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乐（四）
在古代祭祀的庄严殿堂中，《明堂歌辞》以其独特的韵味和深远的寓意，成为了连接人间与神祇的桥梁。这组歌辞，专为祭祀五帝而作，不仅蕴含了丰富的五行哲学，还展现了古代文人的卓越才华与深邃思考。
追溯其源，汉代的郊祀歌多为四言诗，形式古朴，意蕴深厚。然而，宋孝武帝却希望有所创新，他命令谢庄创作新的歌辞，以展现新时代的风貌。谢庄，这位才华横溢的文人，根据五行之数来构思他的歌辞。木数用三，火数用七，土数用五，金数用九，水数用六，这些数字不仅代表了五行的属性，更隐含着宇宙的奥秘和天地的秩序。
关于五行的顺序，古代文献《鸿范》有着明确的记载：一水、二火、三木、四金、五土。然而，在《月令》中，五行的数目却有所不同：木数八、火数七、土数五、金数九、水数六。蔡邕对此进行了解释，他认为东方的木之所以数八，是因为东方有木三土五，合而为八；南方的火之所以数七，是因为南方有火二土五，合而为七；西方的金之所以数九，是因为西方有金四土五，合而为九；北方的水之所以数六，是因为北方有水一土五，合而为六。这些解释，不仅揭示了五行的奥秘，更展现了古人对天地万物的深刻洞察。
然而，谢庄在创作时，却并未完全遵循这些传统的解释。他根据《鸿范》的木数用三，却并未完全按照其一二三四五的顺序来安排歌辞。同样，他也没有完全按照《月令》的金数九、水数六来构思。他在选择时，因为《鸿范》的一二之数难以形成文句，所以有所取舍。这使得他的歌辞，既蕴含了五行的哲学，又展现了他个人的独特思考和艺术才华。
《明堂歌辞》的形式多样，没有固定的句式。这既体现了谢庄的创新精神，也反映了古代祭祀歌辞的灵活性。在建元初年，皇帝命令黄门郎谢超宗创作明堂夕牲等仪式的歌辞，并采用了谢庄的部分辞句。这说明，《明堂歌辞》不仅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还具有广泛的传播和影响。
建武二年（公元495年），在明堂举行雩祭时，谢朓也创作了歌辞，完全依照谢庄的风格。只是世祖的部分，他采用了四言诗的形式。这既是对传统的尊重，也是对创新的追求。谢朓的歌辞，既展现了谢庄风格的魅力，又体现了他个人的独特思考和艺术才华。
在《明堂歌辞》中，每一句歌辞都蕴含着深刻的寓意和丰富的情感。宾客出入时演奏的《肃咸乐》，歌辞中有“恭敬承先，肃恭神明。粢盛委积，万国咸宁。礼行宗祀，乐舞蹈庭。香枝达濠，宝饰肃明。嘉尔柔嘉，神禾嘉尔。嘉尔柔嘉，禾禾风禾。风禾尽起，嘉尔柔嘉。”这些歌辞，不仅表达了人们对祖先的恭敬和祭祀的庄重，还展现了人们对丰收和和平的渴望和祈愿。
在尊奉威仪的仪式上，歌辞描述了辉煌的仪容和有序的程序。“肃肃清庙，徽徽閟宫。睦睦和和，秩秩雍雍。灵之来下，云车龙骧。神之来格，风禾尽翔。”这些歌辞，不仅描绘了祭祀场所的庄严和神圣，还展现了神灵降临的壮观景象和人们对神灵的敬畏和崇拜。
《青帝歌》描述了春天的景象，“青帝灵威仰，司春御震方。大雁归南翔，桐始华芬芳。和风舞萌阳，暖光浮云裳。万物萌色动，熙熙天地光。”青帝作为春天的象征，他的到来带来了生机和活力，大雁归来，桐树开花，和风起舞，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万物萌动生长，展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赤帝歌》则描绘了夏天的景象，“龙精初见大火中，朱光北至圭景同。赤帝御离宫，衡纪运火龙。雨水沛时泽，卉木鬯且丰。万物盛长丽，恩泽被四隅。”赤帝作为夏天的主宰，他的到来带来了雨水和阳光，使得万物茂盛生长，恩泽遍布四海九州，展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黄帝歌》则展现了黄帝居中宇、掌管四方的威严和慈爱，“黄帝中宇御四方，布政使炎凉。乘经晷兮分至，闭启集兮恒度。光被四表，皇灵澄澈。”黄帝作为中华民族的始祖和文明的开创者，他的教化遍布寒暖之地，使得万物有序生长，他的光辉照耀着四方，使得国家步伐澄清、有序。
《白帝歌》则描述了秋天的景象，“百川如镜，天地爽且明。云冲气举，德盛在素精。万物收成，岁功行欲宁。杪秋宜大酺，万宇皆澄清。”白帝作为秋天的象征，他的到来使得百川如镜、天地清爽明亮，万物收成、一年的功行将结束，人们在这个宁静而美好的季节里欢庆丰收、感恩天地。
《黑帝歌》描绘了冬天的景象，“岁暮日驰。黑帝乘坎德司规。玄云合晦，鸟迹难窥。白云繁多，布于天际。晨光短暂，夜漏频催。大阴极微，阳气始回。皇帝归东壁，受福酒之杯。奏《嘉胙乐》，歌辞同太庙之仪。礼备乐和，福祚昌炽。圣皇承嘉佑，帝业凝休祥。居于极位兮乘景运，宅德中宇兮瑞气昌。澄明照四方兮精华延八飨，洞海同声惠泽兮澈宇丽于乾光。神灵庆福缠于世兮鸿烈之业永无疆。”黑帝作为冬天的主宰，他的到来使得玄云合晦、鸟迹难窥，但白云繁多、布于天际，为寒冷的冬天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晨光短暂、夜漏频催，但大阴极微、阳气始回，预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皇帝归东壁、受福酒之杯，奏响《嘉胙乐》、歌辞同太庙之仪，展现出一片和谐、昌盛的景象。圣皇承嘉佑、帝业凝休祥，居于极位兮乘景运、宅德中宇兮瑞气昌，这些歌辞不仅表达了人们对皇帝的敬仰和祝福，还展现了人们对国家昌盛、帝业永固的期望和祈愿。