为仙者,虽身处为仙之乐,无有寒饥之苦,但应有怜悯众生的心肠,若不知道、不懂得饥饿寒冷的人世忧愁,那么修习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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